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美鈴雖然年紀不大,但從萬帆初創企業她就在這里,算是正經的元老級別,和這些員工說話一點不怯場。
“廢材!這都好幾天竟然連名字都沒打聽道,就你們這熊樣還想娶上媳婦呀?”
謝美鈴的話換來一片笑聲。
“就是沒打聽道才讓你介紹呢。”
“那你們可聽好了,我就說一遍,她叫…”
“刀下留人!”
某個角落里突然冒出這么一嗓子。
謝美鈴被嚇了一跳接著就是疑惑了:這怎么刀下留人都出來了。
尋著聲音方向,謝美鈴看到一個青年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了。
“姚葉!真的是你!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姚葉斜著眼睛看了一眼來人:“你誰呀?我好像不認識你呀。”
仿佛一根悶棍敲在了張志國的頭上,前幾天你還到廠子來鬧,這就不認識了?
“我是志國呀!”
“志國?不認識!”
謝美鈴一聽對方叫志國立刻就知道對方是誰了。
“原來你就是陳志國!”
張志國苦笑:“老板娘!我姓張,叫張志國。”
“你還想姓張?告訴你從今往后你就姓陳了,陳世美的陳。”
張志國暗暗叫苦,看來這帽子是摘不下去了,如果不把姚葉搞定,這輩子怕是真的要叫陳志國了。
“姚葉!我想和你談談。”
姚葉板著臉:“我又不認識呢,有什么好談的。這位大哥你會跳這種舞嗎?”
現在舞池里放的是慢四的曲子,有幾對男女在舞池里跳舞。
姚葉突然問離她們不遠的一個男工。
“我跳得不好!”那男工結結巴巴地回答。
“沒事兒,你教教我。”
于是,姚葉就和那男工下舞池里去里,舞廳里立刻想起了口哨聲和鼓掌聲。
張志國看著那男工攬著姚葉的腰,眼睛里火星子都冒出來了。
姚葉是他的女人,可是現在卻在別人的臂彎里,這讓他妒火中燒。
謝美鈴在一邊看著陳志國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這叫一個爽,比和某人約會的時候都爽。
一下沒忍住就哈哈大笑起來。
恰巧這個時候萬帆也來到了舞廳。
謝美鈴一眼看見萬帆就招手把萬帆叫了過來還不忘把張志國介紹給萬帆:“這位先生叫陳志國,就是那位陳世美。”
萬帆愣了一下:“不是叫張志國嗎?”
“他現在就叫陳志國了。”
萬帆苦笑一下。
“廠長!我…”張志國似乎還要說什么。
不想萬帆拍了拍他肩膀:“節哀順變!”
這讓張志國哭的心思都有了。
“廠長來了!歡迎廠長和老板娘跳一曲糖果舞。”
電影一江春水向東流里有一段歡迎張中良先生和王麗珍小姐跳探戈舞的橋段。
也不知道這些貨是怎么記住的,就用到這個場合了。
這些家伙弄不清楚是探戈舞還是糖果舞的發音,就弄成了糖果舞。
“去去去,我會跳個錘子探戈舞,別瞎起哄。”
“那就跳的士高。”
跳的士高萬帆倒是不反對,他也是年輕人不是。
這一次跳的士高,姚葉沒用人拉著就下場了,把自己扭出了萬種風情。
在了解到今晚姚葉所做的一切后,萬帆有些懵逼。
她這是身體里某項潛能被激發了嗎?怎么感覺變成了一個老手?
張志國能不能追回姚葉不好說,但可以確定他就是能追回姚葉也肯定駕馭不了,做飯洗碗洗衣服的活兒弄不好全是他的,說不定還能給他弄頂帽子戴上。
江山依舊,但以物是人非了。
男人有時候就是賤,不珍惜的時候拿人家當咸魚,等咸魚翻身了就變成了奴才。
張志國現在是有活兒干了,除了上班就是往四驅車這邊跑,這貨臉皮也是有些厚度的,鞍前馬后地給姚葉獻殷勤。
可是姚葉可能是真的被傷了心,對張志國一直是待答不理的。
有時還故意當著張志國的面和別的男工眉來眼去,把張志國氣得牙根癢癢。
路都是自己走的,人家怎么處理萬帆說管不著也管不了,他現在也遇到一件麻煩事兒。
肖雨要到他企業里來打工,而且說了那怕掏廁所也行。
你一個玩搖滾的鼓手跑這里掏廁所?這能找到一絲共同點嗎?
“不許來!我這里廟小養不起你這尊大神。”
肖雨在電話里咯咯地笑:“那我去看看你總可以吧?你可是我第一個男人!”
萬帆嚇得一激靈,謝美鈴可就在對面坐著呢,這要是被她聽見可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了。
“我現在工作很忙,有時間再聊。”咔嚓一聲掛了電話。
他有點后悔讓肖雨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了,他若是不在的時候來電話在謝美鈴耳邊進點什么讒言,他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要不要換個電話號碼?
把這個號碼換到輝光分廠去?
但是考慮到很多業務都是這個電話聯系的,換號碼的事兒也就是想想而已。
萬帆掛了肖雨的電話也阻擋不了肖雨前進的步伐。
兩天后正在辦公室里調戲謝美鈴的某人就看到關嶺來到辦公室前,說有一個女生來找萬帆。
謝美鈴的眼睛就不懷好意地在某人的臉上閃來閃去。
這個時候必須要拿出光明磊落的氣勢,不能露出一點膽怯的樣子。
再說還不知道來人是誰呢,有什么可膽怯的。
“讓她進來吧,也許是來談業務的。”
于是一分鐘后,萬帆就看見穿著一件紅黑相間棉襖的肖雨走到辦公室前。
“是肖雨姐!”
謝美鈴像個二貨一樣跑出去了。
謝美鈴和肖雨認識是樂隊在萬家樓房喬遷之時演出時。
謝美鈴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管是誰她都當朋友看待,和誰都能處一氣。
萬帆嘆口氣,這個傻娘們你還笑,人家是來啃你男人豬蹄子的。
不管怎么說,來的都是客,萬帆也只能笑臉相迎。
“樂隊解散了?再不玩了?”
肖雨嘆口氣:“樂隊沒錢的時候,大家都玩得興高采烈的,也沒有什么間隙和隔閡。但是等樂隊能賺錢了,也賺到錢的時候,一些以前想都想不到的事情卻突然出現了,我是心灰意冷不準備再玩了,準備找個地方穩穩當當地賺點小錢過日子,以后找個男人把自己嫁出去就完事兒。”
這是被生活重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