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月滿臉通紅，指著自己房間的方向：“我之所以畫你的畫像，是因為你五官長得，嗯，跟正常人不一樣，畫起來有難度，我想要挑戰一下自己！”
“你這話好傷人……”
“誰讓你偷偷進我房間的！”
兩人正“愉快”的聊著，周宏從樓下上來了：“什么情況，怎么還吵起來了？”
“云盛總是惹我生氣！”
“我看是你總欺負人家云盛吧。”周宏笑著問云盛，“我聽你們剛才聊起交換生的事了？正好，你替我好好勸勸月亮，挺好的機會，他居然還不愿意去。”
云盛點點頭：“是啊，我剛才也跟月亮說，能出去提升自己，這樣的機會很難得，一定要把握住。”
“哎呀，大過節的，你們就別教育我啦，畢竟還有半年時間可以考慮呢，回頭再說吧，”周曉月捂住耳朵，她突然反問了云盛一句，“還說我呢，我問問你，你有沒有未來離開科特布斯的打算？”
“這……”云盛一愣，他沒想到居然會問到自己的頭上，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回答。
周宏也好奇地看著云盛：“也是啊，你現在已經是德甲半程冠軍教練了，等到賽季結束，肯定會有不少球隊想要挖你，而且一定會有比科特布斯更強大的球隊，我記得你和科特布斯的合同到賽季末就結束了，你會續約，還是會離開？”
云盛看著周宏和周曉月，半天沒說話。
面前的這兩人，就如同云盛的親人一般，當著他們的面，云盛也不隱瞞。
過了一會兒，云盛緩緩地說道：“如果是在幾個月前，我肯定會回答你——我當然會續約，繼續留在這里了。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聽了很多朋友對我的建議，我有些動搖了，或者說，其實我對自己未來的職業生涯，并沒有太長遠的規劃。”
是啊，就算前世已經快四十歲的人了，那也從來沒有憧憬過當主教練的前景和未來啊。
周宏看到云盛的紅酒杯空了，他從旁邊拿過了另一個口杯，然后給自己也準備了一個。
“我剛才下樓拿了一瓶二鍋頭，我還是喜歡喝這個，給你也倒上一杯吧。”
說著，周宏滿上兩杯酒，遞給云盛一杯，自己留了一杯：“紅酒這個東西吧，我還是喝不慣，來德國這么多年了，每次托人從國內帶調料，我都讓他們幫我帶一些二鍋頭來。這些酒在國內十分普遍，但在這里就成了稀罕玩意，如果不是過節，我還不舍得喝呢。”
兩人捧杯，云盛抿了一口，一股辛辣的味道入喉，瞬間七竅通透。
周宏也喝得心滿意足，他看著云盛，認真地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關于你的未來，其實我還真幫你考慮過。你雖然只執教了科特布斯半個賽季，你就已經揚名德甲了。你現在是德甲半程冠軍，只要下半賽季別崩盤，起碼能夠拿到一個歐戰席位，如果運氣好一些的話，甚至可以拿到歐冠入場券，甚至爭取一下德國杯冠軍。”
“以科特布斯的球隊實力，你已經做到了最好，就算你在這里再待上十年二十年，估計也就是這個水平了。科特布斯沒有大投資商，沒有什么特殊背景，上限也就如此了。我敢肯定，這個賽季科特布斯的成績，一定會是未來若干年最好的。”
“可是對于你來說，一直留在科特布斯這種小球隊，有意義嗎？我知道你的想法，你一直在科特布斯，對這里有感情，不舍得離開。但是你想要得到更大的提升，就必須要跳出舒適區，去接受更大挑戰，不是嗎？”
云盛認真聽著，認真思考著。
周曉月也收起了往日的笑臉，十分認真地看著云盛：“你剛才勸我去做交換生的時候，不是挺果斷的嘛。你說我應該出去走走，吸收更多的繪畫藝術靈感和知識，這樣才會成為一名更加優秀的畫家。那么現在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你也應該出去走走，吸收更多的足球靈感和知識，這樣你才會成為一名更加優秀的主教練。”
聽了這話，云盛笑了：“你這現學現賣的，還挺快啊。”
“那當然了，我可是一個虛心的人，對任何苦口良言都虛心聽取。”周曉月得意地挺起小胸脯，害的云盛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頓飯吃到了很晚，周宏把桌上的菜熱了兩遍，最后又去下了一鍋餃子，給云盛端了上來。
周宏也似乎有意的頻頻出去接電話，留給云盛和周曉月多一些單獨在一起相處的時間。
直到很晚，云盛才離開回家。
周宏喝了不少，云盛謝絕了他相送的好意，獨自一人返回不遠處的公寓。
看著云盛離開的身影，周宏看了看身邊的女兒：“月亮，云盛這人很不錯，對嗎？”
“還行吧，只是有時候有點兒傻而已。”周曉月一想起云盛看到自己房間時候的反應，就又氣又好笑。
周宏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發，滿眼的憐愛：“月亮，你媽媽走得早，很小的時候，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一起生活了。你是個好孩子，性格好，又懂事。不過在有些事情上，你可以做的更主動一些。”
周曉月愣了一下：“爸，你這話什么意思？”
周宏笑了：“你是我女兒，你怎么想的我還看不出來嗎？云盛是個不錯的小伙子，他為人謙和，而且好學上進，人品好、有才華、有能力。如果換成是旁人，出道才半個賽季就拿到了德甲半程冠軍，現在還不尾巴翹上天啊？可是你看云盛，依然如常，沒有任何變化。就沖著他這份赤子之心，他就一定是一個好男人，好丈夫。”
“嗯，聽你這么一說，他還確實有點兒小優點，”周曉月點點頭，她突然反應過來了，“不過他是不是好男人、好丈夫，跟我有什么關系啊？爸，你喝多了吧？不理你了，我回屋畫畫了。”
看著女兒走上樓的身影，周宏目光停留了許久，這才關上了大門。
女兒啊，云盛啊，祝愿你們的未來，一切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