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家是封靈之地外圍的一個世家,據說竇家身上流淌著妖族的血脈,偶然會有血脈覺醒著,成為縱橫一方的強者。
當然,對人族修士來說,身上帶著異族的血脈沒什么,因為人族本來就是最包容的種族。
他們承認自己人族身份,并且以此為豪,以人身駕馭妖族血脈。
這樣的竇家,世代都有地仙坐鎮,乃是真正的豪門世家,放在白虎靈域或許算不上什么厲害角色,可是一地稱霸絕對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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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無名之書,封面上黑色和紅色糾纏在一起,充滿了不詳和瘋狂。
翻開書,一頁深淵一頁九霄。
這是一個選擇題,獲得機緣的同時,你是否愿意放出噩夢。
周陽就面對這樣的選擇,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面臨這樣的抉擇。
他想要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個荒誕的夢,但是現實讓他必須接受這個現實。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八年了,他想過這一無名古卷展開之后,自己的未來會不會改變。
但是沒想到需要做這種艱難的抉擇。
他考慮大概三天,終于有了選擇。
“平庸的死去,我不甘心,哪怕代價是整個世界。”
周陽直視自己的內心,自私又冷酷。
撕開了一切偽裝,這或許就是本性吧。
翻開書,左右兩頁。
左頁!
靈氣復蘇,龍蛇起陸。
文字之下,是一卷風景畫。
峰巒疊嶂,一抹云氣從天而降,大地風云驟起,萬靈揚首。
右頁!
妖魔亂舞,天下大亂。
文字之下,依舊是一卷風景畫。
高樓大廈,烏云低垂,一點猩紅浮現,無數魔影重重,耳邊好像還有譫語碎碎。
左轉天堂,右轉地獄。
周陽沒有別的選擇。
關于左右兩頁,理解起來也很容易。
手指只是在書頁上方懸停,然后果斷的翻開。
天空突然一道霹靂,周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世界仿佛靜止了一般,兩道氣息從無名之書飛出,在他面前停留了一會,然后飛入虛空之中。
世界重新開始運轉,但冥冥中又真的不一樣了。
世人沒有發現異常,唯有周陽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此時周陽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新翻開的書頁上。
左頁!
通靈寶玉!
玉自深山來,萬載生靈性,可做仙臺鏡。
右頁!
覆海大圣!
五萬里橫波,三萬尺龍宮,翻掌覆滄海。
周陽眉關緊鎖,那寶玉巴掌大小,青、藍、紫三色流彩,看起來神意盎然。
一看就是極其珍貴的寶物,說不定就能夠打造出仙家寶物。
但是右側的那個覆海大圣就讓人頭疼了,雖然寶冊看似有限,但是卻仿佛一個世界,覆海大圣不知幾長,但是張牙舞爪,肆意張狂。
周陽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這種恐怖的人物出現在現世,難道讓衙門里那些吆五喝六的家伙去捉拿?
“這無名古卷,左頁好像是正面的東西,右頁應該是負面的事物,不過現在樣本太少,不能武斷。”周陽想了想,決定先不具現這兩頁寶冊:“第一卷半賣半送,尚且花費了我十八年的積攢的香火之力,單單這個覆海大圣,恐怕我到死都具現不出來。”
不說覆海大圣這個讓人顧及的存在,僅僅是簡單的取舍,周陽也是懂得的。
將那一絲絲不舍拋棄,周陽將無名古卷閉合。
雖然金手指終于打開,但是還沒到自己騰飛的時候,以前該干什么,現在還是要干。
周陽簡單的洗漱了一遍,然后準備去上工。
他來到這個世界,可謂是孑然一身,靠著吃百家飯長大。
能夠安安穩穩活到今天,固然有前世的見識心態的幫助,但是也得益于這個世界的民風淳樸。
雖然時不時就有江洋大盜屠滅滿門,偶爾也有叛軍割據的消息,但是周陽所在的酈山道卻相對安穩。
磕磕碰碰活到十二歲,因為鎮上屠戶張大牛生意興隆,需要一個小廝幫忙,所以便雇了周陽。
這其中多少有些可憐周陽孑然一身的原因,也因為這幾年灣河鎮來往的人流大增,人口也增長不少,所以張屠戶的生意興隆。
雖然金手指到了,周陽還是要老老實實干活上工。
給張屠戶打下手,只管一日三餐,偶然打賞點工錢,還別說人家苛刻,這等待遇比起其他店里的學徒已經是高了一個檔次了。
因此周陽不敢曠工,否則他攢的那點錢,還不夠半個月吃飯的。
收拾干凈,這是周陽穿越之后保持的為數不多的習慣了,也是他對前世最后的堅持。
再多,就不能奢求了。
推開漏風的門,周陽今天的腳步格外輕快。
他住在小鎮的最外圍,僅有茅屋一間。
本來張屠戶是讓他住在商鋪的后院小屋,可是被他拒絕了。
因為這個,當初可是被張屠戶罵了好幾天。
“錢大娘,早啊!”
