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我能看到他,還有那個風啟大帝。”玉虛子開口說道。
‘能看到就好。’肖執不禁在心里面松了一口氣。
即便如此,他仍舊有些不放心,說道:“他現在在哪里?”
無論是肖執,還是玉虛子口中的‘他’,所指的都是腥月大巫。
與此同時,分身肖執以神念向身旁的陽旭傳音道:“小旭,閉上眼睛,封閉聽覺,然后將你所感應到的腥月大巫的位置,給我指出來!”
陽旭立即照做,開始感應了起來。
很快,玉虛子伸手指向了左前方某處,說道:“他在那,他已經過來了。”
幾乎是在同時,陽旭也伸手指向了相同的方向,聲音悶悶道:“氣息在那,正在向我們快速移動而來!”
肖執頓時以眼角余光,看向了這個方向。
可在他的眼角余光之中,除了一片猩紅之外,他卻是什么也沒看到!
肖執立即就閉上了眼睛,向身旁的玉虛子傳音道:“這個腥月大巫的幻術太可怕了,為了避免我被他的幻術所影響,我將封閉我的視覺與聽覺,玉虛子,你若在戰斗中有什么需要的話,直接向我神念傳音即可。”
之前,肖執有著黑色圓環在身,尚有些底氣對抗腥月大巫的幻術攻擊。
現在,他的黑色圓環暫借給了玉虛子,謹慎起見,肖執便也決定封閉自身的視覺與聽覺,以避免被腥月大巫的幻術所侵蝕。
不只是本尊,他的那道神靈分身,在他的意識命令下,同樣封閉了自身的視覺與聽覺。
“好,那接下來就以神念交流吧。”玉虛子以神念傳音,回應了肖執一句。
不只是陽旭與肖執,很快,大昌真君也如此做了,封閉了自身的視覺與聽覺,只以神念傳音,來與玉虛子交流。
封閉視覺與聽覺之后,肖執頓時喪失了對于外界的絕大部分感知。
他這是在賭,賭玉虛子在他‘言出法隨’能力的增幅下,一定能夠戰勝這腥月大巫!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每一秒鐘對封閉了視覺與聽覺的肖執來說,都算得上是一種煎熬。
每過去一秒鐘,他心中的忐忑之意,便會多上一分。
通過觸覺,他能感應得出來,外面正在翻天覆地,很顯然,外面的戰斗進行得很激烈。
“執神,為我加持一下攻擊的威力。”屬于玉虛子的聲音,在肖執的腦海中響起。
肖執聞言,立即散出自身神力,以神力觸碰在了玉虛子身上,以確定玉虛子現在的具體位置所在,然后以‘言出法隨’的能力,為玉虛子加持攻擊力。
如此過去了三秒鐘之后,屬于玉虛子的聲音,再次在肖執的腦海中響起:“他已經不敵逃遁了,我不知道他到底逃哪去了,執神,你再給我加持一下目力。”
肖執聞言,立即給玉虛子加持了八倍目力。
之所以是八倍,而不是十倍,那是因為肖執在給其他人加持‘言出法隨’的能力時,消耗比起加持自身來,要大得多。
再加上玉虛子乃是中階神靈,這個消耗就更大了。
這種情況下,他若給玉虛子加持十倍目力,他的神力消耗將會非常大,若是持續的時間稍久一點,他體內的神力很可能會被消耗一空!
饒是只為玉虛子加持了八倍目力,大威天王法相話音一落,‘言出法隨’能力生效,肖執體內的神力依舊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樣,一瀉千里。
“找到了!”屬于玉虛子的聲音,在肖執的腦海中響起。
肖執聞言,立即就將加持在玉虛子身上的八倍目力,重新調整為了三倍目力。
他能感覺到,玉虛子正以極快的速度在御空飛行著。
很快,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感覺襲來,顯然,激烈的神戰又開始了。
這種激戰,一共持續了數秒鐘。
數秒鐘之后,那種翻天覆地的感覺不見了,屬于玉虛子的聲音,在肖執的腦海中響起:“多謝執神相助,此獠已經被我給斬殺了。”
肖執聞言,心中不禁一喜!
