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強度的訓練,極其磨礪士兵們的意志。
也許當訓練進行到一半時,他們就會察覺自己有些堅持不下去了,然而心中的意念在支撐他們繼續,縱使身軀早已麻木,卻依舊努力標準的完成訓練任務。
在來到營地時,他們便知道這高額的賞金并不好賺,哪怕再艱難,他們也要咬著牙堅持下去,這樣的機會本就來之不易。
自然也會有人堅持不下去,克烈與杰里柯并沒有責罰,因為這樣的不是累死在訓練場上,就是躺到床上后再沒有醒來。
許多的夜里,于這群本就毫無身份可言的士兵來說,都是難以入眠的。
來自后背前胸的鞭痕與飽受摧殘的軀體,那錐心刺骨的痛,最是折磨人。
當凌晨的哨聲響起,所有人掙扎著起來,迅速集結到操練場上。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迎接他們的還是繁重的訓練,以及那一不小心便會落下的皮鞭。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
直到一個月后,依舊是熟悉的哨聲,依舊是夜色尚未褪去的時辰,如同往日一般整理好著裝,士所有兵再次集結在營地的操練場上。
不見克烈的身影,杰里柯只是站在臺上靜靜看著眾人,場面一片肅靜。
臺下的士兵大為不解,不知道指揮官在搞什么鬼,當他們看了一眼身旁的同僚時,愕然發現初來時的一百余人竟少了許多。
在這一月有余的時間里,起初的一百多名新兵已經少了三十多人,最終只剩下臺下這恰好一百個人。
沉默持續了降臨半個小時,突然自隊列后頭殺出一只怪異龍蜥,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士兵們都很熟悉這怪物,斯嘎爾,克烈長官的坐騎。
順著斯嘎爾跑來的方向,只見克烈揮著長柄斧,罵罵咧咧朝這邊跑來。
“斯嘎爾,你這賤兮兮的小畜生!”
“我一定要狠狠踹你那臭烘烘的屁股!”
......
克烈罵罵嚷嚷的靠近,這一幕顯得有些好笑,所有人緊繃住面部的表情,不敢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克烈的鉤索勾住斯嘎爾身上掛著的韁繩,借著它奔襲的沖勁瞬間加速,下一刻躍到斯嘎爾的后背坐鞍上。
士兵們自覺的給克烈讓出一條道來,一人一蜥飛奔到高臺上才剎住前傾的身子。
克烈拽著斯嘎爾轉身,直面臺下的一百名士兵,目光冷冷掃過,他那只完好的獨眼透著紅芒,好像變得更加兇惡了。
但是所有士兵的目光不再閃躲,他們勇敢迎上克烈的目光,沒有絲毫畏懼。
怯懦于士兵而言,是可恥的,這是這一個月來他們悟出的道理。
士兵們敬畏克烈,卻不恐懼,“煉獄”行動的目標初步達成,他們練就了一顆無畏的,也可以說是麻木的心。
望著這群氣質蛻變的新兵,克烈十分滿意,一個多月的訓練其成果還是達到了預期的。
“列兵們,恭喜你們通過了訓練。”克烈話鋒一轉,“這并不代表你們有多優秀,這一個多月僅僅是把那些不夠格的渣滓剔除掉罷了,現在倒也還算看的過去。”
一道敲打過后,克烈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也不要氣餒,好消息還是有的,能夠留下來的你們都將正式成為諾克薩斯的士兵。而壞消息則是,你們會發現,真正的訓練從現在才算開始!”
克烈駕著斯嘎爾跳下高臺,在士兵隊列前來回走動,粗厲冷酷的聲音在士兵們耳邊響起:“享受真正的戰斗吧,列兵們,真希望明天再這里還能見到你們每一個人。”
克烈的話語中顯示著某種沉重,士兵們卻并沒有太過放在心上,于他們而言,聽命就是了。
“讓那群野蠻畜生安逸的躲了一個多月,也是時候去會會他們了,反抗諾克薩斯的統治,終究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克烈咬牙切齒,惡狠狠頒布了新的命令。
“出發,野蠻人營地!”
營地差點失守易幟,這在克烈心中一直是難以忍受的痛楚。
縱使當時的指揮官不是他,而是一群如同廢物的貴族們,他仍舊耿耿于懷。
不屠殺了所有野蠻人,難解心頭之恨!
在克烈的帶領下,士兵們跟隨在他身后,雄赳赳氣昂昂踏出了營地。
整齊劃一的步伐,地面如同雷鳴轟震,營地一行絲毫不掩飾自己此行的蹤跡,他們就是沖著野蠻人去的。
作為資深偵察兵,克烈在這一個月中時常出營,就是為了打探野蠻人新的糾集地。
在選拔出新的部落領袖后,在他的帶領下,部落殘部撤出了原先居住的地盤,他們也需要時間來舔舐身上的傷痕。
斯嘎爾在克烈的牽引下,極富目的性的搜尋山林中一點一滴,即使是一只鳥也不放過。
寒冷的風吹拂而過,空氣中夾雜點點腥味。
天色尚處在明暗之間,凌晨的氣候冷得刺骨,卻阻擋不住士兵們心中的急切。
這是這支隊伍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戰斗,也許會有人死在戰場上,但他們心中無所畏懼。
之于生死,在“煉獄”后,早就麻木。
一百人,其實并不多,也許野蠻人部落的人數會十數倍于己方,然而克烈絲毫不慌,那一戰對方的精銳也早已消耗的所剩無幾。
手中的長柄斧用力一擲,士兵們可以清晰地聽到兩個聲音,一個是斧頭打中的聲音,另一個是“啊!”。
原來百人隊伍已經走進了野蠻人部落的勢力范圍,敵人的哨兵在克烈的敏銳觀察力下被他發現,并迅速將其格殺。
那名哨兵甚至來不及仔細看清克烈的模樣,就絕了氣息。
“太弱了,看來野蠻畜生推舉出來的也就是個廢物。”克烈對于敵人簡陋的布防,發出一聲不屑的嘆息。
隊伍繼續往山林深處推進,逐漸分散成三批人,由三個不同的方向朝目的地合圍過去。
期間,陸續有幾名野蠻人的哨兵被營地隊伍發現,然后格殺,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克烈與杰里柯,以及瑞塔各自領著三批士兵,在沒有引起敵人注意的情況下,漸漸靠近了野蠻人部落新的根據地。
戰斗,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