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起來了,干活了!”
午睡中的羅南被良介搖醒了。
原來的羅南是沒有多少午睡的習慣的,但是在吞噬的兩個靈魂,無論是花子還是變態門衛,都有午睡的習慣,這個習慣也若有若無的影響著羅南。
偶爾在午后感到困意的時候,羅南就會選擇小憩一會兒。
羅南坐上副駕駛位的時候還有點迷迷糊糊的。
小破車一路開,最后終于在一棟公寓前停了下來。
良介和羅南一起找到了公寓的管理員。
“嗯,之前就有人說207號房間里面傳來了濃烈的腐臭味,我沒在意,今天已經有五戶住戶投訴了,我開始進去看了一下,真的是……嘔……”管理員說著說著還干嘔了一下。
“把鑰匙給我們把,接下來的事交給我們了。”良介看著管理員也不想再去207了,便說道。
“那就麻煩你們了,給……”
沒有鬼魂,進屋的時候,羅南用了才從小和尚那里學會的偵察術先仔細的偵查了一翻。
應該是沒什么執念,靈魂已經消散了。
門打開后,撲面而來的是濃烈的腐臭味。
因為嗅覺的靈敏。
防毒面具都沒有辦法完全的隔離開來。
不過羅南已經習慣了。
門口就有一個置物臺,上還掛著一個工作牌。
羅南瞟了一眼后
山田陽志。
匯金金融公司。
這就是這間公寓的主人么?
“死因是服用大量安眠藥。”真樹切開尸體的胃部,還發現了大量的沒有消化干凈的藥片。
“基本可以判定是自殺了,真是奇怪,最近自殺的人也太多了吧。”真樹兩三下縫合好尸體之后,疑惑的說道。
“金融危機嘛,股市嘩啦啦跌成那樣了。”羅南聳了聳肩。
“這些人對生命真是太不負責了!”良介氣呼呼的說道,說完之后就開始咳嗽起來:“不行,下面太冷了,我先上去,羅南你給真樹打下手,對了,真樹留下來吃晚飯吧。”
“嗯,那就打攪了。”真樹連忙笑著點了點頭。
在得知良介命不久矣之后,真樹也很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了。
“他的病怎么樣了?”
“已經晚期了,醫生說只有幾個月了。”羅南回答道。
“這么快?為什么不去治療呢?”
“化療什么的很痛的,而且他說的頭發是他的驕傲,死了的時候也要帶走。”羅南笑了一下,回答道。
“哈哈。”真樹笑了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
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
經過三個月的調養,羅南終于隔絕恭田花子和變態門衛的靈魂影響。
但是良介的病是真的很嚴重了。
現在已經完全不能工作了。
而且癌細胞影響了他的味覺,從上個月開始,良介做出的飯菜口味也開始出問題了。
有的時候會很咸,有的時候又沒什么味道。
好在羅南一直在和良介學習做式料理,也學了個七七八八。
終于在一個星期前成功的從良介手上奪取了廚房使用權。
直美和偶爾到來的真樹都覺得羅南在廚藝方面已經得到了良介的真傳。
可是這反而讓良介很不高興。
“你們就是想讓這小子替代我是不是?!”良介當場就摔了碗筷,掙扎的想要起。
眾人一再勸慰,可是沒有任何效果,良介自己一個人氣呼呼的回到了房間,并且把自己鎖在了里面。
氣氛有些哀傷。
飯吃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直美抱著真樹就哭了起來。
良介查出癌癥的時候都已經是晚期了,他放棄了用痛苦的化療來延長幾年生命,選擇直面自己就要死掉的這個事實。
作為見慣了生死的入殮師,他對此一直都表現的很坦然。
但是當死亡真的臨近了,看著羅南已經能夠做到完全取代他的時候,他終究還是有些賭氣。
良介突然有些理解他以前一直痛罵的那些選擇了自殺的輕生者。
死亡并不可怕。
不被需要才是真的可拍。
“良介還有什么沒有實現的愿望么?”羅南收拾好碗筷,問直美。
“爺爺想要開GTR。”
“嗯,這個已經實現了。”羅南從口袋里面摸出了車鑰匙放在桌上。
“爺爺想要去富士山看雪。”
“你們去年去過了吧。”羅南指了指掛在墻上的照片。
里面是直美和良介,背景是雪后的富士山。
“嗯,爺爺想要有人能夠繼承他的手藝。”
“這個有點難,我勉強算是繼承了吧,我也會找個徒弟把我和他的手藝一起傳下去的。”羅南說道。
“爺爺,爺爺應該想見見爸爸媽媽。”
“他們再哪里?”
