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輕松酒氣上頭,指著法心高僧便是怒罵道:“靈犀劍宗殺你老林寺百余人,你不報仇也就罷了,竟還出手助他!真的是賤!滅絕神僧若是泉下有知,定會從地獄里爬出來抓爛你的頭!”
面對如此惡語,法心高僧只是道了一句:“阿彌陀佛。”
便不再多言。
出手是仁。
不出手是本。
既已盡仁,便要遵本。
法心,不會再出手。
……
但皇室卻也不會真讓郝輕松在這青禾殿就打起來,否則皇室顏面何存?
更何況此刻的周振天已經改了主意!
出頭的當然還是御用工具人周賢。
只見那周賢快步走上,當場便道:“郝長老,你醉了!”
郝輕松吹胡子瞪眼:“我沒醉!”
周賢:“我知道你醉了。”
郝輕松:“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醉了!”
周賢:“我知道你不知道我知道你醉了。”
郝輕松:“放你娘個P!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你知道我醉了?”
周賢:“所以你承認你醉了。”
郝輕松:“……狗屎!”
周賢便朝向余長老,陪笑道:“余長老見諒,郝長老只是一時醉酒,又因徒弟罹難而積郁過久……”
余長老還是很大度的:“王爺不用擔心,我余長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與個醉漢較真,有損我靈犀劍宗顏面!”
卻也真壓了火氣。
周賢又轉頭面向郝輕松:“郝長老,我這有醒酒藥一副……”
醒你個頭喲!
“我郝輕松沒醉!”
郝輕松張嘴就是一口酒氣糊臉。
“不,你醉了。”
左側,徐寅徐徐起身,臂如彎月,手中藏杯,杯中有酒。
郝輕松忽而聽到人聲,暮然轉頭,便有酒水糊臉,“啪”的一聲脆響。
其余人只見徐寅隨意一揚杯,既無劍氣也無內力,那酒水便是瞬間消失。
再見到時,已是酒水糊臉的瞬間。
郝輕松更是連反應都未反應過來,酒水糊臉,涼意刺骨。
被這一刺激,他稍微清醒,但隨即更怒。
那邊的周振天卻不自覺握緊了拳頭,因為就連他,也沒有看清酒水飛出的軌跡!
“此子,恐怖如斯!”
……
“你!”
郝輕松猛地抬手指向徐寅,便要出口成章。
徐公子卻是溫文爾雅地再度揚杯,無人見到他往酒杯倒酒,杯中卻已酒滿。
“啪!”
郝輕松剛開口,便又被酒水糊了一臉。
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
這兩杯酒不潑,念頭不能通達。
看著一時愣神的郝輕松。
徐寅再把酒杯揚起,杯中酒滿:“人說酒后吐真言,真非假話。郝輕松,給你徒兒下毒的是宋軼,刺了你徒兒一劍的是劉正茂,你心里不念仇家,卻念旁人,怨旁人未能及時施救。若樸嚴重泉下有知,定會從地獄里爬出來抓爛你的頭!”
“啊?”
郝輕松一腦袋漿糊,突然如獅子搖頭,長發甩動,暮然吼道:“你懂什么?”
說著他猛一拍桌案。
案上酒杯飛起,突然如空間凝固一般,停在他的面前。
他雙手一抬,掌心有金光閃爍。
丐幫·點金手!
“啪!”
還未出手,酒水已至,再度糊臉。
郝輕松愣神。
徐寅溫和笑著。
酒杯墜落而下。
郝輕松的酒,醒了。
因為這次糊了他一臉的,是整整一壺的酒!
仍是站著的郝輕松,不僅臉上都是酒水,就連蓬亂的頭發也是濕漉漉的。
酒液不斷滴落,把他的衣物也都濕透。
徐寅遙遙問道:“郝輕松,你醉了嗎?”
“我醉了。”
郝輕松緩緩坐下,一言不發。
……
但丐幫弟子,卻是驟然之間,齊齊站起!
即便這位郝長老的脾氣再差,也是丐幫的長老。
身為丐幫弟子,如何能看著長老一次次被侮辱?
但丐幫弟子有氣,靈犀劍宗弟子又如何能忍?
雖是數量遠遠不如。
但以姜師兄為首,卻是一個個起身扶劍。
只待稍有不和,便會拔劍相向!
矛盾激化。
劍拔弩張。
徐寅揚起酒杯,笑看丐幫弟子:“你們,也醉了?”
看著他溫潤如玉的臉,從容不迫的笑,丐幫弟子再忍不住,頓時聚氣的聚氣,抬掌的抬掌,一個個內力翻滾,氣勢洶洶。
但下一刻。
一股更加強橫的氣勢猛然橫掃,如陰云般壓在眾弟子的頭頂!
卻是那已坐回座位的郝輕松,不知何時已經重新站起,他左手伸直,五指張開,掌心朝著的卻是丐幫弟子。
在一片死寂中,郝輕松緊緊盯著徐寅的雙目,沉聲道:“是的,他們都醉了!”
……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今日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徐寅恰了一顆花生米,舉起酒杯與對面的一位丐幫弟子敬了敬酒。
那丐幫弟子以酒杯回應,一臉假笑。
徐寅卻也不在意。
你虛情,我假意,可不就相得益彰嗎?
哈哈哈。
……
事已至此,矛盾已生。
雖是被按壓下來。
但丐幫弟子定是一個比一個不服。
而靈犀劍宗弟子也不會就這么過去。
至于老林寺弟子,怕不是一直在內心喊著:“打!打!打!”
無論如何,這宴會是進行不下去了。
都到了這一步。
不僅是宴會進行不下去,這都城怕是也留不下去了。
余長老趨利避害最是果斷,等氣氛稍緩就與那皇帝敬了酒,說是:“既無妖魔在都,靈犀劍宗也無在這都城耽擱之必要,望周皇放行。”
周皇自然滿嘴遺憾,又隱隱透著對妖魔卷土重來之擔憂,希望靈犀劍宗再留幾日。
劉長老何等人精,哪還聽不出來這是場面之辭,便滿口“下次再來”、“一定再來”、“若再有妖魔作祟,定以最快速度趕來”……
法心高僧也不是真不通世事,當即道了一聲“阿彌陀佛”,也隨余長老說要退去。
周皇成功勸退兩人,自是欣喜。
唯丐幫郝輕松一言不發。
只是今夜一過,丐幫如何也不可能再留在都城了,徒增笑話而已。
那周振天則是和周賢低頭商議著什么,目光時不時往徐寅臉上湊。
嘴里都是什么“公主”、“皇子”、“郡主”之類的不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