這一刻,他終于睜開了眼睛。
入眼所見,是一具殘破不堪,結著幽藍冰霜的尸體。
肖執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正是那腥月大巫的尸體。
而玉虛子,正從他那似鉆石人一般的戰斗形態下退了出來。
陽旭也在這時候睜開了眼睛,振奮說道:“他的氣息已經消失,肯定是死了。”
化身為青云寶樹的大昌真君則口吐人言道:“終于是死了,此獠不僅幻術可怕異常,詛咒之術也是強得離譜,他要是再不死,我可能就要支撐不住了。”
肖執聞言,不禁扭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看過去,肖執不由得一驚。
便見由大昌真君所化作的青云寶樹,原本碧綠如青玉般的樹葉,竟是大半都枯黃了,還有的樹葉猩紅如血,或者是發黑發紫,或者是枯朽腐爛,亦或者是泛現出了詭異的花紋圖案。
這些,都是被詛咒之力所侵蝕,所呈現出來的種種異象。
此戰,肖執以‘言出法隨’的能力,為玉虛子加持戰斗力,化作青云寶樹的大昌真君則是以自己的身體,為玉虛子抵擋下了種種可怕詛咒。
可以說,玉虛子之所以能夠如此輕松的戰勝同為中階神靈的腥月大巫,肖執固然功不可沒,大昌真君的功勞也是不可忽視的。
他這不是一個人在戰斗,而是三個人在戰斗。
陽旭一雙眼睛直勾勾注視著眼前被冰封的腥月大巫殘尸,眼中異彩連連。
這具神尸對其他人來說,可能沒什么用處,但對他這種修煉死亡法則的人來說,卻算得上是至寶,對于他的修煉,是大有裨益的。
肖執見此一幕,卻是在心里面嘆了一口氣。
若是別的神尸,他或許就向玉虛子討要過來了,將之贈與陽旭又何妨?
可惜這是一具玩家的尸體,玩家一旦死亡,尸體要不了多久就會消散掉,討要毫無意義。
雖然玉虛子已經確認腥月大巫死亡了,陽旭對此也沒什么異議,肖執卻是仍舊有些不太放心。
他的一雙眼睛,仍在凝視著眼前被冰封的腥月大巫殘尸。
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忽然深深皺了起來。
因為在他的目光注視下,眼前這具被冰封的殘尸,忽然出現了一絲絲的變化,而正是這一絲絲的變化,引起了肖執的警覺。
肖執當即雙眼綻放出了璀璨奪目的金色光芒,與此同時,他的神域也展開來,籠罩向了眼前這具被冰封的殘尸。
這一波探查下來,肖執的臉色陡然間沉了下來,說道:“該死!這是替死之物!我們都被他給耍了!”
替死之物?
玉虛子與大昌真君聞言皆是一驚,也都仔細看向了眼前這具殘尸。
他們當即也都變了臉色!
“怎么會!……剛剛明明不是這樣的!”玉虛子臉色難看道。
肖執陰沉著一張臉,身影直接一飛沖天,來到了更高的天空,一雙眼睛綻放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掃看向四面八方。
結果,他這一圈掃視下來,卻是毫無所獲。
不,也不能說是毫無收獲。
他在千余里外,看到了一道逃竄的身影。
是風啟大帝,風啟大帝此時正在向著遠空飛速的逃遁著。
這風啟大帝在逃竄時,是有施展隱身術的,只是他的隱身術級別明顯不太高,在肖執的十倍目力探查下,這風啟大帝一下子就變得無所遁形了。
這時候,玉虛子等人也來到了高空之上。
肖執立即就咬牙給玉虛子加持了十倍目力。
他這次算是豁出去了,這一波加持下來,他體內的神力估計就剩不下多少了。
結果,在十倍目力的加持下,玉虛子向著四面八方掃視了一圈,最終,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風啟大帝逃跑的那個方向上。
‘也只看到了風啟大帝么……’肖執的心中有些失望。
但很快,他便調整好了心態,冷冷說道:“先殺了這風啟大帝再說。”
不久之后,一片莽莽山林上空,風啟大帝神體殘破,被凍結在了一塊巨大的冰塊當中。
他的神魂則是從身體中被強行抓攝了出來,被禁錮在了半空中,在凄厲哀嚎著,顯得風雨飄搖。
“說,那腥月大巫逃去了哪里?”玉虛子厲聲道。
腥月大巫的逃遁,讓玉虛子顯得極為難堪。
風啟大帝的神魂凄厲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他棄我而逃!我怎么可能知道他逃去了哪里!?”