“小尾巴,這么早就出來干活啊?”
“劉獵戶,你這是從哪弄的兔子?”
周陽一路上輕快的和熟人打招呼,生活了十八年,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極其熟悉。
一刻鐘后,終于走到小鎮唯一的商街,老遠周陽就聽到了豬哼叫的生意。
他的腳步瞬間加快,知道今天是來晚了一會,肯定是張屠戶自己在動手了。
果然,一進后院,就看到張屠戶將一頭大黑豬綁在案板上。
“張叔!”
周陽喊了一聲,上前搭了把手,將繩子綁牢實了,然后兩人合力將案板豎起來,靠墻放好。
張屠戶拍拍手掌上的污垢,粗聲粗氣的問:“你小子今天來晚了,小心我扣你人口糧。”
面對張屠戶的‘威脅’,周陽毫不在意,笑嘻嘻的道:“張叔你知道我現在正是能吃的時候,是想餓死我嗎?”
他知道,別看張屠戶說的兇狠,實際上只是說說,到頭來不會少自己一口吃的。
張屠戶也拿他沒辦法,兩人都很了解對方,知道這小子肯定不會害怕。
于是他怒氣沖沖的催促:“趕緊把盆子拿來,滴出來一滴血我都唯你是問。”
其實不用他說,周陽已經自覺的將一口大木盆搬起來。
干這一行,他已經是業務熟練了。
張屠戶也不廢話,從吊著的籃子里抽出一把殺豬尖刀。
然后他不理會周陽,獨自擺起一個案臺,點起三根劣香,點燃。
周陽聽不清張屠戶在嘀咕什么,這也張屠戶的習慣了,每次動手之前總要祈禱一會。
不過干這一行的大多都信奉這一套,不稀奇。
“安德烈1018,別名烈焰紅唇,采用最新魔法技術鑄造,只需要學徒級別的精神力,就可以化身大魔法師,怎么樣......何塞,買一支防身。”
肥胖的福克納喋喋不休的想要說服何塞,這個胖子是格蘭登的地下黑商,當然他自己自稱是合法商人,只是從他手里流出來的大多是治安官嚴厲查禁的貨物。
福克納一邊推銷自己的新貨色,一邊觀察這個穿著校服的少年何塞。
是的,就是少年,而且還是穿著格蘭登初級魔法學院的校服的少年。
格蘭登初級魔法學院,創建于新歷902年,前身是巴里特法術塔,由大魔法師巴里特.利安德爾創立,后來于新千年改制為格蘭登初級魔法學院。
雖然冠名初級魔法學院,但是作為整個格列敦郡唯一的魔法學院,格蘭登初級魔法學院實際上地位崇高,絕對不是福克納一個地下黑商可以招惹的。
福克納在考慮這筆生意的風險性,如果這個少年拿著自己這里買的‘美人兒’去魔法學院來上一發,估計很快治安官就會帶人來抄了自己的老窩。
但是貪欲,讓他難以割舍,他想要找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何塞看到福克納的眼珠子轉溜,就知道這胖子在打什么主意。
后者對他不了解,但是他對后者卻是了如指掌。
重生回來,雖然記憶已經逐漸褪色,可是近期的記憶還殘留了濃烈的色彩。
福克納,地下黑商,貪財又缺乏信譽,黑吃黑這種事他絕對能夠干出來。
唯一的優點,暫且說是優點吧,就是這個死胖子很怕死。
沒錯,因為怕死,所有福克納做事遵循一定的……底線。
至少對現在的福克納而言,初級魔法學院的學員就很有威懾力。
了解了黑商福克納的心里想法,何塞自然可以從容應對。
“啪!”
