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墨看著莫奕挑釁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有些慌張。
他其實對莫奕了解并不是太多，只知道這位是個演藝圈的新人，入行幾年全憑自己好運氣才闖下了現在一點名氣。
至于百花配角獎，劉墨根本沒有放在眼里，那玩意兒水分太大。
“不擔心不擔心，這么幾天的配合，這小子已經服軟了，大導演們都在，他不敢拿我怎么樣”
劉墨給自己默默地打著氣。只要能在李國利面前好好表現，以后離組了，就能頂著“仙劍三副導演”的名號去別的劇組當導演了。”
劉墨在心中不停的念叨著，他并沒有什么藝術追求，也沒什么遠大理想，干導演這行就是掙錢，順帶還有一些灰色收入。
要是能從仙劍三劇組出去頂著這個名號，以后想拍電視劇還不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要是再有好看一點的女演員，選個角色……
劉墨努力克制了自己心中的狂喜，眼下還是先找好這部戲才最為關鍵。
“這是李國利對我的考驗，是他對我的考驗，一定得優秀的完成。”劉墨偷偷的撇了一眼身后的李國利，果然在盯著自己。
其實劉墨完全是想多了，李國利只是盯著電視機里的莫奕。想看看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
劉墨一聲令下，劇組開始運轉起來。
莫奕背對著胡哥站著，還是那身白衣。依舊是那柄陳舊的佩劍。
只不過單看這個背影就能感覺到，這人絕對有心事。
胡哥還是嬉皮笑臉的走了上前。“白豆腐我找你來啦。”
莫奕也沒有多過多的言語，轉身的瞬間，劍出鞘。右手緊緊握住劍柄，劍尖指向胡哥的咽喉。
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眼珠里帶著點點血絲。
表情夸張，完全不是徐長卿平日里穩重的模樣。
“說，你是不是要我親手殺了我師傅？”
劉墨不是想看夸張的表演嗎？不是想看大眾臉譜嗎？
他所有要求莫奕都滿足。
劉墨看著鏡頭里的莫奕，雖然今天莫名其妙的配合，有些出乎尋常，但展現出來的的確是自己要的效果。
現場剩余的三位副導演有些疑惑，要是自己指導，莫奕這樣的表演方式早就喊卡了。
只有李國利看著鏡頭里的莫奕。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都快要咧到耳根子了。
如果把現場對表演理解分層次的話，劉墨只是在第二層，幾個副導演認為莫奕只在第一層，但其實只有李國立跟莫奕自己知道。
莫奕今天表演其實在第5層。
“老李你笑啥？這小子演的不對呀，怎么不喊卡？”
李國立的老搭檔，有些疑惑的問道。
李國立早就看出莫奕的狀態不對，心中憋著一股火，看了一眼坐在導演椅上的劉墨。
“不要著急，先看看莫奕怎么演吧。”
胡哥看著地上被打開的盒子，滿臉驚恐。“白豆腐，你怎么把它放出來了？”
莫奕嘴角輕輕的往上抬了一下，動作不大，卻牽扯著整個面部的表情，發生了一個細小的變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有5位師尊的邪念化身，，如果盒子毀了我的師尊也滅亡了。”
這種悲憤的情況，莫奕硬生生表現出三種層次。
最明顯的是被人欺騙的憤怒，但在憤怒之下，隱藏著自己識破計謀，小小得意，還有一種，對師尊的癡情。
只不過其余兩層意境全部完美的被憤怒的夸張表現掩蓋。
若不是仔細觀看，絕對不會輕易發現。
莫奕賭的就是劉墨他看不懂自己表演方式，只是用淺的表演掩蓋住內心深層次的表演。
胡哥感覺莫奕的氣勢越來越凝重，好像真的生氣了，偷偷的看了一眼他的眼神，眼神里竟然滿是怒火。
讓他不禁想起了當初教他們表演課老師告訴他。憤怒。應該如何去演？
莫奕演出的完全是教科書般的演技。
一時間忘記說自己的臺詞。
“卡卡卡。胡哥沒有跟上，重新來一遍。”
劉墨喊卡了。現場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同樣如此，莫奕氣勢已經到達了巔峰。
除非和他實力相當的演員，對戲才不落下風。
胡哥……還差那么一點兒。
接二連三的NG總歸不好，況且莫奕為難的不是胡哥，而是劉墨。
一個人的表現面部表情總是有限的，莫奕嘗試再多加一種層次的表演，原本掩蓋其他層次的憤怒就會減少。
“咔咔咔。”
劉墨對莫奕深層次的表演感覺不到，但一旦他表演的浮夸程度不夠，立馬就能反應過來。
但在幾位導演面前，他也不敢罵人，反倒彬彬有禮的跟莫奕開始商議。
“莫老師要不要休息一下？感覺你的表演還是太收著了。”
莫奕看了一眼劉墨，幾天前罵自己的時候，可沒有稱自己為老師。
這人簡直真的是狗腿子，兩面派。
沒有理會，轉身對同樣在錄音棚的幾位導演問道，根本不把劉墨放在眼里。
“要不要重拍一遍，就看您幾位的話了。”
劉墨作為這場戲的主要導演。心中早就怒火滔天，強壓著怒火。
現場的三位副導演也覺得不太對。但沒有說話。看著主導演李國利。
“不，為什么要重拍？我覺得這場戲挺好的。”
別人看不出莫奕的演技，他可清清楚楚。
徐長卿這個角色爆發和別的角色不一樣，他之前就屬于性格沉穩。
如果突然的爆發，只會覺得人物性格展現的太過倉促，反倒有些不好。
可莫奕因為前幾天跟劉墨鬧矛盾，一直在鋪墊。之前略帶帶夸張的表演，恰好能反映出徐長卿在這一路對這件事始末的思考。
到今天完完全全爆發出來，還這么有層次，這樣好的表演哪里去找？
“李導，不是吧。咱們之前討論的徐長卿可是一個穩重的角色。莫奕明顯演的太過于張揚。我覺得還是重拍比較好。”劉某不知哪來的膽子，竟敢和李國立硬鋼。
“當然徐長卿是一個穩重的角色。但這場戲我說了算。”
李國利接近不惑，被這毛頭小子忽然頂了一句，心里能痛快嗎。
劉墨怕是這幾天作威作福慣了。
“還有小劉，你先別干導演的工作了，我覺得你還是先從場務干起來吧。”
“不是，李導，不是和我父親說好的嗎？”
劉墨一看自己的職位也要被罷免，心中愈加的慌張，口不擇言的說道。
“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得先從常務干起，不想干就給我滾蛋。”
李國利終于忍不住發表了，白胡子和白頭發不停的抖動著。
早就看出這劉墨不對。小孩子不學好，整天只知道溜須拍馬，見風使舵，欺軟怕硬。
拿這種想法能拍好電視劇嗎？
“現在你就說出去吧，這里是導演篷，和你沒有什么關系。”
李國利發起火來，全劇組人都得敬畏他幾分。
劉墨見李國利發火了，也不敢多言，灰溜溜的走了出去，臨走時還瞪了莫奕一眼。
“小奕，把你安排在這種導演手下干活，真的是一種錯誤。”李國利為自己任人唯親的錯誤行為有些后悔，“當然以后你戲份的導演，絕對不會出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