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一看了看身后的兩個同門,這就被封子修給拋棄了,他們三人,只有他才能逃走。
既然這么心狠,為何不干脆搶了他的留影石,然后自己逃命呢?
任一有些摸不準封子修是個什么人,但是若有機會,他還是會把兩個同門帶上,至少大家都有一分同門之誼,任一做不到見死不救。
最重要的是,他的保命神器已經恢復正常,隨時都能從容離去,又何必驚慌失態。
任一表現得很淡定,圍著他們的幾個人眼里多少有些詫異,對手越冷靜,他們想要輕松拿下就越難。
再難也要動手,所有人默契十足的統一發招,所有的術法交匯在一起,把幾人瞬間籠罩在一起。
一零二上前一把扯住任一,縮在他的背后,卻是在尋求庇護,更準確的說,只是把任一當做肉盾。
九號似乎看不下去他那窩囊的樣子,一把扯著領口呵斥道:“像個男人一樣給我站好,準備戰斗。”
他拿出了自己的一把隨身靈氣遞給了一零二,“動起來,別像個軟蛋,讓別人小瞧了去。”
靈器在手,一零二感激的看了一眼九號,只是那扯著任一的手,卻沒松開過。
九號恨鐵不成鋼,已經來不及再訓斥,因為那些術法攻擊,已經鋪天蓋地的沖著他們而來。
這些都是和封子修同階的修士,且是小小弟子能扛住的。
九號逞能,第一個就被打到,一口污血噴出,身子向后飛落。
任一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其脖頸。
也就在這電光火石間,封子修終于動了,他的身前多了一個漁網一樣的東西,擋住了一大半的攻擊。
其手里拿出了一把殘缺不全的匕首,對著虛空就劃拉了一刀。
那匕首看著很鈍,實則鋒利無比,虛空壁壘猶如一塊厚實的布匹,劃開的時候,能聽到“嗞啦”一聲巨響。
“不好!他們要逃!”
圍攻的幾人加大了輸出,那漁網被攻擊打出了一個巨大的鼓包,眼瞅著就要破裂。
此時,那裂縫已經被封子修兩手扒拉得很開,對著任一怒吼,“快進去!”
那九號和一零二沒有見過這種東西,看著裂縫里黑乎乎的一片,未知令人恐懼,倒也沒有想過要沖進去。
卻是因為一零二吊在任一身上,因為救助九號,任一的手還提拉這他,所以,他沖進去裂縫的時候,就連帶著二人也要弄進去。
“哼!他們兩個沒
資格進。”
封子修卻一腳一個,直接把九號和一零二踢飛,然后松開手,那裂縫瞬間快速合攏在一起。
任一的身影就這么消失不見。
兩個徒弟沒有想到,封子修這般對他們,眼里的恨意即使遠隔幾丈遠,也能清晰感知到。
封子修可沒功夫管兩個渣渣怎么想,對他來說,這兩人現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他給過機會,讓他們自己逃命。
以他們的邊沿身份,那些人最多就是打一頓,不至于弄死他們。
現在非要沖到近前,還想和任一一起走,也不看看那虛空裂縫里能裝幾人,他在打開這邊的裂縫同時,還把對面的裂縫也劃拉開了,以他的能力,最多只能承受一個人安全通過。
這兩個不開眼的,進去了,只會和任一搶奪出去的機會,到時候,不管是誰出去,總有人會被留在虛空里,到時候,那里死寂一片,不過是一個囚牢,能撐多久誰也不知道。
二人可不知這么多,他們的眼界告訴他們,他們被拋棄了,所以,連帶著對靈咎宮也有不滿。
封子修的所做所為,已然惹怒了圍攻的眾人。
