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萬圣節假期臨近。
待在霍格沃茨城堡的學生終于迎來了第一次霍格莫德之旅,艾倫和埃迪都有家長簽字,他們兩個起了個大早,結伴同行。
喬爾打著哈欠躺在床上,送走二位室友,他和海莉斯約定上午十點見面,此刻時間還早。
謝爾蓋正坐在椅子上奮筆疾書,手旁是一份艾倫的天文星象圖,他對天文學不太感興趣,這種星象作業他向來是以抄為主。
“你父親沒給你簽字嗎?”喬爾問道,他待會打算拾掇拾掇自己,今天是和海莉斯的第一次正式約會,他想留一個好印象。
謝爾蓋搖搖頭。
“你自己也可以去霍格莫德,”喬爾在床上做了兩組仰臥起坐,“你不是知道那條秘密通道嗎?”
他和謝爾蓋在一年級時曾經用過。
“不需要,”謝爾蓋猶豫了一下,手中動作沒停,“我本來也覺得那里挺沒意思的。”
話已至此,喬爾肯定不會繼續往下追問。
做完幾輪熱身運動,喬爾感覺渾身舒泰,起身收拾個人衛生,坐在椅子上用魔杖吹出陣陣熱風將頭發烘干,換上前兩天從風雅牌服飾店購買的天藍色長袍,然后把抽屜拉開,從中取出一個盒子,打開來是一枚藍寶石胸針——一年級時海莉斯送給他的圣誕節禮物。
將胸針別在胸口處,對著鏡子比量一些似乎找不出什么問題,喬爾終于放心的離開寢室。
門乍一關上,謝爾蓋握著羽毛筆的手突然停頓下來,他眼中情緒晦暗難明,心里有些失落。
他口是心非,明明想要和同伴們一起去霍格莫德玩,但是看他們一個個興高采烈去和朋友或是女友見面,卻又不忍心打擾。
謝爾蓋搖搖頭,集中注意力,認真照著艾倫的星象圖臨摹。
在公共休息室中,喬爾看到海莉斯的那一刻眼中就遍是驚艷。
她上身著一襲白色長袍,袍子上金邊花紋復雜多變,微微隆起的胸口處別著喬爾送給她的那枚拉文克勞冠冕胸針,下身則是一條黑色長裙,腳上踩著一雙白色平跟鞋,細嫩的腳踝在黑色長裙下方襯托的更顯白凈,烏黑亮麗的頭發隨意別在而后,露出一截潔白晶瑩的耳廓。
白膚明眸,縱使素面朝天,卻顯輕盈出塵,服飾色彩單調但是品質一眼看去便知不凡,料想是用金加隆砸出來。
“你今天真漂亮。”喬爾由衷夸贊。
海莉斯心臟怦怦跳,只這樸實無華的一句贊美,她就覺得這一早上的精心打扮沒有白費。
“你也很帥氣。”海莉斯看見喬爾帶著自己送他的胸針,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不是每天都很帥氣嗎?”喬爾佯裝不滿。
“好好好……你每天都很帥,但是今天更英俊一些。”海莉斯抿著嘴偷笑,但是嘴里說著大實話。
海莉斯看公共休息室里還坐著幾名低年級學生,他們看向自己和喬爾的眼神分明帶著些許幽怨,特屬于單身狗的那種,她本就不是喜歡在大庭廣眾下炫耀戀情的人,連聲催促道,“我們快些走吧,時間不早了。”
二人前往霍格沃茨城堡四層的獨眼女巫通道,一刻鐘后,他們順利到達蜂蜜公爵糖果店。
店里擠滿了學生,大家都穿著常服,沒人注意到喬爾和海莉斯的突然出現。
“你想買些什么嗎?”喬爾牽著海莉斯柔軟的手掌問道。
海莉斯打量了一下店面里新上市的糖果,再看向收銀臺前排著長龍的隊伍,猶豫了一下搖搖頭,“不了,這些糖果都可以寫郵購單采買,我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得珍惜時間。”
喬爾輕聲笑了出來,店里的人很多,喬爾和海莉斯是半擁抱的姿態,此時一笑溫熱的氣息打在海莉斯吹彈可破的臉頰上,吹起一陣紅暈。
二人出了糖果店,學生把這條小道塞的滿滿當當,喬爾猜想霍格莫德這么多店鋪,估計有一半收入要仰仗霍格沃茨城堡中的學生們,他們的購買力超乎想象。
擠出人群著實花了一部分時間,二人拐到另一條小道上,這里的學生總算少了些,這條道上坐落著幾間茶館和三把掃帚酒吧。
“要喝些黃油啤酒嗎?”海莉斯提議,“我覺得新鮮的會更好些,順便進去歇歇腳,我走的有些累了。”
從霍格沃茨城堡密道一路向下到這里零零散散走了大半個小時,喬爾這種注意鍛煉的當然不覺得累,可海莉斯這種類型的富婆軟妹可撐不住。
喬爾聽言連忙答應,帶著海莉斯往酒吧里走。
“咦?”海莉斯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另外一個方向的岔路口,“那是秋嗎?”