“他們都死了,98年金融危機后,自殺的。”直美緒低落的回答道。
那這個愿望應該快實現了。
不過這句話羅南也只是想了想,沒敢說出來。
這么看來良介的心愿其實都完成的差不多了。
是可以安心的走了么?
荒川區的一所高中外。
高考榜單放出來了。
羅南站在人群中望著榜單上的名字。
“嗯,勝海佐紀,第二十三名,這個成績應該能上東京外國語大學。”羅南笑著說道:“真是恭喜你了。”
“謝謝。”羅南的后傳來了一個婦女的聲音。
“好了,愿望實現了,你也趕緊回家吧。”羅南接著說道。
“那就,再見了。”
然后羅南就感覺到背后的涼意消失不見。
接著羅南趕緊擠出人群,防止自己沾到婦女飄散的魂魄碎片。
體會別人的記憶真的很難受。
不過這個婦女的愿望倒是很好實現。
她只是先看看自己兒子的高考成績。
即使他那個住校的兒子,是在高考之后才知道自己的媽媽已經死掉了,甚至沒有見到母親最后一面。
剛上車,羅南就街道了直美的電話。
“羅南醬,爺爺,爺爺要不行了。”直美帶著哭腔說道。
“我馬上回來。”羅南掛掉電話后,立刻點火,發動機的聲音咆哮起來。
羅南趕回紫羅蘭時,躺在地鋪上的良介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彌留狀態的他看到羅南回來之后,掙扎著對羅南說道:“不許碰直美……”
“……說點其他的不行?”
“把我安葬在直美父母旁邊。”
“好的。”
然后良介就不在說話了。
幾分鐘后,良介的的氣息徹底消失不見。
直美趴在良介的上痛哭起來。
然后羅南就看到良介的靈魂從他的體上坐了起來。
“你可以靠在我的后繼續待下去。”羅南對著良介的靈魂說道。
“不用了,記得完成我的愿望。”良介回答道。
“你不留下來看著我幫你完成?”
“死了就死了,糾結那么多干什么?”
說完之后,良介的靈魂就化作了黃光飄散。
羅南再次往后退去。
良介的回憶,他也不想看。
在羅南的幫助下,良介的追悼會辦的很順利。
紫羅蘭的政府合作的合約也沒有終止。
據說直樹在里面起了很大的作用。
羅南也算是了解了為啥良介這老頭對直樹這么好。
倒是另外一邊,那些平時和紫羅蘭合作的殯葬公司中卻有不少因為良介去世,而終止了合約。
紫羅蘭現在的所有權在直美手上,直美現在也無心打理生意。
羅南自己也不在意。
他一個人也做不了太多活。
直美抱著良介的骨灰來到了郊外的公墓。
這里是直美父母長眠的地方。
直美父母旁邊那一塊墓地也早就被良介給買下來了。
這個老頭考慮的很長遠。
那邊工人們正在下葬良介的骨灰。
羅南卻在看著直美父母的墓碑。
墓碑上一個怪異的符號引起了羅南的注意。
這個符號扭扭曲曲的,像是幾個小蝌蚪拼接而成。
“直美,這個符號是什么意思?”羅南問道。
“好像是爸爸媽媽遺書上說的,一定要刻在墓碑上的。”直美想了一會,回答道。
畢竟十年前她還只是個小孩子,也不記得太多事了。
羅南卻若有所思的把這個符號拍了下來,發給了小和尚。
“空覺,這個符號是不是新太利教的符號?”同時羅南發了一條短信過去。
沒有微信真是有點麻煩。
不一會兒,空覺回復到:“是的,你在哪里看到的?”
“直美父母的墓碑上。”
“關于你父母的死亡,你還記得什么?”回去的路上,羅南問道。
“記不得太多了,那些事都是爺爺處理的,我也記不清楚了,而且我很小就和爺爺住一起了,爸爸媽媽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我。”直美回答道:“不過爸爸媽媽的遺物應該還在家里,回去的時候可以找出來給你看看,那個符號很重要?”
“對于空覺很重要吧,好像關系到一個邪教。”羅南回答道。
“你這么說,我爸爸媽媽在失業之后好像的確信仰了一個什么教會。”直美皺著眉頭回想到。
回到紫羅蘭時已經五點了。
半路上羅南去菜市場買了些鱈魚和蔬菜。
現在他負責買菜和做飯。
回到家里后直美就去翻找他父母的遺物。
過了一會兒,就拿著一個紙箱子出現在了廚房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