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門扉在劇烈的沖擊下崩解!
門后預藏的粉包爆裂,麩粉與木屑向四周飛濺,
于此同時,一個簡易的打火裝置也被引發。
揚塵的范圍瞬間被燃成一團火球,赤浪滔天,
瞬間將破門的小分隊盡數吞噬了進去。
后排的幾名打手還有機會慘叫著從火團里滾出來,
但是沖在前面的幾人,早已化為熛燼,尸骨無存!
如果祖暅之在這里,一定能設計出更加精妙,威力更大的機關。
而慶云這個半吊子偽術士就只能利用一些粗淺的原理將就了。
他曾經見過祖暅之使用麩粉炸彈炸馬蜂窩,知道那些看似無害的可燃粉末在濃度極高的情況下是不輸燁鵠彈的大殺器,于是便牛刀小試,如法炮制,沒想到居然收獲奇效,讓敵襲小隊瞬間折損了三分有一。
爆炸的聲勢最容易觸發人類心底本能的恐懼,就算是封魔奴,婆羅門這等高手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被嚇傻了,呆立在門口,在眼前滾滾煙塵散盡前,無人再敢踏前一步。
“怎么辦?這么大的動靜,估計很快就有人過來了。”
婆羅門向封魔奴詢問道。
“不,他們現在首尾難以兼顧。
今天都到這個份上了,難道還撤回去另尋機會不成?
封回,發信號,總攻!”
封回應了聲是,抬袖便是一支響箭射了出去。
這次行動的總策劃乃是錦衲王,她帶著寨中挑選出的千余精銳就侯在外圍。
響箭聲一起,錦衲王立刻展開了總攻部署。
一支百人隊只負責放火,重點關注膳堂區域,牽引戰局。
一支百人隊去攻擊是賁家的行營,對老,弱,婦,孺,無須留情,此戰的結果就是要斬草除根,不留一點后顧之憂。
再一支百人隊負責用弓箭對各據點進行火力壓制。
剩下七八百人,則沿著夜叉王標記的路徑,直接沖向傷兵營。
百人以上的戰斗指揮的藝術尤為重要。
雖然三王軍的數量數倍于是賁家但是是賁取的是守勢,自有便利
此消彼長大約仍是個均勢。
可是人手經過錦衲王的重新調配,威勢立刻便有不同。
兩支獨立部隊攻的都是敵方癢處,是賁族人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集中的火力壓制抵消了防御工事的優勢,
在弓箭小隊的支援下,兩支小股部隊的行動更為靈活。
而主力部隊所走的路線已經先被封魔奴和婆羅門清掃過一次,又在局部人員上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所以一路殺來所向披靡。
而此刻的傷兵營傷病營中,密室的門口的煙塵也散了個七七八八,基本上可以看清室內的布局。
婆羅門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心知不妙,
“上當了!他們根本就不在這里。
這間密室是……”
轟隆隆!
他的話音未落,就聽見了一連串的爆炸聲。
他們來時的路也就是現在錦衲王主力行進的方向,已經化作了一片火海。
“火遁秘術飛雷神!”
一樂名人可不是慶云那樣的半吊子術士
他的五行遁術師出名門,他設計的爆破陷阱威力自然不是慶云的粉塵炸彈可比。
“聽到聲音了嗎?”
“聽到了!”
“開始吧!”
河間信家的工程團隊此刻也在地道里忙碌著。
上次一樂名人火燒朱柳營為了掩蓋作案真相他們暫時性地填埋了出口。
在有限的時間里,地道的極限也只能挖到三重寨的高度,而且坑道狹窄,不適合大隊軍馬進入。
指望依靠地道突破天守,那是不可能的。
但是他們依然可以做許多事情。
數天前,他們便已經將大寨內的傳聲管道排摸清楚,并在總管道上打開了一個缺口。
開始的命令一經發出,所有人都自行囊里取出了鼴鼠鼻的面具,與當日六芒邪陣里龍王所戴之物大同小異。
其實這鼠首面具本就是信家的發明,
他們所做的工程,上可摘星,下見黃泉,自然免不得要研發一些特別的護具。
此時有族人架上來一根陶管,將陶管塞入了傳聲筒的主管道。
“所有人員撤出高危作業區域,防止被爆炸波及。通知二組加壓!”
陶管另一端連在隧道內的一處通風口下面,
預先準備在這里的組員也都是人人佩戴鼠鼻,正在拼命擠壓著風橐,將易京寨最大的金湯池上熏風通過陶管引入傳聲筒的主管道。
一樂名人埋伏的地方經過事先挑選,附近就有一處傳聲筒,以便飛雷神發動的時候能夠將聲音以最快的速度傳到地下。
一種不可描述的味道自傳聲筒中散發出來,名人急忙捂住了鼻子,皺著眉頭打了個響指。
一團橙色的火苗微微躍動了幾下,在夜風中伸縮不定,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熄滅。
但就在下一個剎那,那截傳聲管道忽然化作龍頭,烈焰隨即噴涌而出!