喬爾順著目光看去,看到塞德里克和秋走進了一家粉紅色裝飾的茶館。
“帕笛芙夫人茶館……”喬爾念著招牌上的字。
“是那家專門為情侶服務的特色茶館嗎?”海莉斯倒是有幾分好奇,她輕輕拉扯喬爾的藍色長袍,聲音溫軟,“我們進去看看好不好?”
喬爾低頭,看到她如鴉羽般的睫毛輕輕顫動,像是一把刷子在自己心肝上輕輕劃過,又癢又麻。
“……好啊,都聽你的。”
此刻喬爾甚至想把全世界送給她。
二人走進茶館,這里煙霧繚繞——從茶館四周角落里的銀器上發出,空間非常狹窄,茶館里遍地都是粉紅色的蕾絲花邊裝飾,桌布、餐巾……就連窗戶也是如此,喬爾感覺心理不適。
一個胖乎乎的女巫滿臉笑容迎了上來,目光從上到下把喬爾和海莉斯打量個遍,看衣著配飾就知道是二位不缺錢的主。
“二位喜歡安靜點的地方嗎?”女巫笑瞇瞇的問,“我們這里有單間提供,里面的小物件包您滿意。”
喬爾看著帕笛芙夫人這幅模樣,怎么感覺像是后世拉皮條的老鴇呢?
他側頭詢問海莉斯的意見。
海莉斯聽幾位學姐說這里很適合談戀愛,本來就是想體驗一下這里的曖昧氣氛,看大部分情侶都是坐在大廳卡座上,便輕輕搖頭。
“不必了,我看這里就挺好。”
帕笛芙夫人連忙帶著二人到一處角落里,卡座靠椅背是彎曲包裹狀,像是一枚巨大的蛋,這種設計可以避免他人的窺視。
不過弊端就是座位非常狹小,喬爾岔開腿才勉強舒服了些。
帕笛芙夫人將菜單遞了上來。
喬爾直接把它交給了海莉斯,看著她低頭蹙眉扒拉著手上的菜單。
“我可以不點嗎?”她問出了這么一句話。
帕笛芙夫人笑容變得越發僵硬,不去單間也就算了,怎么連茶點都不點?
她再看看二人身上的衣服,確定這個女孩身上的這件鑲著金邊的袍子來自風雅服飾店的限量款,在對岸法國非常流行,單這一件袍子就能抵上她茶館一個月的利潤,她看時尚雜志時眼饞了好久都沒下定決心買下來。
“不好意思,我們這里有最低消費的……”帕笛芙夫人一張滿是褶的臉上擠出幾分笑意。
“……那就一杯紅茶,一份松餅,夠了嗎?”她猶豫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合口味的茶點。
她沒想點上一整套英式茶點,那樣有些浪費,他們待會還想去三把掃帚用午餐,點這么多茶點肯定吃不完。
如果是她自己一個人來也就算了,身邊跟著喬爾,海莉斯可不打算鋪張浪費搞些大小姐做派,她不確定喬爾會不會喜歡這種作風。
帕笛芙夫人強顏歡笑,把菜單遞給喬爾。
“和她一樣。”喬爾看也沒看,他本來就沒打算在這里填飽肚子。
帕笛芙夫人離開之后,海莉斯開始觀察茶館里的裝飾。
“符合你心中想象的約會圣地的模樣嗎?”喬爾問道。
海莉斯皺著眉搖搖頭,“說實話我喜歡安靜空曠些的地方,這里有些太擠了。”
還有些吵,喬爾坐在這里都能聽到前方幾對情侶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零星交換口水的聲音,他看到海莉斯的臉漲得通紅,快要冒煙了。
“要不我們現在就走?”喬爾提出建議。
海莉斯連連搖頭,“再坐一會兒吧。”
點的東西不多,帕笛芙夫人很快就把茶點送了上來。
海莉斯抿了一口紅茶,然后眉頭緊蹙微微搖頭,“我覺得這紅茶不行。”
再嘗一口松餅,眉頭都快擰出水來了。
“好差勁的茶點,”海莉斯嘆了口氣,“我難以想象情侶們會為了這個環境付這么貴的冤枉錢。”
一杯紅茶一份松餅,售價一加隆。
按照金加隆的購買力,這是相當昂貴的一份茶點。
