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們之外,這片純黑色的小小空間里面,就不再有任何的東西存在了。
其實,羅依依此次斬魂,肖執開始的時候也是不被允許進入這片純黑空間的。
奈何肖執的實力夠強,強行要進來護法,魔殿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就只能由著他進來了。
“人神,你在旁看著就好,不要現身。”由魔殿之靈所化作的純黑人影開口道。
“沒問題。”肖執點了點頭,說道。
他并沒有強硬到底,對于魔殿所提出的一些比較合理的要求,他還是會答應下來的。
在點頭答應下了魔殿之靈的條件后,肖執表情一冷,目光一厲,說道:“奉勸一句,不要對羅依依動什么手腳,耍什么花招,我就在這里盯著,如果你敢對羅依依耍什么花招手段的話,你就沒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我會立即出手,將你毀滅掉!”
“執神,魔殿對我很好的,它一直都在傾力幫助我,我能有今天的實力,大部分都是魔殿的功勞。”羅依依開口說道。
她在為魔殿說話。
肖執沒有理會羅依依,依舊目光炯炯的注視著眼前這道由魔殿之靈所化的純黑人影。
雖然他與羅依依才接觸了比較短的一段時間,但他能夠看得出來,羅依依這個人的心思還是比較單純的。
心思單純與否,與實力其實是沒什么必然的聯系的,主要與一個人的生活經歷有關。
有的人年紀輕輕的,就在社會上廝混,摸爬滾打,生活閱歷豐富,心思再單純也單純不到哪里去。
而有的人面朝黃土背朝天,可能一大把年紀了,心思也很單純,沒有那么多的花花腸子。
其實,眾生世界里的大部分修士,特別是高階修士,心思都是比較單純的,因為他們的時間絕大部分都放在修煉上面了,真正的社會閱歷其實是極少的,哪怕遇上了什么麻煩,也習慣于用武力去解決。
在這個偉力集于一身的世界,實力為尊,高絕的實力往往可以掃平一切麻煩。
不只是這個世界上的原住民修士,大部分修煉有成的玩家,其實也是這樣。
他們為了變強,埋頭苦修,他們的時間同樣都放在修煉上了。
這個羅依依大學還沒畢業,就幸運獲得了昆山魔君傳承,然后在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都待在了這片永恒場中秘密修煉,所能夠接觸到的,只有那些負責她后勤保障的工作人員。
修煉也是按部就班的進行,沒有生死廝殺,沒有爾虞我詐。
似羅依依這般,被秘密培養出來的玩家強者,心思單純一些,這也是正常的。
在肖執的目光注視下,魔殿之靈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所存在的意義,就是竭盡所能的替魔君培養傳承者,這是我的責任與義務,所以,人神你大可以放心,對于魔君的傳承者,我是絕無可能動什么歪心思的。”
“希望你能夠說話算話。”肖執冷冷說道。
說完這句話,肖執的身影便如水般波動了一下,繼而憑空消失不見了,就似人間蒸發了一般。
此刻的他,施展出了神隱術神通,又撐起了大威天王法相的那柄黑傘,在這套組合之下,不要說羅依依了,即便是普通的初階神靈,甚至是一些中階神靈,都休想感應到他的存在。
肖執消失之后不久,魔殿之靈所化作的純黑人影便開口道:“第一步,靈嬰合一,神魂出竅,我之前教過你的,你知道該如何去做吧?”
“我知道。”羅依依面露緊張的說道。
黑傘之下,肖執見此一幕,心道:“我當初斬魂時的第一步,也是靈嬰合一,神魂出竅,看來,斬魂的過程應該都是差不多的,這點沒毛病。”
在肖執的目光注視下,羅依依沒過多久就完成了靈嬰合一,神魂出竅這一步驟,她的神魂很快便從她的肉身之中脫離了出來。
和他當時不一樣的是,羅依依的神魂,是純黑色的,而他當時出竅的神魂,則是金燦燦的。
純黑人影又道:“斬魂術我在之前也已經傳授于你了,你可研究透了?”
