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又跳出來一條東西,像極了闌尾,旁邊的幾個護士也都慌了。
凌曉曉:“該不會是真切錯了吧?陳俊啊陳俊,虧我那么崇拜你,你要這樣搞我?”
畢竟,她是“首席”器械護士,手術出了事故,她肯定也有連帶責任,而李苗苗、朱妙蕊、葉梓萱都是她的好友,她在好友們面前吹噓陳俊多么多么厲害,才將幾個好友們忽悠來幫忙的。若是出了事,連累了好友,那怎么好意思?
秦彬超在這里監控并觀摩手術,這時候也傻眼了。
“不對,這真是闌尾!罕見的雙闌尾?”陳俊深呼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鎮定,至少手不要抖。
穩住,不要慌!
他仔細回想,又讓朱妙蕊將剛才那個闌尾端過來看,嗯,很有把握,先前割的也是闌尾!
這一定是雙闌尾!
雙闌尾雖然罕見,但并不是不可能啊!
要知道,人體可是很奇妙的世界。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陳俊還是求助了系統。
“系統系統,誰是世界上最……哦,不,請幫我啟動輔助診斷功能。”陳俊在腦海中默念,剛才有些慌神,差點說錯。這個輔助診斷功能,一天能免費用三次,今天還沒用呢!
系統:“啟動輔助診斷,病人確實是罕見的雙闌尾,請宿主盡快切除。”
有系統真好,有系統作保,陳俊就不慌了,手起刀落,再次割落一條闌尾!
放在了之前那個盤子上,叮囑朱妙蕊:“馬上拿去做病理檢查。”
朱妙蕊慌慌張張跑出去了。畢竟,陳俊是確認了,但是其他人不知道啊,朱妙蕊能不慌嗎?
陳俊開始收尾工作,沖洗,關腹……很淡定。
紙包不住火,外面,醫護人員們都議論瘋了!
“聽說了嗎?陳俊做闌尾炎手術做出大問題來了!”
“什么大問題?把紗布遺留在病人肚子里了?”
“不是。是比這更嚴重的問題,聽說他切了兩根東西,一根是闌尾,另一根就不知道是什么了!”
“我去,還有這操作!可真夠作死的!這是要死了吧?”
“他到底割了什么啊?輸尿管?輸卵管?還是末端回腸憩室?”
“誰知道呢?朱妙蕊拿去做病理檢查了,反正,絕對多割了東西,這事故,可大可小!咱醫院好久沒有鬧過醫患糾紛了,這陳俊是看著咱醫院太清閑吧?”
“朱妙蕊說陳俊認為是雙闌尾。”
“鬼扯,雙闌尾?從沒聽說過!我以前讀研的時候,我的老板,是知名的醫學教授啊,他曾經講過一句話,我至今記得,說是沒有雙膽囊,那是折疊膽囊,發育過程中被粘連機化。雙闌尾我更是沒見過,我的導師也沒見過!怎么可能是雙闌尾?這是陳俊見出了事,瞎扯推卸責任吧?”
先前眼紅陳俊的人其實還挺多的,這時候就紛紛跳了出來。
當然,也有支持陳俊的。
主治醫師葛慧琴就道:“我曾經在一篇報道上看到過雙闌尾,雖然沒有照片,我自己也沒遇到過,但也許真的有這種病例呢。”
主治醫師王知堅:“沒照片就沒真相啊,我個人認為,很可能是結腸上的脂肪錘被闌尾膿液所致,絕不是不是什么雙闌尾。”
他心中忍不住興奮,我的天也,盼天盼地,終于盼來陳俊這廝出醫療事故了。要是切了病人的重要器官,那就搞笑了,呵呵,這是毀人一輩子啊!那么小的小姑娘,正值花樣年華,還沒結婚呢。
鄒文棟:“別說我烏鴉嘴,我怎么感覺,這次陳俊真要倒霉了?”心說我中午還在詛咒他倒大霉呢,結果,不出兩個小時,那廝果然就倒大霉了,本醫生還頗有神棍潛質嘛。真失業了,完全可以拄著一桿旗子,在街頭擺攤算命嘛,哈哈!
