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龍爪的紀淵榮,身體都被捏得有些扭曲變形了,身上淌滿了金色的血液。
死里逃生的他,臉上并沒有那種劫后余生的喜悅,他沖著浮現出身形來的肖執大喊道:“小心!他的身上有大殺器!”
還沒等他喊完這句話,一道三頭八臂的恐怖身影,便浮現在了金龍身側,劍杵齊出,攻殺向了君淮所化的這條金龍!
“逍執,是你!?”金龍驚聲尖叫道。
“原來是這樣!原來紀淵榮你將朕拉入這九幽絕域,并非想要簡單的將朕困于這里,而是想要聯手這逍執,將朕困殺于此!”
君淮可是元嬰巔峰修士,思維速度快如閃電,在見到了肖執之后,僅僅一瞬間,他便想通了其中關竅。
想通了這些之后,君淮不禁發出了冷笑:“可笑!就憑你們兩個,也配殺我?!”
“想要知道配不配,殺一下就知道了。”肖執冷冷道。
他也不再繼續攻擊君淮了,而是收了悲春刀,身形往后飛退。
畢竟,他又不是此戰的主力,他的大威天王法相才是。
后退時,他還不忘向紀淵榮傳音道:“紀道主,還請走遠些,你現在的狀態不太好,不要被這場戰斗所波及了。”
紀淵榮急切向他傳音道:“君淮的身上有大殺器!他的身上有大殺器!他的這件大殺器,就是用來對付你的!”
“我知道。”肖執聞言,卻是顯得頗為平靜,這個哪怕紀淵榮不說,他也能猜得到。
這個君淮,若是身上沒個什么壓箱底的東西,他敢帶人過來襲城?他就不怕再次遭遇到他肖執,然后被打得團滅么?
君申帶隊襲城的那一次,便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所以,這個君淮的身上,存在著一件大殺器,這幾乎是必然的!
可是,有又如何?
哪怕有,他肖執也無懼!
因為,在這段時間里,在修煉的間隙時分,他已經想好了一些破局之法。
在大威天王法相那無形的鎮壓力場之下,三頭八臂的大威天王法相,劍杵齊出,與君淮所化金龍激戰在了一起!
大威天王法相很快便在戰斗中壓制住了金龍,卻無法干脆利落的斬殺掉這只金龍。
同為元嬰巔峰境,君淮所表現出來的戰斗力,比起之前被肖執斬殺掉的君申來,明顯要強上一籌。
“逍執,讓我出戰吧!”飄在肖執身旁觀戰的倀妖李闊,通過意識傳音,主動向肖執請戰道:“由我出戰協助大威天王法相,大威天王法相必可一舉斬殺掉這個君淮!”
“再等等吧。”肖執雙眼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盯視著戰場之上的這一場激烈廝殺,回了倀妖李闊一句。
在旁觀戰的肖執,表面看起來平靜,實際上卻是在心里面瘋狂思考著。
而在戰場之上,金龍身上所浮現出來的血色,已經變得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了。
這條金龍幾乎化作了一條血龍!
而在這種變化之下,血色金龍的戰斗力,還在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提升著,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到了后來,大威天王法相甚至有些壓制不住它了。
兩只怪物的交戰所產生的能量沖擊波,令周圍的巖石等物質,無聲無息間化作了齏粉。
僅僅幾個呼吸間,一片方圓達數百丈的巨大地底空間,就此誕生了。
紀淵榮此時也在觀戰。
他的身體閃爍著淡金色光芒,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響,正在進行著自愈。
他強忍著身體的劇痛,向肖執傳音道:“金龍化作血色,這應該是某種禁術,施展這種禁術,必然是需要付出代價的,故而,他當時追殺我的時候,并沒有使用出這一招來,直到他見用常規手段,無法追上我,才用出了這一門血色禁術。”
肖執聞言,微微點了點頭。
他就是看出了這一點,才選擇了拖延,想要拖到君淮施展禁術的副作用爆發之后,戰力下跌時,再進行反擊。
只不過,這一點他和紀淵榮都能看得出來,君淮又不是傻子,又豈會如他們的意?
