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野區,警局。
野原白做完筆錄,離開的時候已經傍晚7點。
所有關于怠惰的案件都移交給了平野神官,他頓時輕松不少。
“野原君,能占用你一點時間嗎?”
平野神官背靠著墻壁抽煙,見野原白走來,順手掐滅煙頭,快步迎了上來。
“當然可以。”
“跟我來。”
平野點點頭,引著野原白在外面的長凳坐下,摸出一支煙,朝他聳聳肩。
“介意嗎?”
“介意。”
“咳...哈哈,你真風趣,那就直接說正事吧。”
平野終究還是沒點火,他尷尬的撓撓頭,試圖岔開話題,敷衍過去。
“叫住你,主要是想道謝,上次的針女事件,由于我的疏忽,被怠惰那家伙困住兩周,要不是你臨危受命可能真的會釀成大禍,所以多謝了!”
平野認真說完,深深一躬。
針女事件,他現在回憶起來,都后怕不已。
如果沒有野原白治退,那澀谷中野兩區,肯定會被攪得天翻地覆,到時候他平野妥妥的第一責任人,牢底坐穿的那種。
野原白愣了愣,趕緊將他扶起來。
“太客氣了,平野神官,針女委托是我主動申請的,況且協會已經支付報酬,事情就到此為止吧。”
“不,那只是協會的報酬,我欠的人情還沒有償還。”
平野堅毅的臉上滿是鄭重,他緊緊握住野原白的手。
眾所周知,霓虹是個欠缺人情味的國家。
然而,大多數社會人士,將人情看得非常重。
他們信奉——有恩必報,不必拖欠,越快越好。
比如平野,他現在腦筋急轉,拼命思索著補償方案。
唉...送什么好呢。
鈔票太過世俗,況且野原君得到協會報酬,肯定不差錢。
而祝器對于雷術使用者,功效不大,符篆又拿不出手。
思慮良久,平野嘆了口氣,他只剩下看家絕活,希望能幫到野原白。
“這樣吧,野原君,我沒什么可報答你的,就給你刻個頭...”
野原白:“?”
“頭等祝器吧。”
你能一次性說完嗎?
看著被口水嗆到的平野,野原白頓覺無語。
咳嗽了半響,平野不好意思的擦擦嘴角,接著說道。
“野原君,你現在正為針女的掉落鬼物苦惱吧?
“恰好,我是高級刻靈師,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免費幫你打造祝器。”
聽完方案,野原白瞳孔微張,看平野的眼神就像看錢袋子般,閃閃發光。
不得不說,平野的提議讓他十分心動。
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他正愁三千萬的鑄造費呢。
然而,他和平野不太熟,貿然占別人大便宜,即使是他也有些難為情。
這么想著,野原白臉上露出平和的微笑,反手握住平野的掌心。
“真的嗎?平野叔,不會讓你破費吧?”
“小事,一件鬼物而已,包在我身上。”
平野滿臉自豪的拍拍胸脯,他可是村里最好的刻靈師,打造五階祝器妥妥的。
至于破費。
呵,四階鬼物頂天也就能造一件祝器,算上打造成本最多五百萬日元,他平野還沒小氣到那種程度。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多謝平野叔。”
稱呼不知不覺間換成敬語,野原白恭敬聽平野吹噓一番輝煌功績后,客客氣氣將他送回警局。
松了口氣,野原白揉了揉笑僵的臉蛋。
“賺錢嘛,不寒磣。”
自言自語地搖了搖頭,野原白踏過綠化帶,往家中走去。
辦公室,平野望著野原白遠去的背影,滿意頷首,敲著二郎腿,悠閑地吞云吐霧。
野原白這小子不錯,年經輕輕修為深厚,更難得的是,他不像某些‘天才’,有點兒功績就開始恃才傲物。
唉,多優秀的年輕人啊,尊敬長輩,不卑不亢,搭配神谷綽綽有余。
可以安心將神社‘明珠’托福給他了。
平野福勾起嘴角,翻看著手中的卷宗,略帶調侃的聲音透過窗戶漸行漸遠。
...
避開車水馬龍的洪流,與三千個人擦肩而過。
“小帥哥,來玩兒啊,這里很棒哦。”
“客人,里面請,本店新到貨的海膽壽司限時半價。”
無視紛雜的人聲,路過紛繁蕪雜的廣告牌。
夕陽下野原白低垂著腦袋,腦筋飛速轉動著。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主要有兩件事。
該怎么安慰千歲,夢見的血海到底是什么。
前者先不提,對于后者,野原白倒有一定推測。
他修煉的五雷法,分為五雷邪法,五雷正法,五雷道法。
邪法為陰,正法為陽,道法為極。
這里的陰,自然指陰氣,它們是一種詭異,具有攀附性的力量。
越純凈的陰屬性,越受它們喜愛,就像磁和鐵,純度高的磁更容易吸引金屬。
而前世的黃泉地府無疑是最大的‘磁鐵’,所以它才能操控陰氣,掌管靈魂生死。
但這里沒有地府,恰好他的邪雷‘純度’極高。
所以每當邪雷發動,他就成了這個世界陰氣權限最高的人。
這時,陰氣會自動涌向他,將他的精神帶到陰氣的本源之地,也就是前世黃泉所在的地方。
原來如此,我懂了,陰氣好心將我帶到本源煉化它。
可自己太弱,別說煉化,進去都是九死一生...
罷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萬一他修到三花聚頂,或許真的能煉化黃泉,徹底摒除靈怪之亂,為失序的人間重啟輪回之路。
野原白抽抽嘴角,無奈嘆了口氣。
得,現在別說雷電法王,異世閻王他都有機會做。
“呵,想遠了,煉化黃泉,創造地獄,那我豈不是修為升仙,功德成神?”
白日做夢也得有個底線。
停在家門前,野原白被自己的幼稚想法逗笑,他晃晃腦袋,將思緒驅散。
打開門,野原白踏過玄關,遠遠就看見千刃頹廢的咸魚作態。
千刃此時正躺在沙發上,左手刷著手機,右手拿著獎勵的‘千葉刀’,像吃薯片般,咔擦咔擦嚼勁嘴里。
“哈哈,千歲姐姐快看,我前幾天偷拍哥哥的私照洗出來了!”
“啊!疼...”
屏幕內大膽的照片,清晰映入野原白眼中,他額頭青筋凸顯,提著千刃的衣領,將她夾在腰間。
噼里啪啦一陣安塞腰鼓后,千刃滿臉紅暈,無力攤在沙發上,一幅被玩壞的表情。
“手機那來的?”
“白君抱歉,千刃的手機是我買的,做錯了嗎...”
聽到野原白的聲音,千歲穿著圍裙從廚房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