方別三人在津港登陸之后,并沒有稍作休息,而是租用了一輛馬車繼續向著汴梁趕路。
當然如果單純是方別與商九歌兩人的話,兩個人單純依靠腳程就要比奔馬快出來不少,但是既然帶了歡喜,那么速度就不免被拖累了下來。
為此歡喜頗有些感到不安,關于彼此的溝通問題,其實在讓平城的時候,方別和商九歌就已經學了少量的高麗語,而另一方面,也讓廣濟奇軍中會高麗語的士兵好好教導過歡喜的神州話,因為既然歡喜要跟著商九歌回華山,那樣神州話就是必不可少的一種技能。
在船上教歡喜修行內功的時候,就是用的神州話來進行的教習,而這一路上的相處,歡喜原本就年幼,正處于學習語言的黃金時期,她自己也算是天資聰穎,所以說神州話并沒有怎么難到她。
面對歡喜的不安,方別笑著開導她說反正只要高麗的仗沒打完,他們這邊無論快慢其實區別不大,讓她就當做來神州旅游,好好看看這大好風光就可以了。
所以就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三人足足用了大半個月的時間,才從津港來到了汴梁城下,期間只要有閑暇,方別和商九歌都會教歡喜一些實用的功夫,畢竟正如同商九歌的眼光一樣,歡喜是一個天生的武學奇才,修煉速度真的堪稱一絕,關鍵是對于武學精義,一點就通,一練就會,是真正那種老天爺賞飯吃的角色。
這大半個月的時間,雖然沒有辦法真的將只有八九歲的歡喜教成獨當一面的武林高手,但是就打地基而言,就已經算得上是十分扎實。
“好大的城啊。”歡喜望著眼前的這座高大的城池,不由發出了感慨。
原本在她的印象中,讓平城就是她所見過的最大的城,但是眼前的汴梁城池,竟然要比讓平城的規模大上一倍不止。
“這個世界上總有更大的城,所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方別摸了摸歡喜的腦袋,淡淡說道,同時拉著對方的手向著前方走去。
“所以說這就是我們的目的地嗎?”歡喜看著方別,好奇問道。
相比于冰冷淡漠的商九歌,其實這些天方別和歡喜的關系搞得更好一些,甚至說有時候方別會故意拉攏歡喜讓她在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中分出高下彼此,但是在這個層次上,每次都是方別完敗。
有時候方別也會有些醋意大發,說商九歌能教給她的東西他其實也能教,畢竟這樣好的武學胚子方別自己都有點眼饞,畢竟人在江湖,能夠教出來幾個名震天下的徒弟,那也絕對是倍有面子的事情,就好像商九歌下山攪動江湖,連帶著的就是華山的聲望在整個江湖瞬間高漲了一大截。
如果說商九歌真的能夠將歡喜帶回華山并且培養起來,那么可能說華山真的會迎來一段時間的鼎盛時期,畢竟老中青三代都后繼有人,就算在如今整個江湖,都稱得上是非常少見。
“是的,我們要去見一些人。”方別看著歡喜耐心說道。
“敵人?還是朋友?”歡喜問道。
“我想,至少見面不會打起來吧。”方別認真說道。
方別之所以選擇來到汴梁,最重要的原因當然是薛鈴在這里。
準確來說,是蜂巢在這里。
方別與秦約戰之日,薛玲率領追隨自己的蜂巢成員從江南離開,來到原本的蜂巢總部汴梁,在各方面出于對抗秦的考慮下被不同程度地扶持,最終蜂巢南北分裂,秦就留在南方經營他所保留下來的蜂巢網絡,而北方原本就不甚穩固的根基,則最終由薛鈴繼承了下來,一時間連情報傳遞上,都出現了不小的紊亂現象。
而這樣的局面自從形成之后,一時間也沒有人嘗試去將其打破,就這樣磕磕絆絆地維持到了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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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哪怕說是一個相當脆弱的局面,但是卻滿足所有人的利益的時候,這種脆弱的局面某種意義上就可以得到保留。
進入汴梁城之后,這次方別甚至沒有去找郭盛,而是直接來到了西湖小筑,遠遠看著那座湖邊的建筑越來越近,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薛鈴正一襲黑色長裙在西湖小筑的門口等待著方別。
其實以往和薛鈴見面的時候,薛鈴大多數時候都是穿著非常樸素的布衣荊釵,畢竟少女長期需要扮演的角色就決定了她的穿著,不過這次再見的時候,薛鈴腦后的黑發細致地梳籠著,額前碎發平平彎出劉海,年許不見,這個曾經跌跌撞撞走出燕京城的少女,如今儼然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女子的模樣。
方別在薛鈴的不遠處站定,薛鈴笑了笑:“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我原本以為你會撲上來給我一個擁抱呢。”方別看著薛鈴輕輕說道。
“想過,但是并不合適。”薛鈴輕輕搖頭說道:“大家都在里面等著呢,一起進來吧。”
所謂的大家,當然便是大家。
方別與商九歌歡喜在薛鈴的帶領下走進了西湖小筑,與上次戰戰兢兢的進入不同,如今這里已經成了方別這邊的絕對主場,在一個寬大的客廳中,方別也終于見到了闊別已久的盛君千與寧夏。
“黑無呢?”方別看著寧夏開口問道。
“他現在比較喜歡睡覺。”雖然闊別已久,寧夏面對方別依然有種異常熟稔的感覺:“所以雖然知道你會到,但是他還是選擇多睡一會。”
“畢竟能睡覺便是服氣。”方別點頭說道。
給黑無的改良功法是方別自己的手筆,但是最終的效果還是需要讓黑無自己來確認,黑無選擇用多睡覺來對抗黑天魔功的弊端究竟是好是壞,這就是如魚飲水,冷暖自知的事情。
“其實如果可以,我倒是很愿意去東瀛一趟。”在一旁,盛君千看著方別開口說道。
“相信我,你想錯了。”方別看著盛君千笑道:“這一點,商九歌是很有發言權的。”
“還有。”方別頓了頓,看向四周。
“端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