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君淮應該就快要動用他的必殺技了。
果然,僅僅幾秒鐘過后,異變就發生了。
自那血色金龍身上,有一道身影飄了出來,正是君淮!
君淮的手中,持著一柄龍首短劍。
“死吧!”君淮并沒有沖著近在眼前的大威天王法相揮劍,而是揮出了手中的龍首短劍,虛刺向了距離他數百丈遠的肖執!
他手中的龍首短劍瞬間消失了,再次出現時,已經與肖執近在咫尺了!
這柄龍首短劍,根本就不受大威天王法相那鎮壓力場的影響,速度快到了極點!
肖執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額前便爆出了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瞬間就被這一劍給刺穿了腦袋!
直到這時候,紀淵榮才一臉驚愕的轉頭,看向了身旁不遠處,被刺穿了腦袋的肖執!
這一刻,倀妖李闊的臉上,同樣是滿臉錯愕之意!
大威天王法相在這一刻,身形亦是僵在了半空中,不再有動作了,就似丟了魂一般。
那條血色金龍這時也退回到了君淮身旁,游走環繞在了君淮身側。
便聽君淮冷聲道:“此乃父皇所留下來的護國神劍,神魔以下皆可斬!先天靈寶也休想擋住它!逍執,你能死在此劍之下,也算是你的榮……”
只是,君淮所言這番話,還未等說完,便戛然而止了。
這時的君淮,臉上露出了錯愕表情,道:“怎么會……這怎么可能?!”
便見那被刺穿了腦袋的肖執,身體就似融化了的蠟燭一般,變得了面目全非,眨眼間便已化作了一灘黑水,灑落在了地上。
靈寶級的悲春刀也掉落在了地上,發出了哐當一聲響。
被玄明國護國神劍一劍刺死了的肖執,竟然是假的,不過其手中的悲春刀倒是真的。
靈寶有靈,在掉落于地的瞬間,又輕顫著飛了起來,破空向著某處飛去。
無論是君淮,還是紀淵榮,都循著悲春刀的飛行軌跡看了過去。
他們的目光所及處,有黑水如噴泉般,從地面噴了出來。
這噴出來的黑水,很快便在半空中凝聚出了一道身影,正是肖執!
肖執一伸手,便握住了飛過來的悲春刀。
他看向了數百丈外,那一臉驚愕表情的君淮,淡笑道:“這一劍的威力倒是不俗,我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刺死了。”
君淮驚愕道:“怎么可能只是分身,這怎么可能只是一道分身?”
在他的感知之中,那明明是肖執的本尊!
他的感知,怎么可能出錯?
這一刻,君淮不禁陷入到了一種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肖執并未回答他的這個問題,而是淡淡一笑,道:“我現在這個,可是貨真價實的本體了,你只要拿劍刺我,我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君淮一雙眼睛散發莫名光芒,死死盯視著肖執,他的臉上,是一臉狐疑的表情。
“怎么?不敢拿劍刺我?還是說,你的那柄劍屬于一次性消耗品,用完就沒有了?”肖執道。
君淮不答,仍舊只是冷冷盯視著肖執,想要在肖執的身上,看出一些端倪出來。
肖執道:“既然你不愿動手,那我可就要動手了!”
話音未落,肖執便手持著悲春刀,身影如同一道驚虹般,沖向了君淮!
君淮的瞳孔驟然一縮,手中出現了一柄龍首長劍,欲要迎戰沖過來的肖執!
就在這時,大威天王法相閃身出現在了君淮身前,三顆腦袋中的那一張怒容,對準了君淮,發出了一聲如同獅子吼一般的爆吼!
在它這一吼之下,君淮有了一剎那的失神,幾乎是在同時,他的身上綻放出了明亮的金色光芒!
這是他身上的先天靈甲被激發,所產生出來的異象!
有了這層金色光芒的阻隔,君淮臉上的表情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下一瞬,金色血龍又與大威天王法相廝殺在了一起,君淮也與沖殺過來的肖執廝殺在了一起!
激戰中,僅僅只堅持了不到一秒鐘,肖執便被君淮給一劍刺穿了心臟!
