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真正的絕望比起來,還是不夠啊!”
無視老騎士那無語倫次的吼叫,言鳶在飛速后退,企圖躲開那一把看似沒有殺傷力的騎士劍。
內心的聲音在不斷告訴她,被這一把騎士劍刺中的話,一定會死。
沒有例外。
“后退不了...”
言鳶嘴角扯起一絲決絕,她停止后退,反而踩碎大地,和著水泥裂開的嘎吱聲與耳邊失溫的寒風捏拳迎上。
既然躲不開的話,那就在自己被殺死之前先把這個占據騎士軀殼的鬼東西殺死。
老騎士那一張充滿惡毒的蒼老臉頰越來越近,言鳶無視著身體每一處傳來的濃烈的死亡預感,拳上凝聚著即將化為液態的白火,對著這非人的存在揮拳而去。
叮~
輕柔的推力傳來,金屬交擊的清越聲響起,那必死的一劍沒有砍落,自己也沒有如愿以償的打爆那個老騎士的狗頭。
“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喜歡以命換命呢?”
黑鐮的主人不解地嘀咕一句,看著身上涌動白火,宛若神明在人間化身的言鳶,她嘆了口氣,對她告誡道:“趕快把那個鬼東西扔掉,不然同化了就不好了。”
言鳶趕快唯唯諾諾地點頭,連忙向后退去。
有人幫自己頂著還不好?她都感覺自己要上天了。
“好了...大人打架小孩子不要摻和進來喲!”
銀發的少女清了清嗓子,大吼一聲,然后她的右臂就因為支撐不住強大的力量斷開了。
用手指不太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臉頰,自己徒弟還在后面看著呢,這鬼東西是真的不給面子啊...
伊倫諾放下自己透明雨衣的兜帽,輕巧地后退一步,收起黑鐮,讓自己的手指被劍刃砍斷。
“這就是年關?”
伊倫諾充滿疑惑地注視著這一道傷口,上面綠色的毒液里蘊含著常人根本無法接受的扭曲惡意,她用另一個手指頭沾了一點,放進自己的嘴里。
“媽耶,檸檬味的,酸死了...話說年關應該不是在午夜才出來嗎?”
不再與被侵蝕的老騎士交手,伊倫諾對他吐了吐舌頭,然后轉身就跑。
“出來吧!涅槃的王者,永生不死的火焰,六翼之主...”
“打住!”
無奈的聲音響起,從無窮遠走來的庫蘭塔人的指尖燃起火苗,聽著伊倫諾給他強加上去的一大堆危險的頭銜,他額頭的青筋暴起,嘴角都快抽筋了。
“來了就好,你要的東西就在這里了,我先溜了。”
伊倫諾滿意地點頭,左手撈起馬上就要涼透了的拉,右手撈起意識幾近破碎的言鳶,雙腿邁動,人影一下就消失了。
當然是回到了自己的實驗室里。
關閉實驗室的大門,伊倫諾先把拉放在了臨時構造而成的手術臺上,盯著他空蕩蕩的手臂還有身上裂開的咒文,苦惱地打了個哈欠。
“你是仗著有我才這么浪的是吧?小子?”
伊倫諾已經開始調配一些手術需要的藥劑,今天早上才告訴他不要浪,沒想到一天還不到他又是這樣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還把身上的咒文弄得差點兒碎了。
拉傻笑著點頭。
“告訴你...這一次,可難辦嘍。”
就連伊倫諾也沒有想到,拉會這么瘋狂的往自己體內注入能量,簡直就是在懸崖邊上跳Hop,怎么這么不知死活的。
和以前的自己一樣。
拉臉上的笑容僵住,試探著問道:“那怎么辦?”
伊倫諾瞟了他一眼,冷哼出聲:“涼拌爆炒。”
“還有,不用擔心你那個小女朋友了,她死不了的。”
伊倫諾用一種“我已經看透你了”的目光盯著他,讓拉的血壓瞬間拉滿,一張臉都漲得通紅,這個女人怎么還污人清白的,他拉朝老天發誓,自己絕對沒有對這個出生入死的兄弟有半分非分之想,要是有...
轟!砰!
就好像大地斷裂的聲音傳來,劇烈的震動差一點兒讓拉魂歸天外,他再吐出一口血,把剛剛那半句話直接消化在胃里。
天知道他會不會真的被雷劈死。
“開始了?真激烈啊...年輕人的身體就是棒。”
伊倫諾感慨著,向后看了一眼已經昏迷的言鳶,似乎是確定她沒事之后開始專心對付起拉。
“老師...剛剛那個就是年關嗎?”
拉扭動兩下身體,按捺心中的不安,朝著伊倫諾問道。
“年關么...”
他看見伊倫諾咧開嘴角,雙手拿起了麻醉劑與鋸子、小錘子、長釘...
怎么看都像什么被關在醫院深處的瘋狂精神病醫生吧喂!
“那個東西要是年關的話就有鬼了。”
“那你剛剛還騙那個人說這是年關?!”
“哎呀,這種事不要講出來嘛,這怎么能叫騙呢?我自始至終都沒說過它是年關吧!”
只見伊倫諾不屑地撇嘴,對著老騎士作出厭惡的批判:“要是那種東西能成為年關,那我現在已經飛上天和太陽肩并肩了。”
拉忽然吐了口氣,對上伊倫諾那對神采奕奕的眸子。
他說:“我有一個請求。”
“說吧。”
拉閉起眼,道出自己的請求:“如果那個怪物沒有死的話,那么請老師你一定要殺死它。”
龍門的少年睜眼,他的聲音沉重,低頭說道。
“請一定。”
手拿醫療器械的伊倫諾忽然愣住了,就好像是第一天認識拉。
許久,銀發的少女勾起微笑,她上前一步,銀眸里展露的是濃郁的有趣與絕對的承諾。
她點頭,說:“我答應你了。”
得到老師的保證之后,拉便安心的合上眼...才怪啊!
“趕快把你手上的作案工具拿走啊!”
幽冷燈光的照耀下,錘子鋸子還有之前沒拿出來的螺絲刀都在伊倫諾的手掌上散發著可怖的寒意。
伊倫諾嘿嘿一笑,震聲道:“別動!讓我看看!”
拉撕心裂肺地大吼:“不要啊!”
“別廢話!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