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很快適應了這樣的生活,忙到不行。
以前看著導演們,只是在拍攝的時候,自己親身經歷了,要做的事,遠比表面上看的要多得多。
拍戲中,他必須全神貫注,盯著每個鏡頭,并做出判斷是否合格,演員遇到問題,他要幫著解決,拍完之后,又得考慮下一場的鏡頭。
就算有整個故事在心中,因為是打亂著拍攝,有時候都會迷糊,需要看看劇本才能想起來拍的是哪一幕。
所有人下班,周曉可能還在拉著副導演,攝影師開會,會議結束,還得再梳理一遍,有沒有遺漏,確定沒有問題了,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短短十天的功夫,他就瘦了七八斤下來,都是忙出來的,并沒去刻意控制飲食啥的。不止是他,大鍋也一樣瘦了不少。
大熱天里跑來跑去,很正常了。
慰藉也是有的,十天過去,拍攝一直都很順利,NG啥的情況并不少見,但總體下來進度喜人。
拍攝地也早就從居民區轉移到了銀行內部。
又是一個早上,演員們熟練地找到各自的位置待機,工作人員在忙碌,周曉則是站在銀行門口。
內部場地有幾臺警車,許多警察記者的演員,隔離帶邊上站著一圈的群眾演員看熱鬧。
那還真是看熱鬧的普通居民,搶劫案嘛,雖然知道是演習,肯定有人圍觀。
“郭總,郭總!”周曉喊了幾句。
“誒,來啦。”正在和人談話的大鍋跑了過來:“周導,咋了。”
兩人都改了稱呼,正式場合喊外號不太好,容易松散。
“我看了天氣預報,今兒是有38度,戶外估計都不止,一定要做好防暑措施,冰水啊仁丹什么的多備些,再多備幾把遮陽傘。”
“放心吧,都準備著呢,邊上小區里的醫生護士也都打了招呼,要是有人不舒服,隨時可以過去,幾分鐘就到。”大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雖然瘦了,但是不太明顯。
“行了,午飯一人多加個雞腿吧,天氣太熱,我看前倆天許多人都沒啥食欲,吃點肉才有力氣干活。”
看著大鍋的背影消失,周曉進了銀行大廳,一陣冷氣傳來,爽啊!
孟子義,海昌等稻穗的演員穿著工作制服,章宇還是那件風衣,初夏扮演的是孕婦,劉大慶正在邊上給他們說著戲。
電影的主要內容其實就是一天里發生的事,每個人同樣的衣服都準備了三套,要不天天穿,洗都來不及。
“導演好。”
“周導。”
“周導早啊。”
大伙紛紛打著招呼,周曉也微笑著回應,大慶找的團隊挺靠譜的,專業不說,沒有啥脾氣。
“早飯都吃飽了嗎,今天戲份可不少,別掉鏈子啊。”周曉沒有特指誰。
“放心吧導演。”
眾人齊齊回答。
二十分鐘后,各單位準備就緒。
“《演習》銀行第十七場,第一鏡,開始!”
清脆的場記板打響,全場一片安靜。
嚴謹拿著寫有:捆綁二字的掛牌給“人質”們分發,走到海嬌(孟子義)面前時輕聲說道:“來。”
“我自己來。”海嬌很是配合。
“喂!”她身邊的孕婦一臉凝重:“我被劫匪綁架了,劫匪要求...孩子跟他姓。”
“噗...哈哈哈哈!”孟子義忽然笑出聲,連忙起身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NG了!
“沒事,演員調整下心態,”周曉伸出手在空中轉了兩個圈,沒有啥特殊意思。
NG笑場常見,他作為導演不生氣,說明這個段子確實不錯,演員演著都會想笑,到時候觀眾肯定也會有所共鳴。
孟子義很快調整好了心態,比了個OK的手勢。
“《演習》銀行第十七場,第二鏡,開始!”
“喂!”孕婦繼續凝重:“我被劫匪綁架了,劫匪要求...孩子跟他姓...”
“啊?”嚴謹一愣。
“噓!”孕婦將食指放在嘴邊,還瞇起了眼睛,帶著哭腔:“我答應了。”
說完連忙放下電話。
“過來,把牌子給我戴上,快。”
嚴謹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照做。
“拍張照啊...兇一點...再兇一點...”
“哼...”嚴謹努力配合。
咔擦!
“行了。”孕婦點點頭,準備發照片。
“那啥...”嚴謹小心翼翼地提醒:“我姓嚴。”
孕婦:( ̄△ ̄)
“OK,換2號機位,再來一遍。”周曉帶著笑容,很是滿意。
這里倆梗都拋了出來,臺詞變了一點點,更口語話,表情到位,配合挺默契,特別是嚴謹有些賤兮兮討便宜的樣子章宇表現的是淋漓盡致。
一段對話三個機位拍了五遍,周曉滿意地點點頭。
早上的劇情都比較歡樂。
孕婦喊著顆棒棒糖,認真地將手里的口香糖紙剝掉之后,塞進了經理的嘴中,鏡頭一轉,他已經滿滿一嘴了,用著含糊的話語說道。
“不是說同甘苦共患難嗎?”