在凄厲哀嚎了一陣之后,風啟大帝的神魂又大叫道:“肖執饒命!肖執大神還請饒命啊!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愿棄暗投明,為你效命,幫你一起對付那腥月老怪物!”
只是,肖執又怎么可能放過他?
便聽肖執冷冷說道:“說出那腥月大巫的下落,我可饒你一命!”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的話,我早就說出來了!”風啟大帝的神魂凄厲大叫道。
這一刻,肖執向站在他身旁的陽旭傳音道:“小旭,你有沒有感知到有什么強大氣息靠近過來?”
他這次沒有選擇立即殺死這風啟大帝,而是通過煉魂來審問風啟大帝,其實還抱著一種心思,那就是希望通過折磨這風啟大帝,將那腥月大巫給引出來。
結果,面對肖執的詢問,陽旭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傳音回道:“沒有,我并沒有感受到有什么強大氣息靠近過來。”
肖執聞言,不禁有些失望。
看來,這風啟大帝是被腥月大巫當做棄子,給放棄掉了。
便見肖執的一雙眼睛驟然亮起了耀眼的金色光芒,掃看向四面八方。
在以十倍目力向著四面八方掃視一圈之后,肖執眼中的耀眼金色光芒驟然黯淡了下來,他不禁在心里面嘆了一口氣。
風啟大帝的神魂,仍在凄厲哀嚎著:“肖執大神,饒命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愿……”
只是,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肖執便施展出了本源神通玄水刀,直接一刀斬在了他這道虛弱的神魂之上!
慘叫聲戛然而止。
肖執又是刷刷幾刀下去,將風啟大帝的殘魂給直接斬為了虛無。
很快,一枚眾生令便憑空出現在了肖執的儲物戒中,這意味著風啟大帝已經徹底被殺死了。
雖然殺死了風啟大帝,又收獲到了一枚珍貴無比的眾生令,可肖執卻是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風啟大帝就是個小雜魚,腥月大巫這條真正的大魚卻是逃走了,恐后患無窮!
玉虛子有些歉意道:“是我的錯,一時疏忽,讓那腥月大巫給逃走了。”
肖執聞言,卻是搖了搖頭,說道:“這不能怪你,只怪那腥月大巫太狡詐,保命能力也太強了。”
他這話倒不是敷衍之詞,而是真心話。
腥月大巫遁走之后,他有怒過一陣,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然后仔細想了一下這個問題。
他在想,當時若他提前開眼,或者是由他來給予腥月大巫最后一擊,能不能阻止腥月大巫逃遁?
所得到的結果是:不能!
十倍威能的玄水刀,并不能殺死有替死之物在身的曼羅世界巫神,只能將其替死之物給逼出來。
這一點,在他之前擊殺曼羅世界的漆月大巫時,便已經驗證過了。
至于開眼……
玉虛子當時是有被他加持過三倍目力的,玉虛子有著神靈中階的實力,所掌握的瞳術得自于神魔涼生,乃是仙術級別的,其探查能力絕不會遜色于十倍目力加持下的他。
更別說,玉虛子的冰雪神域,還要明顯強于他的水行神域。
這種情況下,玉虛子都被那腥月大巫的替死之物給欺騙了,換做是他,哪怕是在十倍目力的加持下,他也同樣會被欺騙。
他作為玩家,最大的優勢便是可以通過眾生系統的擊殺記錄,百分百確認玩家的生死。
只是,這擊殺記錄也是有著一定延遲的……
所以……
無論他如何做,這個腥月大巫的逃遁都是必然的,怨不得任何人。
自我責備于事無補。
拿這事情去責怪玉虛子,更是極端不明智的行為,只會讓他與玉虛子變得疏遠。
現在再去糾結這個事情,已經毫無意義了。
他如今需要思考的是,該如何做,才能將腥月大巫這個巨大的威脅給解決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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