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晦和金吒尋了隱蔽處看護儺吒,瓠采亭終究放心不下慶云,火急火燎地趕了過來。
豈知最先令她瞠目的,竟是被困在核心的殷色可。
她再往旁邊一看,也是老熟人,“哎?寄再興?你怎么會和殷姑娘在一起?”
“嗨,我可是拼了一把老骨頭將她從黃龍府救出來的。你也不謝我?”
“她是不會謝你的,你壞了她的好事。”,殷色可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
慶云的目光在二女身上反復游移,他發覺自己完全聽不懂兩人的對話,更猜不透眼前的狀況。
“你們看起來很悠閑吶。
久別重逢?閑話家常?
還真把我們當擺設了?”
青衫人陰陽怪氣地發聲,手下那群兇神惡煞紛紛圍攏。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動手,現在處于劣勢的,是你們。”,一縷鮮血沿著殷色可的蔥指緩緩滑落。
她還是打破了凝眉的禁制,但是使用得非常收斂,只是發動了三根金針幫她快速恢復了體力。
“師姐,我們現在可以聯手吧?”
“嗯,當然,其實你對我有些……”
“師姐,我既然答應過你,你的前事我便不會提的。
再說,那也不是你的錯。
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我們兩個負責解決青衣人,他的掌法有些詭異。
慶師兄,拜托你拿下那個什么云音。
恩公,靠你打掩護了。”
殷色可被這群人追了一路,在奔逃過程中也與對手有過幾次小規模接觸戰,因此對對方的武學路數有大抵了解,主動出言調度。
二十多道人影忽然一齊發動,像是受到了什么奇異的牽引,猛地聚向一處。
密集的腳步在雪地上奔踏,雪花逆揚,冰涼冰涼地,刮在人臉上,剌剌生疼。
逆揚的雪花不是雪,而是蛸云音的劍,
他此時毫無保留,展開渾身解數,劍花曼舞,對眼前的敵人發動了無差別的攻擊。
“你的對手是我。”
慶云的口氣極為輕松,動作也很松弛。
他雖然年紀尚輕,卻已經和無數當世一流劍手過招,所以在蛸云音散發的霸道氣場下,仍然淡定。
干嘗斷激天雷無妄,元,亨,利,貞!
這是乾雷三落天雷無妄的總訣,一連四式,一式快過一式,如閃電追霹靂。
元,始也,
亨,通也,
利,順也,
貞,正也。
元亨利貞,是變數由萌發到步入正軌的整個過程,善用正變則無荒誕,故曰無妄。
兵法有奇正,若劍招也有奇正,那么天雷無妄便是至正至剛,破一切淫巧。
漫天的雪頓時凝固,蛸云音仿佛感覺自己手上的劍有千鈞重,再無余力向旁的方向刺處,只能鎖定御雷而至的慶云。
浣花劍終究不是浪得虛名,慶云的無妄四劍已經是電光石火,快到肉眼難辨,但蛸云音一抖手就是一十三劍!
十三道弧光裹住四縷掣電如鯨吞惡鯊,引起了周遭氣流劇烈的波動。
慶云心中暗道,比快,你以為能贏?
他手腕一翻,劍勢陡變,一連十三劍竟然絲毫不慢!
奪命十三劍!劍劍奪命!
每一道劍光都恰好擊中蛸云音劍勢七寸,滿天散花頓時萎作一地落英。
好強!這少年比傳說中還要棘手!
蛸云音越斗越是心驚,這等實力,自己還真不一定吃得下來啊!
沒有受到蛸云音的劍勢干擾,殷色可和瓠采亭,一左一右順利逼近了青衣人,路上分別順手料理了一名雜魚。
青衣人咧嘴一笑,雙掌左右分推,毫無懼色。
“玄冥掌!”,瓠采亭驚呼道。
她對玄冥神掌可謂記憶深刻,在陳塘觀慶云與北海操斗劇斗時,就曾被那劈面生寒的刮骨掌風所傷,幸賴慶云出手救治。
而今陰風一起,那熟悉的調調便將她激得渾身一個激靈,
“殷師妹小心!與他游斗,且不可直攖其鋒!”
殷色可雖然不識這功法,但他此前與青衣人遙遙交手幾次,對那陰毒掌風感覺極度不適,自然也識得厲害。
二女如穿梭玉女,不斷交換位置,躲避掌風,相互掩護,防守反擊。
慶云在旁邊望見,心中暗自焦急。
這名青衫客,多半就是北海操斗的另一位弟子——大賀秋毫。
對付玄冥神掌,自然是用自己的九陽真炁更有壓制效果。
可是就算慶云此時想要更換對手,也要跨過眼前的兇神。
蛸云音無愧于蕭賾子嗣里最杰出的存在,一身劍掌功夫比起小叔叔蕭鋒也是不遑多讓。
他一旦認真起來,慶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什么勝機。
尤其是浣花劍法以綿密見長,一旦被纏上,便難擺脫。
慶云心中越急,劍法越亂,便被纏得越緊幾分。
幾次嘗試后,他也只能平心靜氣,慢慢拆解,心中暗自替師姐師妹求多福了。
瓠,殷二女都是檀宗嫡系,檀宗以起落法名噪江湖,自有一套合擊的體系,一起一落,相承無間,往往能發揮11>2的效能。
可是招式想要配合無間,前提首先是兩個人的心意相通,彼此沒有隔閡。
二女自當初觀相逢,便是讓人捉摸不透的一對兒,時而如膠似漆,時而貌合神離,翻臉經常比翻書還快。
這會兒兩人合戰強敵,竟然也不忘低聲相互齟齬。
“瓠師姐,當日錦衲王要捉的人,恐怕是你吧?”
“師妹你可別瞎說,她是要找圣女,我怎會……”
“找圣女?師姐,你怎么知道這件事?”
“你!我的身份你應該已經知曉了吧,我是保義軍,我為什么不能知道?”
“保義軍何時對天宗如此了解?”
“你與圣女脫離不了干系,這總不假吧?”
“假是不假,不過師姐你恐怕也脫不開這層關系吧?”
“你,你胡說!”
“錦衲王都跟我說了,她在易京發現了兩樣東西可以證明圣女出現。
圣女梭和圣女印記,你不要告訴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師妹,你對我誤會很大啊。”
“那你呢?你有沒有向慶哥哥暗示過我可能與天宗有所瓜葛?”
“這,這需要暗示嗎?哎?為什么你叫他慶哥哥?”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