“只能說細分市場做的太過優秀,”喬爾聳聳肩膀,“有人愿意為了它和其他茶館的與眾不同買單。”
海莉斯發現學姐們說的話并不正確,起碼對她來說這個茶館算不上什么約會圣地,她看著那些粉紅色蕾絲邊裝飾都快被惡心吐了。
匆匆忙忙把茶點將就著吃完,付過錢,二人就離開了茶館。
帕笛芙夫人趴在前臺瞟了一眼離去的喬爾二人,冷哼一聲,心里暗罵吝嗇鬼。
不過喬爾和海莉斯也不打算再來這個在他們看來與坑錢無異的茶館。
來到寬敞明亮的三把掃帚酒吧,喬爾感覺自己壓抑的心情都明朗了不少。
他和海莉斯點了一份燉菜和幾份炸物,另有兩打黃油啤酒。
老板娘羅斯默塔女士年近四旬卻風采依舊,在吧臺調配輔料時舉手投足就能迷倒一眾學生。
這里的黃油啤酒堪稱一絕,據《預言家日報》所說,這是“你環游世界也無法忘記的味道”。
往常喬爾和海莉斯喝的都是郵購的瓶裝黃油啤酒,味道有些缺失但是已經足夠美味,這是第一次品嘗新鮮出爐的黃油啤酒,和瓶裝飲料相比,新鮮的黃油啤酒甜度要低上一些,但是醇香濃厚,檸檬的味道很大程度上中和了甜膩的口感,細品讓人回味無窮。
填飽肚子已是正午時分,二人像大街上其他情侶那樣手牽著手逛街,海莉斯在一家文具店購買了幾只自動書寫羽毛筆,盡管價格稍貴一些,但是也省的自己做筆記了。
二人一邊看著商鋪櫥窗中琳瑯滿目的商品一邊聊天,嘻嘻哈哈打鬧一路,俊男美女引得不少學生旁觀,他們知道喬爾二人在決斗俱樂部上大放異彩,此時再看二人打情罵俏的模樣心里更增添了幾分羨慕。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太陽快要下山,二人才回到蜂蜜公爵糖果店,老大爺店主已是見怪不怪,自顧自清點貨物,任由喬爾和海莉斯鉆進了密道。
再次回到霍格沃茨四樓走廊上時,窗外只剩下一抹殘陽,火紅的陽光透過薄薄的云層映在他們臉上,分外刺眼。
海莉斯手里攥著一把羽毛筆,口袋里還揣著喬爾送的一副手套,跟在喬爾身后往塔樓走去。
過了今天,她又要投入無休止的學習中去,很難再擠出時間來約會,她穿著白色平跟鞋的腳步輕盈,故意一步步踩在喬爾拉長的影子上,她倒也不覺得無聊,臉上反而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喬爾,謝謝你陪我這一天,”她輕聲說道,“我很開心。”
喬爾突然停下腳步,猝不及防的海莉斯一頭撞在喬爾的肩膀上,感覺鼻頭酸澀無比,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怎么了?”海莉斯揪揪喬爾的長袍。
喬爾看著面前這一幕,感覺血液都被凍結成冰,心臟霎時都停止了跳動,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密室被打開了。
與繼承人為敵者,警惕。
兩行猩紅色的字,均勻排布在走廊盡頭的落地玻璃窗上,如同血液一般向下緩緩流淌。
落地窗下躺著一只貓,瘦骨嶙峋姿勢僵硬,眼睛瞪的好似銅鈴。
是洛麗絲夫人,費爾奇的那只寶貝貓。
“這是……石化咒?”海莉斯見喬爾不回話,從他身后挪了出來,看到眼前景象捂著嘴巴驚道,“是誰做的?”
今天是周六,由于沒有課程,大部分學生都不會經過四樓走廊,此時靜悄悄的走廊上只有他們兩個人。
“是誰?是誰謀害了我的貓!”貓奴費爾奇來給自己的貓主子找場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