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明傲霜微微一怔，沒想到方舟這么干脆就承認了自己偷偷帶人進入煉仙城。
怪不得他在大門前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原來是害怕被煉仙城給識別出來。
這種行為嚴重違反了煉仙城的規矩，比韓莉用假玉牌試圖蒙混過關還要嚴重。
一個是殺人未遂，一個已經是事實犯罪。
明傲霜在正道聯盟中的職責就是打擊違反規矩者，維護正道聯盟的權威。
方舟這行為恰恰好是在明傲霜的工作范圍之內。
按照職責，明傲霜現在就該把方舟抓捕歸案，送給正道聯盟進行審判。
但這個念頭只是在明傲霜的腦海中轉一圈，便消失無蹤。
她確實沒情商，但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跟方舟翻臉。
現在兩人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內訌起來絕對沒有好下場。
就算要講規矩，那也得出去后再說。
所以明傲霜干脆一聲不吭，仿佛沒聽見方舟說他帶人進來。
這種識趣的行為，倒是稍稍挽回了她在方舟心中的一點印象分。
要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要維持什么規矩，那這個人完全沒救了。
明傲霜不再糾結阿雅是從哪來的，而是問道：“我剛才又被北冥天凰控制了身體嗎？”
她剛才陡然間失去了意識，不清楚昏迷過程中發生了什么事。
“沒錯，那只鳥又搶了你的身體，不過已經被我打回去了。”
方舟微微蹙眉：“你這樣不行啊，總是突然跳反很麻煩的，你就不能想辦法阻止一下？”
明傲霜搖搖頭，她是北冥天凰的轉世體，又修煉了北冥天凰神功，連力量都是那只鳥給的，根本沒法反抗。
同時她還惱火的瞪了方舟一眼，北冥天凰控制她的身體，又怎么會自己打自己，把她的臉揍成這樣。
這分明就是方舟揍的，故意打擊報復。
“你瞪我做什么？”
“是不是你把我的臉打成這樣的？”
方舟面不改色：“我打的不是你，是那只鳥，但是你的身體被它給控制了，所以間接打到你身上，這是個誤會，罪魁禍首是那只鳥，你找它算賬去。”
明傲霜：（╬￣皿￣）
她深吸幾口氣，硬生生把給方舟一拳的沖動壓下去。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不然那只鳥又要跑出來了。
明傲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生硬的轉移話題：“這溶洞怎么變得這么熱？”
她因為修煉北冥天凰神功的緣故，對寒冷親近，反過來對炙熱的環境就很不適應，甚至是討厭了。
這地下溶洞已經被阿雅變成火山口一樣悶熱的空間，對有火龍血統的阿雅來說，反倒是一個舒適的空間。
她跟明傲霜之間，儼然就是極端的對立。
“熱是因為……”
方舟正要解釋，阿雅卻忽然打斷他：“這個地方有問題。”
不用阿雅繼續說，方舟便看到了問題——整個地下溶洞正在恢復。
因為方舟和北冥天凰的交手，這個溶洞被摧毀得面目全非，但現在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操控著，一切被損壞的東西都恢復原狀。
三人有些沉默和震撼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恢復，而是時間倒流。
裂開的洞壁重新愈合，斷裂的石筍重新接上，被變成碎屑的青銅雕像也迅速倒流回被摧毀前的模樣。
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地下溶洞就已經完全恢復到方舟和明傲霜進來時的模樣。
奇形怪狀的石筍，金字塔狀的祭壇，還有下面上千個跪在地上的青銅雕像。
整個溶洞安靜到死寂和詭異，這讓方舟和明傲霜心中驟然升起一股寒意。
方舟伸手在旁邊一個青銅雕像上輕輕一抹，手指頭上立刻沾滿了塵埃。
這絕不是簡單的恢復能力，不可能連雕像上的塵埃都復原。
阿雅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這是時間的力量，我曾經感受過，如果我們被困在一個時間的閉環里，那就很難離開了。”
她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凝重。
明傲霜對阿雅有著淡淡的排斥和畏懼，但此刻也忍不住出聲問道：“何為時間的閉環？”
阿雅對明傲霜其實也有隱約的排斥感，但她比明傲霜理智的多，知道這是雙方因為火與冰兩種不同屬性帶來的沖突。
對于明傲霜這個第一次見面的人，阿雅倒是沒有多余的排斥情緒，開口解釋道：“流動的時間形成一個收尾銜接的圓環，在這個圓環中，時間相當于靜止，無論做出什么改變都會流回原點。”
明傲霜聽不懂，方舟卻一下子明白了。
相當于莫比烏斯環，不必跨過邊緣就能將曲面連接在一起。
換成時間就是從起點到終點連接成一個環，時間在環中流動，永遠無法前進或者后退。
而時間是物質的運動、變化的持續性，是一種概念上的描述，本身并不存在一種叫做時間的東西。
這地下溶洞深陷在閉環中，不會出現運動和變化，時間也就因此而消失。
以上只是方舟粗淺的理解，再高深的原因他就搞不明白了。
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三人完全被困死在這個地方了。
這件事明傲霜倒是很容易就能理解，因此她的臉色也變得煞白起來。
方舟卻還很鎮定：“不用太過悲觀，離開的辦法在豎瞳眼球上，它能帶我們進來，肯定也能帶我們出去。”
這句話是在安慰明傲霜，何嘗不是在安慰方舟自己，他只能這樣堅信。
明傲霜的臉色立刻好看不少，驚訝道：“你找到那石頭了？”
方舟點點頭，轉而看向阿雅：“你以前碰過這種情況？怎么解決的？”
他希望能從阿雅身上借鑒一點經驗。
阿雅卻給出了壞消息：“很遺憾，我當初雖然也陷入到時間的閉環中，但離開的辦法是有人從外部將我救出去的，我在閉環中想盡各種辦法都沒用。”
這確實是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明傲霜的臉色又垮下來了。
外面的人就算發現她和方舟失蹤，想要找過來也是千難萬難，更別說會想到兩人困在一處詭異的地方。
“好了，別擺著一張臭臉，先到周圍找找看有沒有可用的線索。”
方舟的語氣很不客氣，換成平時明傲霜非得炸毛不可。
現在她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了，默默的聽從吩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