“早已悟透。”羅依依深呼吸了一下,強行壓下了心中的緊張情緒,開始通過習得的斬魂術,凝聚斬魂之物。
很快,一柄純黑色,薄如蟬翼般的小刀,就在她的手中被凝聚了出來。
肖執凝視著這小刀,只是看著,他便有了一種心神隱隱被刺痛的感覺。
他猶記得,他當時斬魂時,通過斬魂術所凝聚出來的,是一柄金色的類似于手術刀一般的小刀,很鋒利,但感覺遠沒有羅依依手中黑刀這般鋒利。
‘看來,昆山魔君傳承之中的這一門斬魂術,還是有點兒門道的,比起當初真嵐傳我的那門斬魂術,似乎還要更強一些……’肖執心道。
在凝聚出了小黑刀之后,斬魂就正式開始了。
而在斬魂開始之后不久,肖執悄然動用了‘言出法隨’的能力,為羅依依許了一波愿。
按照當初真嵐的說法,只要許愿時所用的仙術足夠強力,是可以增加一些斬魂時的成功率的。
在為羅依依許愿完的瞬間,肖執便感應到了,自己體內的神力一下子少了一截,而這也意味著他的許愿應該已經成功了。
“羅依依,我能為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希望你能給點力,能夠順順利利的斬魂成功吧。”肖執在心中默默說了一句。
黑球之外,李闊盤膝坐于半空之中,展開著屬于他的冰雪神域,將黑球給牢牢護在了其中。
有他在,這片永恒場中,除非是那頭神級的蒼青蛇發了狂的闖過來,否則的話,沒有誰能夠靠近這黑球千丈范圍。
而蒼青蛇根本就不可能莫名其妙的闖過來。
即便他真的闖過來了,以李闊的實力,還是可以抵擋他一二的。
在距離李闊千丈之外,那些筑基境、金丹境的工作人員,匯聚在了一起,凌空而立,都在等著消息。
黑蛟黑昶所化作的黑袍中年人,也立在了半空,同樣在等待著消息。
妖類中不只是他,還有一些強大的妖類,也向著這邊匯聚了過來,想要過來看熱鬧。
只是這些妖類剛一靠近峽谷,就被黑昶所化作的黑袍中年人給喝止了,讓它們不得靠近峽谷。
別看這黑昶在肖執的面前低眉順眼,恭恭敬敬的,但在這些妖類的面前,他的氣勢就很足了,兇神惡煞的,那些靠近過來的強大妖物們,無論是妖王還是妖尊,在他的呵斥之下,都是屁都不敢放一個,就灰熘熘的離開了。
李闊與肖執心意相通,即便是有著黑球的隔絕,他也能與肖執進行一定程度的溝通與交流。
于是,外界所發生的事情,都被他通過意念,與肖執說了。
肖執聽完之后,不禁搖了搖頭,心道這頭黑蛟為了討好自己還真夠賣力的,就是不知道等他斬魂成功,成為了半神之后,還能否如現在這般殷勤了。
不過,半神也不是那么好成為的。
斬魂是一道坎,是一個劫,一個不遜于神靈天劫,甚至還猶有過之的劫難。
渡過去了就是半神,渡不過去的話,就會神魂崩潰而亡,只剩下肉身殘留。
不要說這頭黑蛟了,即便是羅依依,能不能渡過這斬魂之劫,也還是個未知數。
純黑色的小空間內,在肖執的目光注視下,羅依依的身上此時正有數萬根或粗或細的線條延伸而出,這些或粗或細的線條向外延伸出三尺,然后消失于虛空。
那柄薄如蟬翼的小黑刀,就像是一條靈活至極的小黑魚,在羅依依的周身翻飛,斬去一根根如同飄絮般的細線。
先斬最細的,然后斬比較粗的,再斬最粗的那些線條,當初肖執斬魂時的過程,也是如此。
見流程沒有變,肖執以感覺到心安了不少。
在斬這些細線條的時候,羅依依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忐忑與不安,而是變得了沉著,一臉的認真表情,看著就像是一個專心做題的學生。
‘這個女孩子,雖然心思單純了一些,但意志力還是很不錯的,不愧是在斬魂之前,穩扎穩打的積累了這么多年,底蘊還是有的。’這是肖執對于羅依依的評價。
斬魂時的那種鉆心的刺痛感覺,他是有體會過的,這個女孩子能夠面不改色的承受住這些,也算是難能可貴了。
目前來看,一切還算順利。
黑傘之下,肖執時刻都在關注著羅依依的情況,同時也在警惕著由魔殿之靈所化作的純黑人影。
以他的實力,無論這魔殿之靈搞出了什么事情,他都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上前制止。
斬魂不比渡天劫,這是一個比較漫長的過程,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來進行。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純黑的狹小空間里面,羅依依的臉上,已經顯露出了一絲痛苦表情了,黑刃斬線的速度,也明顯變慢了下來。
而在外面的世界,此時卻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有幾名冒險者進入了這片永恒場中,然后居高而望,發現了這邊的異常,此時正化作了流光,破空向著這邊而來!