說到一半回頭,再次張開嘴,又接了一片。
“為什么就我一人吃啊!”
“你來點?”
“我這不是牙疼嗎,來,還有倆,先嚼著。”
“別吃了!”嚴謹垮著水槍走了過來:“夠了!”
“哎喲我去!”
電影里人物挺多的,但基本都有各自的個性,嚴謹的嚴謹,海嬌的嫵媚配合,孕婦的調皮,經理的敷衍...拼起了一副眾生相。
“OK,過了!”周曉喊了一聲。
“導演辛苦了。”
不少演員上來致意,周曉微笑著點頭,換了個位置呢,以前都是他說著感謝的話。
“二十分鐘后放飯,下午拍攝一點半開始。”
“明白!”
拍攝場地很大,中午許多工作人員以及部分的演員懶得回酒店,直接就在大堂里打個地鋪,孟子義也是一樣,不過是在后邊的辦公區域里頭小睡一會。
空調是一直開著的,每個人都準備了條小毯子,周曉也不例外。
正當他和劉大慶還有兩位副導坐在角落,交流著下午的戲份時,一陣嘈雜聲傳了過來。
抬頭一看,陳赤赤,彭煜暢兩個人走了進來,手里還拎著不少東西。
“等會再說吧。”周曉笑著起身贏了上去:“赤赤哥,彭彭!”
“周導你好你好。”
“哥,好久不見。”
“你倆怎么湊到一塊的。”周曉很是高興,這是來探班的。
“我和師哥一起來不是正常嘛,正好在魔都參加個節目,都有點時間,就過來了。”彭彭憨厚無比地說道。
“我買了一大車的西瓜在外邊,拿去冰一下解解暑。”赤赤交代著林山。
“好嘞。”
“這兒有些補品,你自己吃。”赤赤回頭遞過個袋子:“看你都憔悴了,導演不好當吧。”
“謝謝赤赤哥。”周曉笑著接了過來,王哥自覺地又拿走:“我會藏好的,只給周導一個人。”
赤赤滿意地點點頭,轉身去和其他演員們打著招呼。
“哥你好厲害,現在都自己當導演了。”彭彭不認識其他人,就跟著周曉邊上。
“是吧,我也覺得我很厲害!”
“哈哈哈!”
哥倆許久沒見,感情還是一樣好。
“你最近在忙啥?”周曉這段時間都沒空去關注朋友們的動向。
“接了個戲,下個月開拍。”
“不會又是高中生吧。”
“哈哈哈。”彭彭的笑聲已經回答了問題。
幾位演員聚在了一起。
赤赤打量著大廳:“做的很不錯啊,和銀行一模一樣。”
“必須的,主場景,肯定得做好啊。”周曉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要不出去吃個便飯?”
“行啊。”赤赤沒意見。
“章宇呢?”
“算了,我就不去了,有點困。”章宇打了個呵欠:“趕緊吃完飯要瞇一會,你們吃的開心點。”
“行。”周曉也不強求:“那子義和我們一起吧。”
孟子義乖巧點頭,也不換衣服了,四人走出了門。
王哥一直在邊上觀察,聽到周曉說要吃飯,打了個電話給邊上小飯館。
簡單的家常菜,還有肥宅快樂水。
“別嫌棄啊,不是小氣,主要是沒時間。”周曉笑道。
“蠻好的,有魚有肉。”赤赤拿起了筷子:“孟小姐穿這套衣服也好看的呢。”
“謝謝!”孟子義微微一笑。
他還不知道兩人之間的關系,周曉沒有說。
圈里好朋友挺多的,告訴一個不和另外個說總覺得有些歉意,干脆就保密到底。
“你倆什么時候走?”周曉給孟子義倒了杯飲料。
“我隨時啊,反正金陵過去魔都隨時都有車。”赤赤無所謂。
“我也是。”
“那下午客串下唄。”周曉笑著邀請。
“什么角色?”
“路人甲。”
“有沒有臺詞?”
“可以安排一句。”
“片酬?”
“一瓶可樂?”
“成交!”
雖然是在外頭吃飯,不過大伙速度都很快,半小時解決了戰斗,然后再次回到場地。
大堂里橫七豎八睡了不少人,周曉和兩人稍稍一說,就明白了要做什么。
兩點半,孟非抵達了現場,他飾演的是金陵電視臺的主持人,原本這個角色是安排何炅老師演的,不過后來想到金陵本地的戲,請個本臺的主持人,會更有意思些。
何老師也沒意見,無所謂來著。
“觀眾朋友大家好,這里是金陵零距離,在我身后的銀行內正在進行著一場演習...”
“hey,老婆,我上電視了!!!”赤赤扮演的路人甲靠在了孟非左邊,舉著剪刀手。
“我一定會減肥成功的!”彭彭出現在右邊。
孟非一臉無奈:“保安,保安呢!”
“保安也被扣在里頭當人質了。”攝影機轉一圈,給封閉著的銀行大門來了個特寫。
“OK,過了!”周曉喊道。
“導演,要不再來一條,我覺得剛才的感情不夠飽滿,不夠細致,不能勾畫出我這個任務的特點。”赤赤喊道。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