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可沒想過讓她們打扮成侍女抬轎子,要真一路高喊什么“星宿老仙,法力無邊,壽與天齊,仙福永享”,那不是尬死?
況且以她們的細胳膊細腿,又哪抬得動轎子?頂多就是撒撒花~
只是靈犀劍宗的人既然都要去赴宴,劍竹園便勢必無人留守。
若不將她們帶著,徐寅多少有些不放心。
沒辦法,徐公子就是這么一個前后都顧的人,無論什么姿勢都能玩得轉。
說起畫舫少女團,一共六人,其中以花蓉月為首,年齡最大,剛過16。
其余五人,分別是11歲、12歲、13歲、14歲剛滿、15歲未到。
基本上,就是一個年齡段一人,都是為了接替花蓉月而培養的花娘。
她們有本名,但現在都已習慣用花名。
依次是:
花蓉月。
花蓉雪。
花蓉素。
花蓉露。
花蓉芝。
花蓉詩。
最后一字,都是取自洛神賦。
……
徐公子買衣服,當然是往貴里挑。
可便宜沒好貨,貴的就一定好嗎?
當然不是。
還好在這一方面,女人天生精明,倒是沒讓他吃半點虧。
花蓉月原本是想挑著樸素些的買,最好是侍女裝束。
可徐寅卻讓她們按照“大家閨秀”的標準來挑。
端莊秀麗,溫文爾雅。
原本就是這群花娘在畫舫中的定位。
那瑯嬛野狐確實有些手段,借著狐妖精血的輔助,硬生生地將這群山村女子雕琢成了文人騷客最是喜歡的類型,無論是內涵還是氣質,都無可挑剔。
等出了成衣店,徐公子終于有了幾分原著人設的味道。
——好一個倚翠偎紅的浪蕩公子哥!
這不剛出店鋪,就有人看不過眼來維持正義了?
徐寅低下頭看著突然擋在自己面前的公子哥,心里有些好笑,也有些激動。
他從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做好了迎接各種路人甲乙丙挑釁的心理準備。
畢竟這個世界的原著就是這么一個格調,而且他剛到這個世界就遇到了很是符合原著格調的徐不裕,就想著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是都如此忠于原著……
直到登上靈犀山,他發現自己錯了。
而且是大錯特錯!
結果那徐不裕,竟然是他至今為止,遇到的唯一一個符合原著格調的人!
“來了嗎?終于又來了嗎?玄幻爽文固有的裝逼打臉橋段!”
可那公子哥突然一眨眼,原本嚴肅冷峻的表情竟是驟然變成了一副賊眉鼠眼。
他左右一瞧,見四下無人注意,便立刻把扇子遮住半邊嘴,湊近來道:“這位公子,你坐擁美眷成群,長夜來香之時,是否有心力疲憊之苦?我這有靈藥一副,吃一道管三天!”
徐寅:“滾!”
……
酉時。
靈犀劍宗一干人等在宮中宦官的引導下穿過皇宮庭院,抵達會客用的青禾殿。
宮殿富麗堂皇,宮女成群。
入眼兩排長案分列兩邊,每一張案子上都擺放著精致的茶壺和幾個茶杯。
青禾殿主座背靠龍柱,應是小周國皇帝周皇所坐,但其左側(正門進入右側)卻另有一案,位置與它等高!
徐寅到時,殿內只有少數大臣已入座。
宦官分配位置,引余長老到左側靠近主座的案子坐下。
而其余靈犀劍宗門人,則是可在左側外四分之三數量的長案后,隨意選座。
徐寅沒那么講究,就在姜師兄身邊一坐,而后讓花蓉月等人坐于自己身側,一排六人!
那宦官見到這一幕,神色有些微變化,但他很快退出青禾殿,不久后便有人又在大殿左側補了六條案子。
徐寅只微微一笑,這宦官倒是讀過情商。
“公子,我們這樣好嗎?”
花蓉月緊靠徐寅而坐,此時便有些緊張。
有宮女傾身倒茶,姿態婀娜。
徐寅端茶輕吹,輕笑道:“有何不好?”
花蓉月便道:“我們并未拜入靈犀劍宗,而且我們的出身……”
徐寅道:“出身何分貴賤?”
花蓉月緊張道:“可分禮儀!”
徐寅:“……”
所以說,這有文化的人,唬弄起來就真的累!
他也懶得想詞,就道:“我說不分,就是不分。”
花蓉月:“那公子若說分呢?”
徐寅:“當然就是分了。”
花蓉月低下頭細細尋思,看那模樣似乎悟出了些什么。
徐寅便慢慢抿了口茶,還挺香!
沒過多久。
老林寺與丐幫眾人也陸續到來。
也不知是否故意,老林寺被安排在左側,法心高僧的位置更是就在余長老隔壁!
靈犀劍宗與老林寺生出間隙之事,眾人皆知,皇室自然不會不知,如此安排,只能說是刻意為之。
而右側座位,卻是全都留給了丐幫!
丐幫來人最多,原本就抱著重振聲威的目的,可說是除魔主力。
可現在沒魔可除了,他們也是最尷尬的。
前來赴宴的丐幫弟子都是穿著青白布衣,各處部位都打著大小不一的補丁。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些“補丁”更像是花飾,那衣服布料是一個比一個好!
放在二十世紀,這些丐幫弟子可說是走在了時代最前沿。
一個字,潮!
卻說老林寺的弟子,因靈犀劍宗的弟子秉著“中正平和”之道在里側騰了些位置出來,所以并未全部坐在靠門一側。
可他們從坐下開始,一個個臉色都臭得更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冷又硬,眉心透著一股股晦氣,還都從各種角度死命瞪著徐公子。
徐寅尋思著這大概和他們連趕多個墳地,挖棺祛邪有關。
誰挖了那么多墳不晦氣?
法心高僧或許是誠心為人,他們就純粹是被趕著上架的鴨子,心里恨著呢。
而這事仔細一尋摸,可不就是他徐寅引起的么!
這新仇舊恨一合計,不瞪你瞪誰!
既然如此。
徐寅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便是起身與坐在最外側的花蓉詩換了個座位。
花蓉詩才十一歲,被大和尚的視線波及,戰戰兢兢。
直到徐寅與她換了座位,她才神色稍緩。
徐寅施施然坐下,看向鄰座,是個皮膚黝黑,臉上有幾分橫肉,脖子上掛著佛珠串的兇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