被刺穿了心臟的肖執,身體又化作了一灘黑水,流淌了一地。
哐當一聲,悲春刀摔在了地上。
剛一摔在地上,悲春刀又輕顫著離地飄了起來,欲要逃遁向遠方!
“想逃?”君淮往前伸出手,一把就將悲春刀給攝拿在了手中!
悲春刀剛開始還在掙扎,很快便停止了掙扎,同樣化作了一灘黑水。
這悲春刀竟然也是假的!
百丈外,又有黑水自地面噴涌而出,凝聚出了一個全新的肖執!
“該死!”君淮低罵了一聲,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新誕生出來的肖執,抬手作虛握狀,便聽嗡的一聲響,如同一泓秋水般的悲春刀憑空出現,被他握在了手中。
肖執揮舞了一下手中的悲春刀,令空氣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破空聲響。
他道:“現在這個,才是我最貨真價實的本體,童叟無欺,你只要拿劍刺我一下,我必死無疑。”
君淮只是冷冷看著他。
紀淵榮也在幽幽看著他,心說,你這是在把人當傻子么?
“怎么就不信我呢?”肖執手持悲春刀,再一次沖向了君淮!
他還在沖鋒時便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悲春刀,悲春刀帶起一片濃重的陰影,劈斬向了君淮。
君淮后退一步,往前揮劍,揮出了一大片耀眼的金色劍芒!
金色劍芒與陰影刀氣相擊,陰影刀氣頃刻間,便如同泡影般破滅了。
跟著一起破滅的,還有悲春刀以及手持著悲春刀的肖執。
這竟然又是一道分身幻象!
就在這時候,一個黑色大碗迎風而漲,滴溜溜亂轉著,罩向了君淮!
剛剛才被肖執分身吸引了注意力的君淮,猝不及防之下,頓時就被這個黑色大碗給罩了進去!
與此同時,正在與血色金龍激斗的大威天王法相,一指這黑色缽盂,道:“令它的防御力,提升一倍!”
同樣也是在此刻,又有黑水從地面涌出,瞬間就凝聚成了肖執的模樣。
剛一凝聚出身形來,肖執便伸手指向了那頭血色金龍,大喊道:“快!一起上!殺了它!”
肖執話音未落,倀妖李闊便帶起漫天風雪,手持著寒霧劍,撲向了那頭血色金龍。
紀淵榮的反應速度同樣極快,當即也拖著重傷的身軀,手持一柄金色長劍,沖向了血色金龍!
他雖然剛剛被君淮給重創了,卻還能戰,仍具備著一定的戰斗力。
他們剛一靠近戰場,大威天王法相便傾倒手中的黑色凈瓶,將里面的凈瓶液體,灑向了李闊與紀淵榮。
李闊不閃不避,反而迎向了這黑色的凈瓶液體,任由這黑色的凈瓶液體潑灑在了自己身上。
紀淵榮見此一幕,便也沒有去閃避。
當這黑色的奇異液體灑在他身上時,紀淵榮只覺得身體一下子就變得滾燙了起來,血液沸騰,真元力也在沸騰!
這是……
紀淵榮感應著身體的這種變化,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異樣的表情。
這種感覺……有點兒像是武者在先天極限時,所能掌握的燃血秘術。
可燃血秘術所激發的,只有肉身力量,而這種灑在身上的黑色液體,卻能讓真元力也跟著一起沸騰!
這是一種可以增幅實力的黑色液體,在這種黑色奇異液體的增幅之下,紀淵榮只感覺自身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正常巔峰時期的程度,甚至還猶有過之!
也不知道這種實力上的增幅,會不會產生什么副作用。
不過,這個時候的紀淵榮,已經顧不得這許多了。
紀淵榮帶著一股毅然決然的氣勢,殺向了眼前的血色金龍!
倀妖李闊同樣如此!
他展開了自身的冰雪領域,制造出了大片大片的極寒之氣,這些極寒之氣洶涌向前方,矛頭直指前方處的血色金龍,令這頭血色金龍的身上,肉眼可見的凝結了一層冰霜!
而此時,肖執的目光卻沒有放在這頭血色金龍的身上,而是一雙眼睛死死盯視著那個正不斷顫動著的黑色缽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