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宇辰決定跟著萬帆去京城,錄像廳里缺少的人手正好有他們的小弟補缺。
他們的兩個小弟拍著胸脯說保證能在軍哥的領導下好好地照看錄像廳,而且堅決不要報酬。
萬帆也沒打算給他們報酬呀,不過晚上在朱繼強的飯店辦了一桌酒席請他們搓一頓,還承諾每天給他們一包煙。
煙由欒義軍每天發給他們先記賬,他從京城回來的時候給報銷。
沈宇辰欒義軍和他們的兩個小弟加上萬帆,再一個狗尾續貂的就是臭不要臉湊付上來的朱繼強。
萬帆根本就沒請朱繼強,這貨自己跑來了,在承諾這頓飯只收半價后才有坐到了桌邊的資格。
你飯店晚上好幾桌酒席,你不去招呼客人跑這里湊什么熱鬧呀?
“你們不是客人呀!我這不算是招呼客人?”朱繼強申辯的理直氣壯。
“我們都是沒成家的人,你一個有老婆孩子的被處理過的老男人來干啥?”
“我來給你們傳授點關于女人的經驗。”
老子用你傳授經驗?
大家都是年輕人,就朱繼強能老點也沒老到哪里去,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他雇傭的兩個服務員年輕漂亮,他老婆像防賊一樣地防著他。
萬帆哈哈大笑:“這說明你老小子有花花腸子。”
“切!是男人都有花花腸子,我就不相信你們幾個奶黃子沒有,關鍵是有人只是想想不會付諸行動,有人卻會招蜂引蝶、拈花惹草,我就是那種只是想想不會去付諸行動的人。”
朱繼強自吹自擂,這讓萬帆感到十分揪心。
有想法不去實踐,這還是人嗎?
他那是有賊心沒賊膽好不!
與朱繼強有賊心沒賊膽相比,欒義軍這貨就禽獸多了,直接就問一個給他倒酒的服務員有對象沒有,如果沒有他準備讓對方考慮考慮。
那服務員笑靨如花,兩個風流眼流出了萬般風情。
萬帆可以斷定,如果欒義軍把這個女人娶家去,他這輩子就不用買帽子了,戴到老都夠了,而且保證顏色還全是綠色的。
六個人說說笑笑,一邊喝酒一邊天南海北地說些奇奇怪怪的見聞,不知不覺也就八點多鐘了。
欒義軍和沈宇辰帶著那兩個小弟已經回錄像廳了,這里就剩下萬帆和朱繼強還在對酒當歌。
新飯店開張后聲音興隆讓朱繼強談興頗豐,不拉不拉不拉地說起來沒完沒了。
就差沒把和自己老婆在床上玩什么花活告訴萬帆了。
萬帆套了幾句,想套點朱繼強和他老婆的花色新聞,以做以后膈應他兩口子的資本。
可惜這貨還沒喝透,關鍵部分一點沒說。
等到八點半的時候,萬帆感覺自己好像喝的有點多了,再喝有躺下的危險,也就停了杯結了帳,從酒店里走了出來。
朱繼強送出門,見萬帆晃晃悠悠的還問用不用他送萬帆到廠子宿舍去。
萬帆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
從這里到廠子宿舍也就六七百米的距離,他就是爬也爬回去了,還用人送?
永興街這條街道別看道兩邊企業林立,白天車水馬龍的。
但是晚上,這條街卻是非常寂靜的。
除了游戲廳對面的棉織廠經常打夜班,燈火通明外,其余的企業大多都是黑暗一片。
連帶著大街上都沒有幾個人。
萬帆晃晃蕩蕩地沿著水泥路走到了水暖器材廠門前,一路上一個人沒遇到。
永興街的水泥路在這里筆直地向北拐,形成了一個倒立的L拐角。
水暖器材廠就在這個拐角上,從這個拐角一直向西就是上的土路,坡頂就是電機廠。
從水暖器材廠門前到電機廠門前這段坡路的距離大約有一百米,左邊是水暖器材廠和電機廠連在一起的院墻,右邊是塑料廠的院墻。
這兩堵墻很自然地留出了一個寬有十多米寬的上坡土路,但是在晚上這條路就像陰間的奈何橋一樣空曠和陰森。
平日半坡上還有一盞昏黃的路燈,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兒,路燈也不亮了,這段坡路也就更加的陰森無比。
這段百米長的坡路這邊有水暖器材廠門口的燈照耀,盡頭有電機廠門口的燈閃爍,這樣一來中間部分竟然顯得格外黑暗。
萬帆從水暖器材廠大門口那瓦數不高的等下經過,一走進黑暗中的時候沒來由地打了個寒顫。
身上的汗毛都刷一聲直立起來。
雖然今晚的氣溫不高,貌似也沒達到可以讓人哆嗦的地步,這怎么就發抖了呢?
難道是啤酒喝多了?
啤酒喝多了當然要尿出去才舒服。
于是,某人就轉到道邊開始嘩嘩地放水。
果然放完水一身輕松,他轉過身繼續往坡上走。
剛走了有十多米的樣子,借著這條路盡頭電機廠門口的燈光,萬帆看到上面下來幾個人。
也不知道這幾個人是從哪里出來的,大概有六七個的樣子。
看不清對方的模樣,只能看到一片黑影重重帶著一股壓迫感自上而下。
萬帆的心突然就閃過一絲不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是壞了肚子一樣的讓他全身不舒服。
酒霎時就醒了幾分。
“張智!江光云嗎?”萬帆壯著膽子喊了一嗓子。
這段路不管白天還是晚上,只有電機廠的人走,因為這段路就通到電機廠的宿舍區盡頭就是死路了。
可以說這段路就是為電機廠預備的。
白天工人走到坡頂往左一拐就進了廠子,而晚上根本就沒有別人閑著沒事兒往這條死胡同里跑。
就算對方不是張智和江光云,只要是電機廠住宿的人都會回答一嗓子,報出自己的名號。
這是平日晚上走這條路不成文的規矩,免得人嚇人嚇死人。
但是萬帆這一嗓子對面沒有回答,而且萬帆敏捷地感到上面下來的人速度好像比一開始快了。
情況不妙。
萬帆沒有一點遲疑,轉身就往下面跑。
他已經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就算上面下來的人不是針對他的,但對他也沒什么善意。
他必須跑,就算和他無關,他也就跑跑步而已,就當醒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