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的清晨,泉州府參將吳天良新納的小妾一聲尖叫劃破寂靜,參將大人的身體還在床上,腦袋卻被放在桌上,腦袋旁還有一張信紙:
“勾結倭寇,萬死莫贖。狗官頭顱,以為后戒。”
余閑坐在海龍幫的正堂上,“釋幫主,我拜托你查的那個丐幫的凈衣派長老的底細查的怎么樣了?”
釋國龍道:“余大俠,我已查明,這位周長老的底細,這人名叫周富春,現年五十歲,家族世居泉州,他還有個族兄現在是督察院御史,在這福建即使布政使也得給幾分面子。當然這是他明面上的情況,我查到他私下里參與販賣人口等生意,只要賺錢他什么都愿意干。”
余閑點點頭,道:“好,將他的詳細地址告訴我,這樣的人大明的律法是管不到他的,只能靠我們來幫幫朝廷了。”
午夜時分,夜黑風高,余閑一身夜行衣站在周府的正房門口,雙掌一推,厚實的紅木房門被推開,余閑緩步走進正房。
正房里周老爺坐在桌前正在牛油大蠟的映照下檢查最近的賬本,忽聽房門一響,心里納悶是誰這么沒有規矩,怎么不敲門就進來。周老爺抬頭一看,一個黑衣蒙面的男子緩步走了進來。周老爺心里咯噔一下,門口的護衛竟然一點示警的聲音都沒有發出,來者不善啊。他強作鎮定,緩緩開口道:“朋友,來此可有什么事嗎?周某也算是江湖人,若是朋友最近不寬裕,周某很愿意為你排憂艱難。”
蒙面的余閑,走到桌前道:“我的一批貨在海上被倭寇劫了,聽說周老爺手眼通天,黑白兩道通吃,不知能不能忙我找回我失去的東西?”
周老爺右眼皮一跳,有股極其不詳的預感,他勉強笑了一聲道:“好說,不知朋友的貨值多少銀子,周某最愿意幫朋友排憂解難,我可以先給朋友墊上損失。”
余閑道:“銀子倒是沒多少,大概也就兩三萬兩的樣子,只是還有三十多條人命,不知周老爺能墊付幾條?”
周老爺聽到這話,那還不明白對方是沖著自己的小命來的。他表面不動聲色,雙手卻暗暗運使內力,雙手一翻幾百斤重的黃花梨圓桌翻起向余閑卷了過去。
余閑右手一張,一把攥住桌腿,幾百斤重的木桌仿佛輕若鴻毛被余閑穩穩舉在半空。面罩下一幅戲謔的表情看著周老爺,等待他的后招。
周老爺的江湖經驗也是不少,他翻起桌子后,一支袖箭緊接著從袖口里化作一點寒芒射向余閑的喉頭而去。
“當”,袖箭被余閑用桌子作為盾牌擋住,厚實堅固的黃花梨起到了很好的防御效果。余閑右手一揮,桌子隨著余閑的手臂帶起一陣勁風向周老爺拍去。
周老爺,看著如一面墻壁般拍來的桌面,這桌面帶起的風聲告訴他只要被拍中只有變成一張薄餅的下場。千鈞一發之際,周老爺一個后翻接著在地上幾個連續的懶驢打滾看看躲過了這一計蒼蠅拍。余閑得勢不饒人,順勢一個轉身舉著桌子使了一招力劈華山,周老爺又是堪堪避過要害,右肩還是被擦到,他高聲痛呼,顯是被拍碎了一邊肩膀。
余閑呵呵笑了兩聲,道:“不用白費力氣了,即使我站在這里讓你叫救命,外面也聽不到你的聲音。你周圍的護衛皆被我下了迷藥,我可以將附近的聲音壓制的極小,只要出了三丈之外,即使耳力再好的人也是聽不見的。”
周老爺驚恐的望著余閑,他對余閑的話信了八九分,平時他多行不義,自然怕有仇家來報復,除了在后宅的一幫忠心護衛,其他地方也有人時常巡邏,這余閑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到現在還沒有一個人前來營救,顯然是根本沒有察覺到這里的狀況。周老爺捂著碎裂的肩膀,冷汗從兩鬢簌簌流下,道:“大俠,我陪您三十萬兩銀子如何,這世上不管什么都是有價的,咱們可以慢慢談。”
余閑哈哈狂笑,突然恨聲道:“世上什么都是有價的,我那三十幾個弟兄要花多少銀子能讓他們起死回生,只要你說個數我就將銀子給你,你來讓他們復活怎么樣?”
周老心里的臥槽已經填滿所有內存,這哪來這么個愣頭青,今天這關恐怕不好過了,他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大俠,這死而復生就是連神仙也辦不到。不如這樣,我給你紋銀一百萬兩如何,有這一百萬兩紋銀,您要什么人都能找到。”
余閑看著周老爺,笑笑道:“哦?價格漲得這么快,看來周老爺很有錢嗎,既然如此不如帶我去你家的銀庫一觀如何?”
