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任看著眼前的一片火海,心中有些慌亂。
眼前這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男人居然會如此的狠毒,她剛才聽見了許許多多的慘叫,其中甚至有婦女和嬰兒的哭聲。
那鮮活的生命在火焰中奔走哭喊,然后慢慢的化為一片焦黑。
她忽然有些害怕面前的男人。
伊維回過頭來,露出慈祥的微笑:“伊人不要怕,有爹爹在。”
“爹?”
伊任渾身一震,抬頭對上伊維的眼神,不禁眼眶濕潤。
從小到大,爺爺都告訴她她的父母早在她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這么多年來她跟著爺爺闖蕩江湖,看著別人依偎在父母的懷抱里,她的內心仿佛被一萬根針刺穿般難受。
伊維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不要怕,爹爹已經報仇了,從此以后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任伊聽著伊維的話,再也沒有半分親切了,因為她看到伊維的眼中夾帶著一種莫可名狀的情緒。
她完全感受不到一絲的父愛。
“爺爺……”
她忽然想起了爺爺,此時此刻他應該還在大牢里受苦吧?
伊維笑了笑,道:“他不是你的爺爺,他是一個守財奴,永遠也不會懂得什么是親情。”
他的語氣中盡是暴戾和決絕。
曲聽風帶著府兵來到莫崇喜府外,眼見著大勢已去,莫府已經毀于一旦,心中五味陳雜。
他揮了揮手,將伊維包圍。
“大膽逆賊,竟敢放火行兇,視我大明王法于無物嗎?”
伊維恭敬的朝著曲聽風作揖道:“曲大人,我們也有二十幾年沒見了吧?”
曲聽風一愣,心中更是復雜無比。
當年伊賀仙伊維父子來到安陸縣賣藝,他也是無數好奇的人之一,只不過他沒有如莫崇喜一般過多糾纏,只是和伊維做了朋友。
曲聽風搖頭道:“伊維,你不該如此!”
伊維凄然一笑:“那我應該如何?殺妻之仇,骨肉分離之痛,誰來承擔。”
“莫崇喜縱使有錯,可當年也曾救過你的性命。”
伊維詭異一笑:“看來他將一切都告訴你了?”
曲聽風道:“我與莫崇喜從小一起長大,自然是知無不言。”
“這么說,當年之事,你也有份。”
他話音一轉,又道:“難怪你能夠做到知府,成為四品道士,原來也是得到了魔盒中的力量。”
“你也該死!”
伊維大袖一甩,無形之中一道偉力強行將曲聽風吸到了他的身前。
府兵見曲聽風被一招制服,紛紛亮起兵刃就要圍上來。
伊維大叫道:“誰敢上來?”
曲聽風冷然道:“伊維,迷途知返,尚不晚矣!”
“你說的對,殺了你也不晚!”
伊維冷笑一聲,就要下死手,這時一道人影從天而降,手持一把長槍刺向伊維。
錢鶴本欲想找曲聽風要一個解釋,然而四處都找不到人,適才見這邊起火便匆忙趕來,不料卻碰到這般情景。
伊維看也不見錢鶴,左手一揮,一道偉力直接將其震退數十步。
錢鶴膽戰心驚。
這是什么法術?
為何沒有一絲法力波動?
曲聽風叫道:“錢鶴,帶著大家速速退去,你們不是對手。”
誠然,連四品的曲聽風都不是對手,更別說七品的錢鶴和這些九品的府兵了。
但是,錢鶴卻不是一個貪生怕死之徒。
“府臺大人,你我同事多年,可曾見我錢某是一個臨陣脫逃之人?”
“正因為如此,我才要讓你遠離這些是非,錢鶴,你是一個大有可為之人,何必為了我們這些陳年舊事而搭上前程和性命?”
錢鶴聞言笑道:“君誠心待我,我也必將以誠心待君,不必多言,就算你我今日同死,也不枉相知一場。”
伊維哈哈大笑:“好,好,當年莫崇喜要是有你一半的擔當,今日之事就不會至此。”
他看向錢鶴,又道:“你滾吧,我可以繞你一命。”
“大言不慚,看槍!”
“哥哥……”
聽著古長青的呼喚,古長青仿佛回到了當年的峨眉縣,那時候的他為了學道整天奔波,連家都很少回,他是孤獨的。
自從古青如陪伴在身邊,他仿若多了一個傾訴的對象,猶如一張白紙般的古青如無疑是一盞暖心的明燈,在陰暗寂靜的深夜,也唯有這盞明燈才能照亮他前行的道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古長青已經習慣了古青如的存在,這三年來,他時時取出鎮魂棺,想著假使有古青如在他身邊陪他說話,他會變成今日這副模樣嗎?
在古長青愣神的時候,陳昌學已經將顧小安的尸體放進了鎮魂棺,眼見著他就要關上棺蓋,古長青連忙制止。
古青如的魂魄從鎮魂棺中離開之后,正以極快的速度在消散,這是不可控的,哪怕古長青法力通天,也絕不可能制止。
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將古青如再次送回鎮魂棺。
“青如,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的!”
古長青將古青如的魂魄再次放進了鎮魂棺中。
棺蓋緊閉,陳昌學一臉怒氣的道:“你如此做,顧小安還能復活嗎?”
古長青卻沒有理會他的怒火,直接扼住他的脖子,叫道:“說出你知道的一切。”
陳昌學見秦柯所交待的一切都完成了,當下也決定不再硬撐。
“那女人現在在西邊。”
“你是如何得知的?”
“是天網的劉芳告訴我的。”
劉芳?
陳昌學作為安陸縣縣令,認識天網的劉芳倒也沒有什么奇怪的,只不過劉芳帶走李兮,為何要告訴他呢?
“你身邊的那人在何處?”
陳昌學哼道:“你要殺他嗎?”
“誰告訴你我要殺他的?”
“你們都不是好人,都是為了秦柯兄弟的而來!”
“秦柯?”
金毛犬的真名叫秦柯嗎?
古長青收起鎮魂棺,抓著陳昌學施展天罡步往西邊走。
先找到李兮,再去找金毛犬,這是古長青的計劃。
他一直往西而去,走了快三十里,卻見不到半點人煙。
古長青將陳昌學摔在地上:“人呢?”
陳昌學道:“劉芳只說在西邊,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
古長青覺得自己有些天真,劉芳既然帶走李兮,又怎么會給自己留下線索呢?
看來,還是先找金毛犬吧!
“帶我去見秦柯!”
“做夢!”
這時,一道人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在月光下那一頭金色的毛發格外顯眼。
“古長青,別來無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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