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人?”
看到前方人影出現,方舟吃了一驚。
夜鼠不是說這個鬼地方除了他之外已經沒有活人了么,怎么還有人?
“那不是活人。”
夜鼠聽到方舟的驚訝聲,便小聲回應道。
前方的人影快速朝這邊跑過來,方舟算是看清楚了。
的確不是活人,而是一個半透明的白色人影,面容十分模糊,只能隱約看出是一個穿著鎧甲的男人。
“這是曾經的影像,歷史的虛影。”
夜鼠向方舟解釋道:“城中有很多這種東西,他們可能是幾十年前或者幾百年前的人物,這座城市把他們的身影記錄下來,不停的重現著。”
方舟聽著夜鼠的解釋,目光卻盯著這個跑到面前來的虛影。
這虛影似乎迷路了,正在很慌張的左右張望。
方舟嘗試著對這個虛影使用靈魂對話,一瞬間竟然溝通上了。
虛影猛地朝方舟這邊看過來,嘴巴大喊著什么,似乎是在喊“誰在哪?”
“你放心,這些都是百年前的虛影而已,不會影響到現在的……”
夜鼠正在安撫方舟,忽然見到虛影扭頭朝這邊看過來,他仿佛被掐住喉嚨一樣,聲音一下子戛然而止。
方舟拍了拍夜鼠的肩膀:“他怎么在盯著你看?”
夜鼠張了張嘴巴,一副看到男人生孩子的愕然模樣:“我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
方舟一邊把鍋甩給夜鼠,一邊感受著靈魂對話傳遞回來的訊息。
怪物出現了……
快逃……
這是從虛影傳回來的訊息,應該是虛影中殘留的思維。
夜鼠已經走過去,試圖與虛影交談,但虛影依舊看向方舟這邊。
方舟及時切斷了靈魂對話,虛影疑惑的左右張望,然后繼續往前跑,很快就消失不見。
“這是……怎么回事?!”
夜鼠滿頭問號,他在這座城市生活了很多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么詭異的事情。
這些歷史留下的虛影和現實完全就是平行的兩條線,雖然可以看到,卻根本無法互相干涉。
夜鼠對此早就習以為常,沒想到兩條線忽然交叉了一下,出現前所未有的事情,這令他深感不安。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夜鼠扭頭對方舟說道:“我們可能要跟小心一些。”
方舟也是滿臉嚴肅的點點頭:“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如果這座城市中有很多這種虛影的話,方舟或許可以通過它們來了解城市的過往和歷史。
兩人繼續往前走,夜鼠專門走一些偏僻的小道和屋頂,雖然因此繞遠路,有時候還在原地轉圈,但也確實避開了大量的怪物。
又有一個歷史虛影出現了,從裝束上看應該是個騎士,正在長廊上巡邏,對路過的夜鼠和方舟視而不見。
夜鼠小心翼翼觀察著這個虛影,確定對方跟往常一樣,才松了口氣,對方舟道:“看來剛才是特殊情況……”
話還未說完,夜鼠又一次仿佛被掐住了喉嚨——那虛影忽然停下腳步,扭頭向這邊看來。
夜鼠有點方,今晚這是怎么了,這些虛影怎么好像都活過來一樣。
好在這虛影只是朝兩人瞥一眼,就繼續重復日復一日的動作。
“走吧!”
夜鼠很快便冷靜下來,招呼方舟一聲。
方舟跟在夜鼠后,回頭望了那正在巡邏的騎士一眼。
通過靈魂對話,方舟從對方殘留的思維得到了兩個訊息。
傳承……
火焰……
單靠這兩個訊息無法判斷出什么東西來,方舟只能默默記在心里。
一路上除了怪物之外,這些歷史的虛影也很多,方舟每一個都嘗試著進行對話,得到了不少訊息。
夜鼠從一開始的愕然,驚訝,再到最后平靜,漸漸品出味來。
這種事以前從未有過,直到今晚才頻繁出現。
夜鼠將疑慮的目光看向方舟——他懷疑是方舟這個外來者引起這些虛影做出不尋常的舉動。
以前的外來者可沒有造成這種情況發生。
而且夜鼠還發現,方舟最開始就很無恥的把鍋甩給他,搞得他一直以為虛影是在盯著自己看。
方舟沒有注意到夜鼠充滿怨念的小眼神,他正在整理從這些虛影中得到的訊息。
很多都是雜亂無章的,但火焰這個訊息出現的頻率很高,幾乎大部分都與此有關。
而夜鼠所記錄的書本中,也描述了希望之火是維持世界續存的唯一,最終世界毀滅就是因為希望之火的熄滅。
看來火焰在這個世界的重要性很高。
當然,在其他世界,火焰的地位也是無可比擬的,畢竟是文明開啟的基石。
而方舟也發現一點,自己從進入這個世界到現在,沒有看到過一次火焰,仿佛在這個世界里,火焰已經徹底消失了。
方舟將這些都牢牢記在心里,也許后面用得上。
夜鼠是個很出色的向導,整整一個晚上,帶著方舟避開了無數的怪物。
沒有翻車或者是出現什么意外,是個非常合格的老司機,單身多年不是白給的,操控方向盤的手臂異常粗壯。
當天色漸明時,幽邃大教堂已經出現在兩人的視線中。
一座十分宏偉的建筑,目測至少有百米以上的高度,建筑風格是典型的教堂風格,在灰色的天空下顯得頗為陰森。
兩人和教堂之間隔著一個小廣場,廣場中間有個水池,幾只活尸士兵在水池邊走動。
距離已經這么近了,方舟準備動手把幾只活尸士兵干掉然后過去,結果夜鼠卻拉住他。
“別沖動,這些活尸士兵都是誘餌,把它們干掉會出大問題的。”
方舟放棄動手,詢問道:“那我們飛過去?”
夜鼠向廣場兩側揚了揚下巴:“幽邃大教堂在洛斯里克城是很重要的地方,防守嚴密,這里眼睛的數量是其他地方的十倍,任何飛行的東西都會被擊落,不想被打成篩子就別亂飛。”
方舟順著他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廣場兩側的建筑上都立著不少那種塔狀眼睛的防空炮,上面那只眼睛就像癡漢一樣正在四處看。
“那我們繞路?”
“其他地方更危險,這里是最安全的了。”
方舟沒轍了,攤手道:“那你說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