周老爺知道對方雖然說了一個問句,但是為了小命自己只能給出肯定的答案。不過這倒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他裝作掙扎地思考的一番,道:“好吧,請大俠隨我來。”說著站起身,在木床上扭動了一個機關,床板從中間一分為二,一個一米見方的洞口露了出來。
周老爺跳入洞口之中,余閑自持無敵隨之跳了下去。這密道內部皆由青磚鋪設而成,顯然是準備常用的設計,余閑看著周老爺用左手取下墻上的一個火把,跟在他身后向洞里走去。
余閑好奇的四處張望,問道:“這洞是什么時候修的,當初下了不少功夫吧?”
周老爺繼續向前走,口中答道:“這密道連著銀庫乃是家祖當家時修葺的,當時確實耗費了不小的功夫。”說著話,怪了一個彎一扇石門擋住了二人的去路,周老爺看似無意,的將火把插在門右邊的一個插槽里,石門緩緩打開,周老爺一個飛撲進了石門,正在此時一只只冷箭擦著周老爺的頭皮,向余閑飛射而去。
余閑看著眼前飛來的羽箭下意思想要癟癟嘴,又是機關暗器,這些人就不能換個花樣,想點有新意的東西嗎。一支支箭頭反射著藍光的劇毒羽箭射在余閑身上失去動能,噼噼啪啪地落了一地,余閑屈膝拾起來一支箭,這箭枝制作非常精良,箭頭也是上等的好鋼,這周家的財力真是不一幫。
周老爺等到機關箭矢射完,緩緩爬起身,自言自語道:“跟我都,你還是太年輕了。”
“什么太年輕了,為什么門后突然會射出這么多箭出來?”余閑的聲音在周老爺的背后響起,周老爺剛才洋洋得意的表情僵在臉上,面色難看地緩緩轉過身道:“大俠,要是我說不知道為什么會發生這種事你信嗎?”
余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開口道:“相信啊,畢竟是你爺爺修的密道,年代久遠,有什么你不知道機關很正常嘛,咱們還是趕緊去銀庫吧。”
周老爺尷尬的笑了笑,他也知道對方是要榨取自己的最后價值,勉強笑道:“嗯,就是這樣。那大俠跟著我走吧,還有不遠就到了。”說完又在前面帶起路來,同時左手還捂著右肩,剛才的一個飛撲讓粉碎的肩骨傷勢更加嚴重了,這這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走了二十幾米,又是一道石門擋在余閑面前,周老爺上前又要開門。
余閑突然道:“這次不會又射出來什么東西吧,老是又這些東西冒出來,我也很難做的。”
周老爺趕緊轉過身對余閑笑笑,道:“大俠放心,這次不會出現意外了。”說著扭動門左側的一個獅頭裝飾,“咔,咔,咔”,石門緩緩打開,一間金碧輝煌的屋子出現在余閑的面前,這屋子真是字面上的金碧輝煌,四面墻壁上一個個凹槽里擺滿了晃眼的黃金,各種珠玉寶石在地上的幾口開著的大箱子里熠熠生輝,其他的金銀器皿像垃圾一樣擺的到處都是,人想要在里面找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余閑看著眼前的房間,這房間像個暴發戶炫富的場所多過像一個藏寶室,他上前幾步走進這黃金屋之中,心里琢磨是不是該找個叫阿嬌的姑娘養在這里。拿起一塊金磚,手感感覺很沉,再放進嘴里咬咬,嗯,是真金,周家竟然藏了如此多的財寶,真是了不得。
周老爺見余閑用嘴咬黃金試真假,心里一陣鄙視,倏然又輕松下來。他等余閑在藏寶室里參觀了幾分鐘,忽然哈哈地笑了起來:“大俠你有沒有感覺有什么不舒服,忘了告訴你了家族曾得到一張十香軟筋散的方子,只要練武之人沾上一點這種藥變灰筋脈閉塞,內力遲鈍,四肢酸軟,任你有千般本領也使不出一份,怎么樣,現在是不是已經有所感受了?”
余下看著周老爺的小人嘴臉不復初見的冷靜,心里默哀自己給的壓力太大把這老小子的涵養都給壓沒了。五指一握,手中金磚如橡皮泥般從余閑的指縫中流淌出來,余閑道:“誰告訴你我是練武之人了?”
周老爺見此被驚得張大嘴,啊,啊的發出不明意義的聲音,忽然他跪倒在地一下一下的抽著自己的肥臉,大聲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小人是一時糊涂啊,小人愿意獻上家產,求大俠放過小人一馬……”
“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超能力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