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巨大高科會議室。
這是一個大會議室,會議室的長桌子上,鋪滿了各種文件。
在會議室的一端,是兩方的各種會計人員,用老式算盤或者計算器,不停計算,另一端,則只有兩個人面對面的坐著。
張燕有點不耐煩了,她已經在這里呆了差不多一周。
這兩天,她每天給家里打電話,但還是不能緩解心里的思念。
“老丁,我也不能總在這里呆著,我這周日無論如何要回去了,家里孩子還小,根本離不開我!”
對面的中年人,默不作聲,從煙盒里又抽起一根煙,點了起來。
他現在胡子拉碴,不復往日意氣風發的模樣。
有的時候,是形勢逼人強。巨大高科就跟遼省的大環境一樣,最近是流年不利。
當初他初到奉天,臨危受命,力挽狂瀾,僅僅半年就把巨大高科拉出泥潭,緊接著,說服光電總部,進軍液晶產業。所有人都對他的工作能力,背景無不拜服。
想當初,丁尉亭是何等的意氣風發,狹天子以令諸侯。
但隨著LED價格的崩盤,LED大屏迅速平民化,巨大高科算是斷了一臂。
緊接著,進軍液晶產業,又碰到了人員培養的瓶頸問題,白白耽誤了一年時間。
等到好不容易突破了產品良率之后,又遇到了第一次液晶產業低谷。一步錯就是步步錯,現在落到了被全彩收購的境地。
想當初,在工大,他與白學成兩人棋逢對手。就是初到光電時,也是各有千秋。
這才兩年不到,兩個人之間的差距已經大到無法追趕的地步。
僅僅是一個全彩濱城基地的實力,就已經超過巨大高科的全部了。
這里固然有時機掌握的問題,還有大環境的問題。
例如在最需要融資支持的時候,遼省根本提供不了公司發展需要的資金。就像冰城的經濟規模,已經大幅度超過奉天一樣,巨大高科的大勢已去。
被全彩吞并已經是最佳方案了,但是丁尉亭就是不愿意這樣認輸。
他總是希望哪里還有一絲機會,巨大高科的機會,也是他的機會!
在丁尉亭面前,兩個煙灰缸都已經滿了。
“你再考慮考慮吧!”
張燕受不了滿屋的煙味,轉身離開了。
“張總,多彩的袁總在香格里拉請客,時間已經定了,6:30他會派車來接我們。”
“知道了,劉總他們也去嗎?”
“我和老白一個車過去,剛才袁帥給我打過電話了。”
劉興安從另外一間會議室走了出來。
自從光電科研解體后,他轉回工大資產管理公司擔任第一任總經理工作。但工作內容還是與原光電系各企業有關系,替工大監督原光電系各企業的財務等工作。
工大在各企業占股超過三成,所以他在一堆企業里都是掛了董事銜。
他這次來實際是被張燕拖來的。工大資產管理公司把一部分公司的股權增值業務,委托給了張燕掛帥的龍江投資基金管理公司。
張燕生完孩子就復出工作了。
龍江投資基金管理公司,是一個專門管理基金的公司,兩大基金以及一些私人資金都交給龍江公司管理。
她拿到委托以后,對工大旗下各公司的股權做了一遍梳理,發現一部分資產不但沒有處于增值的境地,甚至有縮水的危險,巨大高科就是其中的代表。
經過一段時間的調研,顧問小組拿出來一個方案,那就是由全彩全資收購巨大高科。
既盤活了資產,又幫助全彩消滅一個靠低價競爭的對手。于是就有了這次的奉天之行。
但是沒有想到,好好的方案,在丁尉亭這里卡了殼,到現在也無法達成一致意見。
丁尉亭始終不肯認輸出局。
事情如果真要是鬧到,股東大會強行表決通過的話,大家多少年的交情就打了水漂。
張燕離開會議室。
既是受不了丁尉亭一根接一根的煙,也是不忍看他落魄的模樣,眼不見心不煩吧。
“小丁還沒有吐口?”
劉興安早就不在會議室里呆著了,事情已經委托給龍江,他來就是占個臺,表達一下大股東的態度。
“沒有,他還轉不過彎來。我們可跟他耗不起,時間就是金錢啊!”
“劉總,白經理請你們進去,他那邊接到一個電話!請你們一起聽一下。”
小劉秘書從小會議室跑了出來。
第二天。
劉興安走進了煙霧繚繞的會議室。
“小丁,振作一點,這么點小事,就這樣了?”
“劉部長,再給我點時間,我覺得我還有機會。”
丁經理比昨天還要落魄,滿臉胡子茬,他一周都沒怎么刮胡子了。
“你出來一下,我們幾個自己聊聊。”
劉興安招了招手,丁尉亭就跟著站了起來。劉部長以前是他的上級,現在還是,這點尊敬他還是有的。
走到了小會議室,屋里只有他們四個,其它人,包括幾個人的秘書都不在。
“白經理,你說吧!小丁我找來了。”
劉興安對站在窗口往外看的白學成,提醒了一下。
“老丁,我了解你的心情。”
白學成轉過身來,舉手制止了丁尉亭的解釋。
“現在有這么一個方案,你看可不可以接受。”
“什么方案?只要字一簽,我這幾年的心血就沒有意義了啊!
再給我點時間,好嗎?
老白,算我求你了!”
“你別激動,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好!你說,我聽著!有煙嗎,給我來一顆。”
丁尉亭把煙扔在大會議室了,沒有帶過來。
“老丁,你別抽煙了,喝口水吧!”
張燕從旁邊遞過來一個杯子。幾個人的秘書都不在,只有她的資歷最低了。
“方案是這樣的,巨大高科并入全彩之后呢,你來擔任合并后的全彩總經理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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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這個方案是否可以接受?”
白學成滿眼通紅,昨天他差不多也是一宿沒有睡。
丁尉亭剛從張燕手里接過水杯,手一抖,差點就打翻在地。
“老白,你啥意思?你這不是要逼死我嘛!!!”
他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利害關系。
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小丁,別激動。你怎么這么不冷靜?讓白經理把話說完!”
劉興安地位十分超然,幾個人以前都是他的下屬。現在雖然不是了,但是他是大股東。
“我呢,昨天接到了一個電話,或者說是一個調令。我要離開全彩了。”
白學成從兜里摸出了煙,用微微顫抖的手點著了。
“老白,這是什么情況?”
丁尉亭的聲音,徒然大了起來。
“要是真有人欺負到咱們頭上,那可不成!”
他這才注意到,白學成的模樣不比他強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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