一個貴族紋章扔在了福克納面前,少年何塞的下巴翹起30度角,高大的身材讓他看起來十分傲慢。
但是福克納欣喜若狂,因為他明白這個紋章代表著什么。
“原來是一位尊敬的爵士,福克納愿意為您效勞。”
古老的貴族在新世界的浪潮下正在逐漸失去威嚴,可是他們依舊牢牢的占據著這個世界的上層。
一部分貴族甚至開始投資新的魔法領域,和一部分魔法新貴被合稱為新貴族。
眼前的貴族紋章,有著郁金香花紋,后者是格列敦郡的特產,代表少年的家族是格列敦郡的貴族家族。
利劍和王國之盾,代表著開國貴族的榮耀。
荊棘鳥,格列敦郡用這種小家伙當族徽的只有一家。
福克納對格列敦郡的貴族了如指掌,這是所羅門家族的徽章。
所羅門家族,擁有兩位王國子爵以及五位王國男爵,是格列敦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貴族天然的擁有特權,包括武器和私兵。
‘烈焰紅唇’自然也是兵器,雖然她的威力有些驚人。
何塞在這個胖子那里交易過很多次,就是為了烈焰紅唇這個美人兒。
是的,他預知了未來,或者說……重生。
之前沒有表明身份,當然是為了這一天。
何塞微微一笑,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的笑容讓偷偷觀察他的福克納心里慌張。
“福克納,安德烈1080,王國第一魔法學院制造,目前只有很少在市面上流通,供給國王衛隊的價格是三百金一支。
你拿到手的價格應該八百到一千枚金幣的左右。我不讓你虧本,一千二百枚金幣,三支我都要了。”
何塞的語速很快,又十分自信,福克納聽得本來就模糊,內容又讓他極度震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
何塞根本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緊跟著說:“賣給我吧,現在抓你的人應該在路上了,你還有大概一刻鐘的時間。”
福克納終于反應過來了,臉上的表情飛快的變化,想露出兇狠的表情又不害怕,總之非常奇怪。
“你們知道這些的?”福克納質問。
“這個情報很值錢,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何塞表情依舊還是那樣,從容自信的伸出兩根手指:“我支付兩支的錢。”
這個價格,福克納是要虧本的。
可是福克納沒有一秒鐘猶豫,直接點頭:“好!我可以三支都送給你,現在告訴我怎么知道的。”
何塞十分意外,雖然記憶里跟這個胖子打過交道,沒想到除了怕死這個優點,竟然還十分果斷。
這讓何塞對腦子里的記憶多了些想法,果然這個重生和自己了解的不一樣。
現在不是考慮這個深奧問題的時候,何塞的走神沒有被發現。
他繞著柜臺走到里面,自來熟的坐下:“查查你的手下,如果你還想做魔法武器生意的話,至少短時間內金姆伯爵是不會允許魔法武器泛濫的。”
格列敦郡,金姆伯爵才是國王任命的議長,雖然他是個外來者。
福克納的臉色很難看,他已經在思考,是誰出賣的自己。
做灰色生意的,一不小心就是萬劫不復,有這么一個二五仔,簡直就是定時炸彈。
當然,現在當務之急是渡過眼前的難關。
“還有四分之三刻,”何塞就像是一個惡魔一樣催促。
福克納臉色變幻,心里有一個聲音不斷的蠱惑他:“現在殺了這個少年,然后轉移也來得及。”
就在這個時候,少年突然兩指捏起桌面上的紋章,拿在手里拋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