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架勢,還真打算拿一根木棍攔住我?”
看著阿倍手中的木劍,張均嗤笑一聲。
“要不這樣,我這里有一把刀先借你用用。”
說著他從腰間取下自己的佩刀扔給阿倍。
“是一柄好刀。”
阿倍看著地上那柄刀,眸光中流露出一抹艷羨之色,但他馬上又苦笑著道:
“我阿倍區區一個廢物,不配用這種好刀。”
“這青蓮真武館,到底是從哪找來的這等活寶!”
張均哭笑不得。
“別跟他浪費口舌。”摩詰搖了搖頭,“直接進去找李太白。”
張均聞言點了點頭,然后一邊朝阿倍走去,一邊笑道:
“掃地的廢物,現在跑還來得及,否則別怪本大爺我拳下無情。”
聽到這一聲“廢物”,阿倍臉上忽然露出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來。
“沒錯,我阿倍就是廢物。”
他一邊低聲嘀咕著,一邊雙手握住手中木棍,一如他以前握刀的姿勢。
也就在他擺出這個姿勢的一瞬,一股難以言明的殺意與威壓自他身上散發出來,與先前那頹廢消極的模樣相比,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均哥小心!”
摩詰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不對勁。
只是他出言提醒的同時,阿倍身形已然朝前踏出一步,身化殘影一“棍”朝張均當頭劈下。
這一棍無論是時機還是速度,在摩詰眼中都已經妙到巔峰,別說是張均就算是他也很難躲開。
而事實也是如此。
面對當頭劈落的這一棍,張均退無可退,只得調運起周身罡氣硬抗。
“砰”的一聲悶響過后,張均借著周身罡氣碎裂的瞬間,整個人飛退而起。
可饒是如此,他的額頭還是被木棍上的罡氣劃開一道口子,遠看去就好似多了一只眼睛一般。
“你到底是何人?”
摩詰一面扶住張均,一面抬手按住腰間長劍劍柄。
“還是太慢了,還是太慢了阿倍……”
阿倍沒有回答摩詰而是自顧自地自責了起來。
“剛剛是我沒準備好,再來!”
這時摩詰旁邊的張均直接往口中塞了一顆丹藥,他周身罡氣如暴風般洶涌而起,跟著腳下猛地在地面一踩“嘭”的一聲高高躍起,攜著幾十道拳影一拳轟向了阿倍。
摩詰已經看出,這阿倍絕非等閑之輩,因而就算覺得張均有些魯莽,但還是跟著拔劍而出,一劍勢如長虹般向阿倍腰腹處刺去。
“砰!”、“乓!”
面對張均跟摩詰聯手的一拳一劍,摩詰臉色沒有絲毫懼色跟慌亂,手中目光如長刀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連斬兩刀,一刀斬碎頭頂張均的拳影,一刀隔開摩詰手中長劍。
如果不是同時被逼退,摩詰跟張均都只覺得,阿倍這兩刀快得簡直像是一刀。
不過這一次,阿倍在逼退兩人之后,并沒有停手。
只見他深吸一氣,腳力猛地一轉,雙手持著木刀的他,已然化作一道扭曲的殘影,揮刀斬向左側的摩詰。
“太快了!”
摩詰心中巨駭。
不過他不愧是劍圣弟子,面對阿倍如此迅猛的一刀,依舊在千鈞一發之際側開身形躲開這一刀,并且在阿倍刀勢未收之際,好似游龍擺尾一般向阿倍咽喉處刺出一劍。
只是正當他這一劍距離阿倍咽喉不足五寸時,他那漆黑的瞳孔卻是猛然一張。
只見那阿倍,就好似早就料到他這一劍的位置一般,身形繼續向他沖來的同時,脖子微微一側躲過了他這一劍,而后手中木刀以橫掃千軍之勢斬向了他的腰部。
伴隨著“砰”的一聲巨響,摩詰周身護體罡氣碎裂的同時,身體不受控制地朝門外飛去。
與此同時,看到這一幕的張均,不顧一切地提起手中拳頭轟向阿倍。
而阿倍面對張均這一拳,依舊不閃不避,腳力在此一轉,身形以一種不可以思議的角度原地扭轉過來,而后手中木刀“砰”的一聲自下而上斜劈在張均腹部,巨大的力道攪碎阿倍護體罡氣的同時,也令他臟腑遭受巨大沖擊,一口鮮血噴涌出來的同時,也跟之前那摩詰一樣身形飛出門外。
將兩人趕出館內的阿倍,依舊沒有停手,身形跟著化作一道殘影出現在了大門門口。
“均哥兒,閃開!”