“好你個阿修羅,還一直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殘血缺匕已經暴露了你,上天入地,誰也救不了你,你個諸天萬界被人追殺的叛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封子修扒拉了一下有些臟亂的頭發,不屑的冷笑,“呸!說得冠冕堂皇,不過是惦記我這把破匕首而已,給你們又如何。”
有的東西,即使拿在手里,若不是自己能駕馭的,不過是一個遭殃的禍端。
他倒要看看,誰看饞這把神器。
隨即,他把匕首丟給了其中的一個人。
這人沒有想到,真的會有摸到神器的一天。
他是不會覺得這把匕首作假,因為神器周身自帶光暈,不是一般的靈氣能冒充的。
他這里才喜形于色,看到周圍圍攏過來的其余幾人,方知不妙,舉著匕首暴喝道:“都別過來,誰敢靠近,我捅死他。”
眾人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反而變本加厲的對他出手。
原本對付封子修的術法,瞬間轉到了那人身上,封子修卻沒有逃跑,也逃不掉。
眾人沒空對付他,不代表要放過他。
靈咎宮在此次尋寶活動里,得利最多,所有人都不甘心,自然想要分一杯羹。
是以,兩個徒弟連帶著封子修,早已經被一片巨大的陰
云禁錮住,一步也動彈不得。
封子修在撕裂虛空的時候,就已經用盡了全力,此時再沒有力氣撕破這陰云。
那匕首被爭搶了半天,在起落翻騰間也不知傷了多少人,卻無人能駕馭得住。到最后,眾人合力,把它毫不猶豫的丟出來,直接射向封子修胸口。
只是匕首有靈,在快要刺中的剎那,就已經停了下來,并沒有傷到人。
“哼!這匕首已然和你心神合一,阿修羅,這萬年,你可真沒白度。”
眾人氣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
眾所周知,神器認主很難,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使其認主,這也導致很多神器流落在外,被人爭搶。
這匕首看著破破爛爛的,卻已經是封子修之物,他們即使再眼饞,也把握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它戲耍了他們一圈后,又回到主人身旁。
只不過,神器也不是萬能的,它能不被人利用,不代表就能救這師徒三人離去。
他們依然是階下之囚。
“哼!這兩個垃圾就不用留著了,省得帶在路上,費心費力。”
其中一人走向九號和二十三號,眼里的殺氣猶如實質。
一零二最先承受不住,崩潰大叫,“前輩,別殺我,小子愿意給你做牛做馬,求你了。”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滿滿都是求生欲。
那人冷笑一聲,“骨頭這么軟,賤種一個,你這樣的廢物留之何用。去死吧!”
手起刀落,可憐一零二就此斷送性命,連一個完整的尸首也沒保留,被這人大卸八塊。
九號臉色煞白,也被嚇得不輕,卻強撐著,“前……前輩,我有辦法找回信物,還請給個機會。”
“哦?就你這廢物,你能干嘛?嘁……”
這人懶得啰嗦,眼瞅著就要動手,九號聲嘶力竭的大叫,“我是一零一的師兄,只要他回到山門,我可以接近他,騙得他的信任,總而言之,我一定能取得信物,奉給前輩。”
“哼,有阿修羅這個師傅在手,那叫啥一零一的,難道還不會乖乖就范,至于讓你去騙。簡直是多此一舉!”
