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陳俊斬獲了小姑娘嘻嘻和她媽媽的崇拜值,因為傷口不僅快速恢復,而且額頭光潔,竟然是一點疤痕都沒有,令人相當驚奇。當然,這都是后話,略過不提。
那鬼哭神嚎的小男孩終于被他媽媽給逮了進來,反正也是小傷口,陳俊就交給雷小曼了,讓她一個人搞定,又嫌棄那小男孩太吵,讓雷小曼帶到一個比較偏僻的小房間里去消毒敷藥,陳俊則繼續接診。
隨后又進來一對母子,穿著非常樸素,孩子媽媽介紹情況的時候,怯怯弱弱的,普通話也不標準,帶著不知是哪兒方言的口音,小男孩十三歲左右,手上被意外拉開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陳俊稍作檢查,便知道傷到了神經和肌腱。需要立刻進行急診手術。
陳俊之前連斷手續接都做過,小男孩這點傷勢雖然重,但根本難不倒他啊。孩子挺堅強,即便傷成這樣,也是咬著牙,吭都沒吭聲。
反觀之前那個小男孩,那么點小口子,嚎啕得涕泗滂沱,只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但是陳俊一說,那個母親便很為難,欲言又止。
陳俊打量了一下這對母子,見其衣著十分……寒酸(不帶貶義,只是純粹客觀形容),因為,這位媽媽的衣服上還打著補丁。
這年頭,穿有補丁衣服的,十分少見了。除了某些特別設計的潮流服飾,那種衣服上的補丁是特別設計上去的,制作精美,另當別論。這位母親衣服上的補丁,是實打實地自己縫上去的。
陳俊頓時明白了,想了想,就問道:“您帶了多少錢呢?”對方也沒有醫保卡,是完全自費的。而陳俊專家級的醫患溝通術,另有50親和力加成,讓他問出這話的時候,那個母親感覺不到絲毫的侮辱之類的負面情緒。只覺得陳俊是站在他們的角度,誠心替他們著想。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那個母親沒說具體金額,只是咬了咬牙,用不甚標準的普通話道:“醫生,不管多少錢,哪怕是砸鍋賣鐵,我都要治的。我不能讓我兒子殘廢……”
說到這最后一句,哭腔就來了,眼淚有點止不住。傷了肌腱和神經,哪能不治呢,給孩子留下殘疾,以后的日子更苦!這是關乎到一輩子的事情!
那小男孩則安慰他媽媽,自己反而沒有哭。
陳俊安慰幾句,高超的醫患溝通術,讓他很快就了解了詳情。
這位媽媽的口袋里,總共也只有三千塊錢,這已經是她所有的家當了,而且,馬上要交房租了,這個錢其實是積攢下來給房東的。
五年前一次車禍,孩子的父親早逝,她也曾重傷,僥幸撿回來一條命。
現在孤兒寡母在大城市里討生活,全靠她一個人在超市做清潔工支撐。至于回鄉下?鄉下的房子那次治病已經賣掉了,也沒賣幾個錢,農村里的房子不值錢,而且那次車禍,她脊椎曾受過傷,康復后一直做不得重活,回鄉下,日子只能更苦。
在大城市超市里打工,還能每個月有個2800左右。
陳俊想了想,就道:“這個手術大約需要9000元的樣子,您負擔起來估計壓力會很大,這樣吧,剛好有一個節目組要錄制節目,如果入選的話,所有費用都是免費的,甚至還有片酬,只是會泄露出去,要上電視的,您要是愿意的話,我幫您去問問。”
那母親便一臉尷尬,說道:“之前在大廳的時候,護士幫我問過,但是那個節目組拒絕了。說是病情太普通,不滿足他們的篩選條件。”
聽說要足足9000元,這位母親臉上的愁容更盛。
陳俊就去和節目組溝通了一下,想看看對方能不能通融,特殊情況特殊考慮嘛。而且,這個病例也還是很有特色的,對方家境窮,肌腱和神經縫合,也是專業性很強的手術。
但節目組駐省一醫急診科的那個負責人就是不同意,心里頭還鄙夷一句:切,還真當自己是棵蔥了?不過就是小有名氣而已,這是杏林道這個平臺造就了你,不要把平臺的能量誤認為是你自己的能量好吧?沒有平臺給你的機會,你狗屁都不算,一個小住院醫而已!
當然,這個負責人干慣了職場,勾心斗角的手段是一流的,當面自然不會如此說,只是面帶“誠懇的笑容”,“十分歉然地”對陳俊說道:“我們節目組進行病例篩選都是有明確規定的,白紙黑字寫著呢,再說,我們是來做節目的,要保證收視率,并不是來做慈善的。所以,恕我無能為力。”
對方這樣說也無可厚非。
陳俊想了想,就道:“要不,將復蘇港借給我用用?”
“那怎么行?公司有規定的啊!而且,另一場大型手術馬上要開始,陳醫生,你還是盡快準備,因為病人馬上就要到了。你現在去忙其他的,萬一到時候趕不及,耽擱了病情和錄制,我們可擔待不起!”
那個負責人還這樣催促陳俊,建議他將手頭那個病人讓給其他醫生去處理。
陳俊懶得多說了,轉身就走,因為,病人等不得,沒有更多的時間去溝通了,他當即決定,直接在換藥室里進行手術,不去手術室了。在外面手術,最省錢,原本9000的,他在外面操作的話,頂多2000。也許還能再省一點兒。
那9000塊錢,他雖然可以自己掏這個錢,補貼一下,但是那位母親看起來柔弱,實則性子很要強,再說,每天來醫院的窮人都挺多的,要是每個人他都自掏腰包,他的那點可憐腰包也經不起幾回掏。
在ICU,在腫瘤科,在血液科,每天不知道多少病人不僅要遭受病痛折磨,還要為醫藥費發愁。往往一個重病就是傾家蕩產。有人說了,不是有眾籌平臺嗎?但眾籌平臺若是什么人的醫藥費都能解決,那怎么說呢,感覺都進入大同社會,社會主義高級階段了!
陳俊就想了另外一個辦法,就是用點特殊的系統道具,直接在外面手術,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性價比最高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