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已經在老嬸的攙扶下進屋了。
萬帆給三輛出租車司機結了帳,打發他們離開后就開始端詳老叔家這個地方。
上次萬帆到八里崗來,根本就沒到老叔家來過。
以前老叔家的房子不是在這個地方住,這是后蓋的房子,萬帆算是第一次到這里來。
這棟房子蓋的年限頂多五六年的樣子,在八里崗也算是上檔次的房子了。
可見老叔家的日子在八里崗也還過得去。
萬帆圍著老叔家的房子轉了一圈,對這個地方感覺還算滿意。
萬向榮陪著萬帆待了一會兒就騎著自行車去鄉市場買菜。
家里來了這么多人,沒吃的怎么能行?
用自行車能買多少東西?
在經過葛營鄉的時候,萬帆在車站那里要了一個有傳呼機的黑豹車出租車司機的名片,這個時候就派上了用場。
萬帆給這個傳呼機打了一個傳呼,不超過一分鐘那邊就回電話了。
萬帆說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讓對方把車開過來。
二十分鐘后,一輛黑豹出租車來到了萬向榮家門前。
萬帆喊過一個跟著自己來的保衛部的人,給了他五百塊錢,讓他陪著老叔到葛營鄉市場去買東西。
老叔家有兩個女兒,一個十歲一個十三。
放學后看到家門口有幾個陌生人,竟然不敢回家了。
萬帆家離開這里已經有十多年了,他離開的時候老叔家的大姑娘才三四歲,二姑娘那時候還沒出生呢。
她們已經完全不認識他這個大哥了。
幸虧這個時候去買菜的老叔回來了,這兩個黃毛丫頭才認他這個大哥。
黑豹車的車斗里裝滿了蔬菜,肉類,水果等。
這些肉菜足夠他們這些人吃三四天的。
東西買回來了,老嬸就開始忙活,開始煎炒烹炸。
萬帆就帶兩個堂妹到了他們村的小店,給她們買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零食。
萬帆自己則買了一些燒紙香燭,明天上午他要到祖墳去看看。
從十多年前舉家離開這里,祖墳萬帆就再也沒有來過。
上次來接奶奶也沒有想起到祖墳拜祭一番,這次可不會忘了。
晚飯后,安全他們七個人被安排到另外兩間屋子休息。
萬帆和奶奶坐在老叔這屋的炕上聊天。
萬帆把去大爺大姑家看到的情況向老叔比較詳細的介紹了一番。
“你大姑家的紅武從小就是調皮搗蛋,長大了到底還是跑那條道上去了,這回你把他帶到你那里千萬把它給直溜過來。”萬向榮不勝唏噓。
“這個不好說呀!我能在那里管他一時,但能管他一世嗎?不說他了,等我領回去看看吧!如果天生就是那樣的貨,用槍頂著腦門也白搭,你家紅云今年十幾了?”
老叔家大女兒叫萬紅云,老二叫萬紅霞。
“老大今年才十三!”
“學習成績怎么樣?”
“中不溜吧!”
“能考上大學不?”
萬向榮搖頭:“夠嗆!一個小姑娘考不考上大學都無所謂,不行,將來找個好人家也行了。”
萬紅云今年十三,等她考大學的時候應該二十左右,也就是六七年后。
那時候應該已經過了千禧年了,大學已經開始擴招了,還是有希望的。
哪怕考個野雞大學也行。
“紅霞呢?”
“紅霞現在學習倒是挺好,但是看不出什么,現在學習好,不等于將來學習也好。”
“能考就考考,實在考不上將來就到我那里去工作吧。”
到她那里工作,將來在那邊找個對象安家,也好過在這里。
聊天一直聊到十點多鐘。
兩個孩子明天還得上學,否則還不定聊到什么時候。
奶奶回到老家還是有很多事情做的。
她在這個村子里生活了幾十年,老姐妹還是有幾個的。
因此第二天,她就開始在村子里串門,看到健在的老姐妹歡喜一場,得知某個老姐妹不在就傷心落淚。
在奶奶去看望她那些老姐妹的時候,萬帆和老叔帶著紙香來到了萬家祖墳,焚香燒紙祭拜祖先。
祭拜后用鐵鍬給每個墳培了些土,還植了幾棵松樹。
奶奶大概也知道有生之年她可能再也不會回到這里了,因此在看完那些老姐妹后,在萬帆的陪同下幾乎走遍了八里崗的一草一木。
有時她會在一個地方站立很久,也不說話不知在回憶什么。
在八里崗待了三天,終于要回去了。
臨行前,奶奶才到爺爺的墳墓前燒紙焚香。
她在爺爺的墳墓前待了很長時間。
萬帆站在遠處,聽不到奶奶絮絮叨叨地說了什么。
臨走之時,萬帆同樣也給老叔一家留下了二十萬元。
萬向榮一直送他們到鄉車站上車。
到了新克縣城,依然是雇轎車到申吳縣,然后坐火車在北岸市下車。
這次萬帆見到了表嫂。
表嫂長得還是蠻漂亮的,也不知當初怎么瞎了眼會給表哥。
孩子雖然滿月了但是太小。
這讓萬帆擔心他能否經受旅途的勞頓。
考慮再三,萬帆決定這次不帶表哥回姜崴了,等半年后再讓他去。
但是出乎萬帆意料的是,表哥這回竟然自己要求跟著萬帆走,而且態度還十分堅決。
這讓萬帆好生驚訝。
他是怎么扭過這個勁兒的?
“表哥!你可考慮好了,這回可不是我逼你的,孩子確實太小了,你可以留在家過半年我再來接你。”
“不用!你表嫂自己在家帶孩子就行,等我你那邊安頓下來,就把你表嫂娘倆接過去。”
見表哥態度這么堅決,萬帆也就不反對了,告別大姑一家帶著表哥啟程。
到達哈濱后,又往木丹江拐了一頭帶上了堂姐萬華兩口子。
她們是去學藝,因為去的時間短,因此就沒帶孩子,把孩子留在了大爺家。
又坐了兩夜一天的火車,五月二十五號下午,離家半個多月的萬帆終于回家了。
在紅崖城里,萬帆給兩個大夫結了帳,打發他們下車回家。
欒義軍沒有回小圩屯,直接坐車去高嶺。
剩下的人坐了兩臺轎車回到了小圩屯。
走進萬家院子,臧紅武和萬華兩口子一臉驚訝。
雖然他們的父母給他們描述過萬家院子的樣子,但眼前的一切還是讓他們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