不止是名人身邊的這一處傳聲口,易京寨上上下下所有的傳聲管同時吐出烈焰!
夜空下的易京寨就像是一支巨大的千層燭臺,瞬間被引燃。
這一次被照亮的,可不只半個天空!
整個大寨都在燃燒!
突襲敵人癢處,打亂對方陣腳,
這本是錦衲王的進攻策略,沒想到對方竟同樣如此反擊,
而且一擊,就令整個大寨渾身瘙癢!
“火起了!王姑娘,帶路!”
呼延雙鞭帶了濟南府和河間府挑選來的保義精兵此時就侯在外面,
為他們引路的正是蕭鋒的俏小姨,曾經貴為南齊皇后的王韶明。
姐夫陷在寨中,不知尚安否?
她早已迫不及待想要確認姐夫無恙。
呼延雙鞭的沖鋒號令一出,她一騎當先,率先沖向了易京外寨防守最薄弱處。
寨中的精銳都被調去了天守,
余下的病弱被大火一激,紛紛蛇行鼠竄,哪里還有戰力?
王韶明對易京寨的每一處哨卡都十分熟悉,
她挑的線路放在平日都是極為隱蔽,此時哪里還會有人察覺?
保義軍更是精銳中的精銳,攀壁登垣,個個健如靈猿。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今夜一戰究竟是誰落入了誰的算計,誰又在針對誰捕獵,
關鍵就在于時間!
》》》》》敲黑板時間《《《《《
為了保持更新的連續性,今天就不做長片大論了,象征性的補充幾個知識點。
再此之前,先鄭重做一個預告。在2020年底,辭舊迎新之際,筆者抽空雙開了一本賀歲小短篇,大概剛剛好一個電影劇本的篇幅,趕的也是當下一個小熱點——《傳武大師,耗子為汁》。這本新書將在周末開更,希望讀者朋友們多多支持。
首先,在這一章節里,我們提到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兩個在現代漢語中使用頻率非常高的成語,其實出于《圣經》。和塵歸塵,土歸土是一個道理。這樣的語言滲透,是一種相對正向的滲透,所以大家接受得也都比較快。本文在這里引用,一是因為《圣經》當時其實已經誕生,二是因為《圣經》也不是最早得出典,這兩句話最早被發現于古巴比倫法典,古巴比倫人并不是經典意義的白種人。關于這一點,我們之后再詳細展開。最后,在本節中我們其實將它和以暴易暴,犯我者雖遠必誅,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等等同類中文典故捏在了一起,變成了俚曲,僅供一哂。
接下來我們要著重講一下胡床。古代睡覺的地方叫榻,不叫床。嚴格意義上來說,床這個字是沒有的,古代寫法是牀。這個字漢代就有了,也不能說就是塞外傳過來的,只不過胡人臥牀而不臥榻是一種風俗。所以塞外制式稱胡床。之前提到椅子的時候,我們其實也引入過胡床這個概念。但是當我們翻閱各種典籍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宋朝以后,人們對胡床的認識產生了很多偏差。有的人認為是座椅,有的認為是長榻,有的認為是馬扎……到底哪個對呢?
《說文》注案:床,安身之幾坐也。鉉本作安身之坐者五字,非是。床之制略同幾而庳于幾,可坐,故曰安身之幾坐。床制同幾,故有足有桄。床可坐……此古人坐于床,而又不似今人垂足而坐之證也。床亦可臥。古人之臥,隱幾而已。
根據這一段,我們還是能夠比較清晰地看出來古代的床是個什么東西。首先澄清一點,古代的幾是用來坐的。《說文》老本認為床就是用來正身坐的,注者認為漏字,這里應該是指幾座。床和幾差不多,但是更矮些,可以坐,可以臥,可以靠,有腳墊,有扶手,這其實就是現在的長椅,也就是現代沙發長椅的簡款,椅面是平的,可以躺人。所以本節里封魔奴得打手拆了兩只胡床,卸了椅背,腳墊當敲門錘,而不是使用床架。
接下來我們再說粉塵爆炸。只要是可燃粉塵,都有極限濃度易引發爆炸,所以糧倉救火,首先要將空氣打濕,杜絕揚塵。麩就是小麥,小麥粉是最易燃的,此外木屑也有相似性質。
金湯池的熏風,自然就是沼氣。很多人認為沼氣生于穢水,沉積在地下,所以密度應該比空氣重。其實不是的,沼氣的主要組分是甲烷,比空氣輕,可以上行。
本節就先講這么多,去為新書趕存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