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艾路德循聲看去,來人身穿龍門警服,深藍色的頭發上生有兩角,腰挎雙劍,一把赤紅,另一柄漆黑,她的胸前掛著一塊昭示著來人身份的身份牌。
“哎呀…我面子真是大啊,沒想到還沒入職就是由陳警司親自帶著。”
艾路德收起一長串證書,臉上的慵懶以及笑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陳極為熟悉的神色,她朝著陳伸手。
“初次見面,陳警司,在下是維多利亞皇家近衛學校畢業生——艾路德·切爾諾西,今后的日子,請多指教。”
“你好,艾路德,跟著我來,我帶你把手續辦好,然后加入特別督查組。”
陳與艾路德握了一秒不到的手,然后便朝她點頭,轉身領著她向通往更高層的電梯走去。
艾路德仿佛對此早有預料,她朝著那個接待她的警員揮揮手,算是說了再見了。
電梯內,只有艾路德與陳二人。
氣氛格外的壓抑...艾路德想嘗試著活躍氣氛,但她發現自己好像做不到。
怎么說呢…
陳有一種特殊的氣場,能讓別人在她面前安靜下來。
“唉…陳警司,你當初是懷著怎樣的想法來到近衛局工作的?龍門不是個好地方啊…不是。”
沉默良久之后,艾路德靠在墻上,歪頭問著即使是在電梯里也保持著一個警官完美模樣的陳。
陳沒有扭頭,艾路德只是看著她的側臉。
“懲奸除惡,伸張正義。”
不解而又疑惑地眨眨眼,艾路德真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
“除此之外,龍門,還是我的家鄉。”
“這才說的通么。”
在心底通了口氣,艾路德捏捏拳頭,轉而問向入職的問題:“陳警司,我第一次來龍門...毫無經驗,直接讓我加入特別督查組,是不是太草率了?”
“你是覺得你那長達兩米的證書其中有做假?還是要我親自測測你能打多少個近衛局警員?別裝了,維多利亞皇家近衛學校有史以來天賦最高的學生,在校期間一人就能毆打五十多個畢業生...艾路德·切爾諾西,不妨和我說說...你來龍門的真正目的?”
陳轉頭盯著看起來毫無戰斗力的艾路德,她的臉上不僅有屬于警司的威嚴,還有那一絲沁入骨髓的森冷。
一個前半生都與龍門毫無瓜葛的維多利亞人,在畢業之后卻突然說要到龍門工作。
陳覺得這比詩懷雅不和她斗嘴還要令人驚奇。
“目的?”
艾路德嘴巴做成“O”型,片刻后,她目不轉睛地盯著陳,臉色嚴肅。
“陳警司...”
“你知道...你要知道...我有個孩子。”
她說到這里的時候嚴肅的臉色瞬間就崩了下來,她苦著臉,憂郁地低下頭:“孩子要到龍門找爸爸,所以...”
“我就陪她一起來了唄。”
此時此刻,在龍門貧民窟,某個正在閑逛的銀發少女打了個噴嚏。
.
..
...
陳也沒有想到,艾路德到龍門工作的理由…竟然...如此硬核。
“你今年幾歲?”
陳開口問道,面色復雜。
“十八,我女兒五歲了,現在丟在市區里讓她自己在找呢。”
“唉?”
即使是陳,也被艾路德清奇的腦回路給繞暈了。
“你把一個五歲的孩子單獨丟在在市區里???”
她就連“為什么艾路德才十八而女兒有五歲”這個問題都忽略掉了。
看見陳原本的敵意褪去,艾路德無奈說道:“我的女兒嗎,血統強大,完全不會被騙,更何況...”
“如果有人要染指我的小艾拉...嘿嘿。”
她無良的笑出了聲。
......
龍門外環。
“叔叔,怎么還沒到呀,我們要救人啊,怎么還沒趕到,會不會來不及了。”
一處人煙稀少的小巷子,金發的女孩穿著純白的連衣裙,五官精致,像極了艾路德。
她扯著一個有胡渣青年的衣角,聲音柔軟清脆,疑惑地問道。
“別急,馬上就到了。”
青年露出一絲帶著父愛的微笑,之前他看見了一個人迷茫晃在市區街頭的艾拉,出于對蘿莉的喜愛,他為開始這個蘿莉的安全擔憂。
然后用拙劣的謊言把她從市區騙到外環,想要多和這個可愛到爆炸的小蘿莉多待一會兒,之后再把她送到外環的近衛局分局讓那些條子幫她找媽媽。
這就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喂,這么好的貨色不和我們分享,你真是有點不夠兄弟啊,夏晚。”
驚訝與戲虐之聲回蕩在這個小巷子中,直到現在,青年才發現他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這里了。
“該死!”
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夏晚拉起艾拉的小手,想要從三米多高的墻上翻走。
區區三米多高的墻,對于他夏晚來說還是沒問題的。
“別急著走啊。”
另一道聲音響起,夏晚連忙抬頭,只見一根鐵棍在他眼中不斷放大...
不對!
他沒有遲疑,一把抱緊了艾拉,用背部硬接了這一棒
咔嚓!
夏晚疼得面色扭曲,他大概知道自己至少骨裂了,否則不可能帶來如此劇烈的痛感。
“跑!跟在我身后,我們沖出去!”
夏晚雙目血紅,回落到地面上時松開了艾拉,他咬牙忍住疼痛,狀若瘋狂地沖向通向大街的一處。
艾拉沒有明白到底發生了什么,但是她很聽話的跟在了夏晚的身后。
砰砰砰!
夏晚躲過兩根鐵棍,但是仍舊被鐵棍重擊在手臂上,他發出低吼,用盡一切手段想為艾拉打開一條逃生通道。
但是失敗了。
三個混混手持鈍器,而夏晚手無寸鐵,他也只是個普通混混罷了,面對這種實力上的絕對差距,是情緒再怎么激動也無法改變的。
渾身上下遭受重擊的夏晚痛苦地趴在地面上,他不甘地想要爬起,但是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微弱力量與撕裂的疼痛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
“渣滓…”
他抬頭,然后被一只粘著泥土的鞋子猛地踩到地面上。
鮮血流出。
疼痛使夏晚更加清醒。
“放過她...求求你們了…”
他在咳血,他在向這些往日最看不起的渣滓低頭請求。
只為讓他們發發根本不存在的善心放過小艾拉。
“你當我們是傻-逼嗎?放過她?就算我們不用,把她賣出去當女奴也是一大筆收入。”
就在此刻,一個軟軟糯糯的聲音傳入夏晚的耳中,卻讓他的眸光更加灰暗。
“對不起啊…是我害了你...”
“你們是壞人嗎?”
艾拉伸出手指,毫無威懾力地板著臉,質問著這些混混。
周圍寂靜瞬間,隨即沸反盈天。
“哈哈哈哈,她在說什么?壞人?”
“哈哈哈,他嗎的笑死老子了。”
...
笑聲與諷刺此起彼伏,除了夏晚,所有人都在譏諷著天真可愛純良的艾拉。
沒有得到回答,再加上剛剛那個對自己很好的叔叔被他們踩在腳底下。
艾拉...有些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