就在這時,那摩詰忽然大喝一聲。
張均隨即一臉愕然地發現,摩詰整個人已然懸在半空,周身氣勢陡然暴增,整個人散發出一股只有筑基期以上境界修士才會有的恐怖威壓,與此同時一柄一兩尺長的小劍自他胸口處冒出。
這柄小飛劍出現的瞬間,一道毀滅肅殺之氣,更是在青蓮真武館門前彌漫。
“得罪了!”
隨著又是一聲暴喝,摩詰雙掌護持著胸口那柄飛劍,將周身真元全數灌注其中。
張均只覺得,摩詰那飛劍劍鋒所向之處,整片空間都開始變得扭曲。
而面對這一劍阿倍臉上非但沒有半絲驚慌,反而閉上了雙眼,擺出了一個拔刀的姿勢。
“轟!”
幾乎是同一時間,伴隨著一聲劍鳴,摩詰身前那柄飛劍,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阿倍。
“阿倍流居合斬,一式,斬龍!”
但劍光飛出的一瞬,阿倍怒喝一聲,一道刀光伴隨著無數刀氣,猶若龍卷一般從阿倍身后洶涌而出。
“轟!”
巨大的碰撞聲后,摩詰只覺得眼前的視線,連同自己飛劍的劍光一起,被那刀光劃開。
那柄飛劍也跟著碎裂成流光回到他的體內。
“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從摩詰口中噴出。
“摩詰!”
張均一把上前扶住他。
“走!”
摩詰在感受到眼前這阿倍的恐怖之后,沒有任何猶豫,強忍著身上的傷痛翻身上馬。
“居然還活著……我阿倍果然是個廢物……”
看著兩人逃跑的背影,阿倍放下手中木棍長嘆了口氣,模樣再一次變回了頹廢沮喪的模樣。
“看來又得掃一遍了。”
他拿起簸箕,裝好掃帚,又開始在門前打掃起來。
就好似剛剛的一切從來沒發生過一樣。
“阿倍!”
“阿倍我們回來了!”
“阿倍看我們給你帶什么好吃的來了!”
還沒等他掃幾下,一陣喧鬧聲忽而從門前樹林中傳來。
“阿譽、阿燁弟弟、月圓姑娘、浩然兄弟還有太白先生!!”
阿倍只見道,前方樹林中,李白月圓還有劉浩然,帶著一眾斬妖師,有人手里拎著酒壇,有人手里帶著食盒正興高采烈地沖他招著手。
“卡桑,我在這里過得挺不錯的。”
阿倍拿著掃帚站在原地笑得很燦爛地沖眾人揮著手。
劍門關外,一處破廟內。
花了一段時間調息之后,摩詰總算是控制住了傷勢。
“均哥兒……”
不過他的情緒有些低落。
“怎么了?”張均一臉關切地看向摩詰,“是傷勢又加重了嗎?”
“不是。”摩詰搖了搖頭,然后深吸了一口氣道:“這次大雪嶺我不去了。”
“為什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張均一臉的不解。
“我連青蓮真武館一個掃地的都打不過,我不甘心。”
摩詰先是搖了搖頭,而后又抬起頭來看向張均,神色無比堅定地道:
“我想閉關死關,不徹底掌握師父傳我的韜光劍,絕不出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