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松陽真人依舊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九劍連成一劍,但卻一劍比一劍更霸道,怎么會有這等劍法?”
“他的劍雖然沒出鞘,但他剛剛使的肯定是一門你我從未見過的高深劍法。”一直很淡定的玉衡真人,這時神色也有些激動了起來。
之前他們只覺得李白御使罡氣的法門很特殊,并沒有想到他的劍術會如此精湛。
而除了他們之外,場外其他修士跟斬妖師,對于李白的這一劍,更多的是感到莫名其妙,因為他們壓根就沒看出,李白剛剛連刺了九劍,在他們眼里剛剛那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刺,而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孫玉軒居然敗給了這莫名其妙的一刺。
孫玉軒雖然跟玉衡真人他們一樣,也意識到了李白這一劍的不簡單。
但相比這個,讓他更加在意的是,李白連劍都沒拔這件事。
毫無疑問,這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不管你用的是什么歪門邪道的劍法,今天你我只有一個能活著走出這演武場!”他咬緊牙關,隨后抬起左手掌猛地一吸,將那短劍重新吸回自己手里。
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后,直接將體內九道元環之中的元力全部調運了出來,周身護體罡氣驟然炸開,再一次提劍拔步朝著李白的方向飛奔而出。
其實孫玉軒還真是誤會李白了,他之所以沒拔劍,還真不是為了羞辱孫玉軒。他單純地只是想測試一下圣靈劍訣在對付煉氣九重修士的效果,畢竟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正兒八經地跟煉氣九重修士交手過。既然是測試,要是一不小心把測試對象給弄死,那還怎么觀察測試結果?
所以他便鋌而走險地沒有拔劍。
但值得開心的是,測試的結果他很滿意。
望著朝自己飛奔過來的孫玉軒,李白這次并沒有迎上去,而是雙膝微曲,一手扶住劍鞘,一手按在劍柄上做出一個拔劍的姿勢,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孫玉軒的到來。
想也不用想,這等輕慢的姿態,放在孫玉軒眼里,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氣煞我也!”他狂怒暴喝一聲,在距離李白還有百步遠時,雙掌猛地朝身前那柄短劍上一拍,短劍帶著如浪濤般的紫色罡氣,猶如一頭咆哮著的惡龍撲向李白。而在飛劍射出的同時,孫玉軒也已經拔出腰間長劍,劍光在場上劃出一個圓弧,襲向李白身側。
“百步飛劍名不虛傳。”看到孫玉軒的這一劍,便是玉衡真人也不由得贊嘆了一聲,“我現在很想看看小兔崽子怎么應付這一劍!”
而下一刻,李白沒讓他失望。
“劍十八,大圓滿。”
李白輕吐出胸口一口濁氣,直接調運出劍十八所能承受的一百萬點極限元力值,最后這一百萬點元力在圣靈劍訣運行法門催動之下,盡數匯聚于百煉劍劍鞘之中。
最后,在飛劍即將貫穿他護體罡氣的一瞬,他手腕一動——拔劍。
“鏘!”地一聲劍鳴過后,一抹劍光在演武場上劃出了一道規整的圓弧后隨即一閃而逝,接著整個演武場猛然一顫,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從場外眾人臉頰拂過。
等眾人醒過神來看向場內時,那柄原本凝聚了龐大元力的飛劍已然斷成兩截掉在地上,而孫玉軒則滿臉驚恐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再從他那張驚恐的臉上向下看去,眾人驚愕地發現,他一身衣衫已然全部碎裂,握劍的那只手臂已然被整齊地切斷,一條長長的劍痕,從他那斷臂處一直橫貫整個胸膛,傷口筆直好似尺子量出來一般,而在傷口處鮮血正突突地往外滲。
場內場外,頓時一片死寂。
就算是玉衡真人,此刻也是一臉驚愕跟茫然。
他想象過李白的應對之法或許會讓自己大吃一驚,但現在卻發現,李白的表現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叮!”
在這一片死寂之中,李白從容地還劍入鞘。
“砰!”
幾乎是同時,孫玉軒的身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直到此時,那一眾天師府的弟子這才反應了過來,紛紛上前查探孫玉軒的傷勢。
李白卻是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向那名之前一直在宣讀止戈書的斬妖師旁邊,笑著沖他道:“該念下一份止戈書了。”
“哦,哦,好!”那有些失神的斬妖師,被李白嚇了一跳,隨即手有些顫抖地拿起第三封止戈書,誦讀了起來:“青……青蓮斬妖師李太白,因“劍門尸鬼”案中遭……遭遇不公,遂向成都真武館,焚天師門下弟子曲不易發起止戈試,押金一萬兩,比試若敗,此金交由曲不易,比試若勝,收回此金,得功德一萬點,曲不易扣除功德一萬點。”
他那有些顫抖的聲音,在這一片死寂的演武場上響起,顯得格外地滲人。
而在誦讀完畢之后,他脖子十分僵硬地轉頭看向不遠處的曲不易:
“天師府曲……曲不易,你有無異議?如無異議,第三場止戈試,繼續開始。”
隨著那斬妖師的這一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齊齊看向了曲不易。
在見識過李白那恐怖一劍之后,再聽斬妖師的這句話,簡直跟催命符無異。
毫不意外,曲不易沉默了。
在半個時辰之前,誰能想象得到,天師府首座大弟子,會在這個問題上沉默呢?
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此事的始作俑者——李白。
這個憑著一己之力,將天師府逼迫到此種地步的鄉下斬妖師。
此時此刻,場上再也沒有哪個,敢拿看笑話的眼神來看這位鄉下斬妖師。
在曲不易沉默了快半盞茶的功夫過后,李白又看了眼那名斬妖師。
那斬妖師立刻會意,點了點頭,然后看向曲不易:
“如……如果曲不易先生您……您有異議,可以選擇認……認輸。”
這一聲出來,場上立刻一陣嘩然。
演武場那頭,天師府的斬妖師弟子們,皆是一臉屈辱地攥起來了拳頭。
曲不易一咬牙,隨即站了出來:
“我沒異……”
“認輸吧。”
只是他這話才出口,就被一個蒼老的聲音給打斷了。
一個身形瘦高的老頭提著一柄劍,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曲不易的身側。
“師,師父……我可以……”
“沒用的,你贏不了。”
看到來人,曲不易神情激動,只是話說到一半,再一次被老頭打斷。
老頭搖了搖頭,隨后看向不遠處的李白,語氣冰冷地道:“去認輸吧。”
老頭不是別人,正是曲不易的師父,竹齋真人。
這一次,曲不易沒有再反駁,而后握緊雙拳,帶著滿心的屈辱走到李白面前,深深地彎下了腰:“我輸了。”
“嗯,我知道了。”
李白點了點頭,而后看也沒看曲不易一眼,徑直走到了竹齋真人面前。
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看著那竹齋真人。
而那竹齋真人也這么靜靜地看著他。
良久之后,竹齋真抱起他那柄透著古意的長劍,目光冷冷地看著李白:
“你知道老夫修為幾何嗎?”
“不出意外,應該是筑基……吧?”
李白想了想道。
“既然知曉。”
竹齋真人揚了揚下巴,語氣冰冷又傲慢地道:
“那你也認輸吧。”
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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