“有人過來了!”
“是玩家,是和我們一樣的玩家!”一名金丹巔峰境的玩家,站在了峽谷之巔,遙看著這幾道破空而來的流光,臉色一沉,說道。
來者是玩家還是原住民,這一點還是很好鑒別的。
只要是敵對勢力的玩家,身上都會散發一種特有的紅色光芒,盟友世界的玩家,身上則會散發一種澹澹的藍色光芒,若是原住民的話,身上則不會有這些異象。
李闊凌空盤坐,從遠處收回了視線,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幾個元嬰修士而已,尚且還入不了他的法眼。
另一名金丹玩家眼神一厲,向著不遠處的黑蛟一拜,說道:“黑叔,麻煩你了,還請你出手除去這些不速之客!”
化身為黑袍中年人的黑蛟黑昶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沒問題,包在吾身上。”
在這幾年的時間里,他做這種事情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作為這片永恒場中,最巔峰的存在之一,對面這種事情,他根本就無需親自動手。
便聽他以妖語叫喊了幾聲,便有幾名妖尊級的強大妖物,騰空而起,迎向了這些外來的玩家強者。
很快,大戰就爆發了。
人與妖激烈廝殺了起來,直殺得天崩地裂,各種異象紛呈,若非那條蒼青蛇現如今已經在自己搞研究的地方,布下了重重隔音禁制,聽不到這些聲音,要不然的話,他估計又得在暴怒之下殺人殺妖了。
一番大戰下來,幾名妖尊不敵,大聲呼叫著潰退了回來,那幾名人類元嬰則是在它們的身后窮追不舍。
黑蛟黑昶頓感臉上無光,他冷哼一聲,搖身一變,化出了本體,殺向了那些元嬰玩家。
結果,尷尬的一幕出現了,即便是這頭黑蛟親自出手了,也未能戰勝這幾名元嬰玩家。
因為在這幾名元嬰玩家之中,有一名玩家突然爆種了。
準確來說,是這名玩家在之前的戰斗中隱藏了實力,而在面對黑昶這種巔峰妖尊之時,為了避免隊友被殺,他無法再隱藏自身的實力了,于是就將自身的實力給徹底爆發了出來。
黑昶被這名突然爆發的玩家給打蒙了,被這名玩家手持一柄耀眼光劍刺中了要害,頓時血流如注,止都止不住。
不得已,黑昶只得狼狽逃向了峽谷斬魂地,一邊逃竄,一邊沖著李闊大聲呼喊道:“妖神救吾!妖神救吾!”
李闊不禁皺眉,但還是出手了。
便見他冷哼一聲,運轉神力,甩出了自己手中的護國神劍。
與此同時,他還操控著冰雪神域如潮水般涌向前方。
結著冰霜的護國神劍在空氣中一閃而逝。
須臾之后,便聽彭的一聲響,那名手持耀眼光劍的玩家身體劇震,身上有一副墨綠鎧甲浮現又裂開,繼而身上凝結了一層冰霜,慘叫一聲,身體向后拋飛了出去。
與他隨行的那幾名元嬰玩家,身上也肉眼可見的浮現出了冰霜,呼吸間就被凍結成了冰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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