主治醫師黃健:“都別吵了,等標本解剖結果出來就揭曉了。”
這事兒鬧的,急診科主任姜云堃都知道了。
姜云堃嘬了嘬牙花子,感覺到牙疼,和護士長劉梅顧不得溫存,連忙跑到手術室門口來守著了,想等陳俊出來,問問具體情況。
要真出了事,他這個急診科主任也臉上無光,年終的獎金都要少一大筆。心中不免有些后悔,心說是不是太放縱陳俊了?給年輕醫生機會,也不能這樣給啊,還是應該保險一點,讓一個老醫生跟在旁邊,多帶幾臺再說的。不應該這么急急燥燥就讓陳俊單獨主刀的。
副主任醫師范茂華也來了,只是看了幾眼,搖了搖頭,就去病理實驗室了。
病人家屬有些慌,手術做得好好的,咋突然聚集來了這么多醫生?該不會是我閨女出事了吧?
病人母親拉著一個醫生就問:“醫生,我女兒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你們這么多人在這里?”
被拉著的那個醫生是黃健。
黃健還是很欣賞陳俊的,這時候不由干咳道:“沒什么事吧,我們就是關心關心病人情況而已。”
說完,他自己都不信了。
“真沒事嗎?”病人家屬脾氣還是比較好的,沒有立刻開始鬧,只是有些六神無主,焦急得不行,轉來轉去,一邊轉一邊嘀咕,“這手術怎么還不結束啊?”
她轉了幾下,然后見到一名醫生在人群后朝她使眼色,那醫生使完眼色后就朝遠處走去,這病人母親頓時會意過來,連忙假裝要上廁所,跟了過去。
偷偷使眼色的自然是王知堅,手術室門口人太多,還有領導在,他不好揭穿,于是使了這么個小伎倆。心說,你陳俊上次敢削我面子,這次就不要怪我整死你。
再說,他并不覺得自己有做錯,只不過是將真相告知病人家屬而已,反正,早晚的事。
“醫生,你叫我來想說什么啊?”到了樓道口拐角,病人母親左右看了看,見無人,便連忙向王知堅問道。
王知堅壓低了嗓門,說道:“我聽說,做手術的那個醫生把你家閨女的輸卵管給切掉了!”
“啥?”病人家屬一個激靈,如同被打了個晴天霹靂,轟得一下子懵了,旋即就跳起來,大叫道,“憑什么切我女兒的輸卵管呀?我女兒才15歲啊!天殺的狗日的!”
王知堅沒料到,這病人家屬反應如此過激,叫聲已經吸引了人,他連忙道:“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我先走了!”趕緊從小門溜走。
病人家屬瘋了一般朝手術室沖去,一邊跑一邊哀嚎:“我可憐的閨女啊,你才這么小,輸卵管就被那天殺的醫生給切了!我可憐的閨女啊~,你這是上輩子造了什么孽,要被這該死的醫生多切一刀啊?”
哀嚎得嗓音都變質了,帶著無盡的哭腔,讓一旁的醫護人員,其他病人及家屬們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都紛紛側目望過來。不少人見到有熱鬧看,就主動往這邊湊。人群越聚越多。
姜云堃不由臉色沉了下來,沖周圍的醫護人員們低聲喝問道:“是誰亂說話的?”
沒人吭聲,黃健等人就搖頭。
葛慧琴沉吟道:“剛才好像王知堅偷偷走了……”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所謂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他王知堅以為隱蔽,難道真沒人注意到嗎?
姜云堃便冷哼一聲,心里將這王知堅給拉上了黑名單。
“我可憐的娃啊,你咋這么命苦啊~”病人母親一沖過來,就癱坐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死命地哀嚎,“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庸醫啊,要遭天打雷劈啊~”
陳俊一臉疲憊地從手術室出來,他再不出來,估計病人家屬都要沖進去了!
身后,跟著面面相覷,心中極為忐忑的凌曉曉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