“不不不……那阿修羅不過是一零一新認的師傅,感情并不深厚,如何肯為一個陌生人,置自己生死于不顧。”
“所以,留下我,這才是雙保險。我一定能拿下他。”
那人想了想,卻是塞了一顆丹藥進了九號的嘴巴里,在其喉嚨處一順一按,就見那藥丸以不可逆的方式
落了肚。
“嘿嘿……小子,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用信物換取解藥,否則的話,你依然還是個死。”
“這藥每天會發作一次,且每日的痛苦世間會慢慢延長,在半年后的圣墟開啟時,你若還是不能完成任務,就只能選擇死亡。”
“這是我萬盟閣的信物,我在那里,隨時恭候你的大架。”
那人友好的拍拍九號的肩膀,放了他離去。
封子修冷眼看著,對于兩個徒弟遭遇的一切,好似都看不見。
這幾人似乎有些忌憚他,也沒要他的命,只是把他五花大綁帶走。
現場,除了留下一零二的尸體以外,再無別的東西。
或者說,還是有點東西在蹦噠,因為那些尸塊竟然在無外力的驅動下,慢慢地挪移著。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五個時辰……
當只剩下一個頭顱就能鏈接起來時,意外突現,一只魔獸,竟然從虛空裂縫里蹦噠出來。
而那里正是之前,任一逃竄進去的地方。
這只魔獸和從前所見的巨大體型并不想同,它只有尋常小狗那么大,但是其破壞力,卻是超越過往的千百倍。
眼瞅著那一零二的大好頭顱,只需要再用力一點,就能徹底粘合在一起,到時候,他就能重新復活。
這是一零二的運氣,他之前在仙島里面,最后一關的時候,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秘境里面,沒有人知道他在里面得到了什么奇遇。
而也就是這一次,讓他擁有了罕見的重生體質,每死一次就能變強。
可以說,這是他的造化,只要能成長起來,他將會是個無人能滅的強人,甚至將來問鼎神袛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牛叉奇遇,也沒能改變他的命運,他遇上了會吃人的虛空獸,此獸把他所有的身體零部件全部吞噬干凈,連一點渣渣也沒留下。
這個世間再無這樣一個人,他也就沒有了存在的可能,徹底留在了虛空獸的身體里。
除非,這世上,能有人把這頭虛空獸宰了,否則的話,他永遠不會有出頭之日。
然而,這世上有多少人見過這種魔獸的存在。
它們出現的時候,身邊都存在有虛空裂縫,這種厲害的東西,碰之即死,觸之即亡,除了神袛,沒有人敢直面虛空獸。
而此時的任一,就待在虛空世界里,他的四面八方環繞著足足有十條虛空獸。
他真的懷疑,自己能
在這樣的環境里存活下去。因為,他竟然連一只也打不過。
那么,封子修把他送進來,就是為了讓他葬身于此嗎?
任一想不明白,也無需想明白,他必須要活著,才能有未來。
虛空獸的攻擊,從來不含糊,一擁而上,配合默契。
任一并不多做糾纏,借用千世鏡從容離去。
千世鏡是在仙島覺醒的,所以,他沒法一步到位,回到靈咎宮山門,只能就選擇在進入虛空縫隙之前的位置。
只是這外面也不保險,才剛出來,就見到那只虛空獸,把一零二吞噬干凈。
他的飛行妖獸早已經被撇下,此時拔腿就跑,那虛空獸卻也沒去追趕,大概是吃飽喝足,有些犯懶,尖利的爪子,劃拉一下,竟然把那已經愈合的裂縫,再一次扒拉開,鉆了進去。
這里的虛空獸,除了更加的兇殘外,似乎比起之前世界的,要更加的有智慧一些,并不是個只知殺戮的蠢物。
任一跑遠了,才找了塊石頭坐下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雖然,他的修為已經很厲害,但是虛空獸,還是有種如芒在背,只想逃的沖動,根本就不想和它對戰。
“呼……剛才那是一零二,也不知道師傅和九號師兄,有沒有平安。”
他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回靈咎宮里面去。
這個宗門,因為一零二的死,讓他心里產生了不是太好的想法,他內心很是排斥。
甚至于那圣墟信物他也不是太想要,既然這么多人都想得到,想必是個令人很向往的地方。
他決定把信物送回靈咎宮,以此回報這個宗門對自己的培養和提攜,從此以后,再不踏入這個宗門一步,徹底劃清界限。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他選擇徒步前進。
來的時候,騎著飛行獸,也足足花費了一個月,才走到這里。
這個回去,怕是要兩三個月才能到達,不得不說,是一趟艱苦的旅行。
路上走了一天一夜,任一有些疲累的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準備隨意貓一晚,就離去。
睡到半夜的時候,他所在的地方,其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鶴鳴,把他驚醒了過來。
迷迷糊糊坐起來,透過角落縫隙看去,竟然是一個中年人,正在取火烘烤食物,其旁邊站著一只胖得扎眼的仙鶴。
此時仙鶴坐臥不安,走來走去的急迫樣子,也不知道在煩躁哪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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