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始終沒忘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可不是為了勝利或者剿滅叛軍而來,甚至相比他的目的,誰贏誰輸都不是那么重要。
林德下達了任務后,不在保持原來的位置,開始朝著城下移動,他并沒有什么好擔心的,作為先鋒部隊,只要他自己穿插過戰場,玩家死過來就行了。
連格里芬的旗幟都被他下令扔掉了。
作為一個中階職業者,殺穿大軍不可能,但是逃跑卻不是那么難,他拿出斗篷擋住自己過于閃耀的發色和華麗的衣飾,然后蒙頭跑趁著守護者對軍級別的影響,一路炸過去。
而此時戰場也十分配合,一道身影飄浮在空中,然后無形的聲波箭只穿破“獅鷲騎士”東倒西歪的身體,他們在獅鷲的哀嚎聲中從空中落下,幾乎不倒十秒,皇室守護者就在超凡者方面完成一面倒的秒殺。手機端一秒記住思路→m.slzww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而普通戰場則不同,聯合軍從自己方向受到的聲波更重,因此越靠后越安全的聯合軍,反而一直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站立。中央交戰的部分,叛軍的數只騎士團仗著更好的身體素質最先恢復,沒有了玩家的阻礙,騎士團抓住機會,一道集體沖鋒就沖散了聯合軍的最前線,他們所過之處,全是倒地不起還未恢復的聯合軍,竟然毫無阻礙的就直直沖到了最后,徹底刺穿了整個聯合軍。
聯合軍原本被偷襲士氣就不高,只是勉強在命令下僵持,雖然已方高階超凡者出現,但那強大的敵我不分很難有安全感,林德旗幟的倒塌,更令原本勉力支撐的軍官們開始心里打鼓,如果不是后面的士兵站不起來,也許已經開始逃跑。
隨時處于崩潰邊緣的聯合軍和中階超凡者出場被秒殺的叛軍。
雙方的優劣勢此刻一覽無遺。
林德抓緊時間跑到城墻角,城門早已關閉不可能進去,玩家陸續死到他身邊:
別說,小林牌移動復活點有點爽啊,完全不用自己動。
有點爽,不用動……我懷疑你在搞黃色。
剎車,快點搞定這個任務。
而大營那邊,聯合軍之所以還沒潰逃,完全是因為王子居然親征了!
說來也是皇室守護者不放心,他自認王子在他身邊,哪怕是戰場也比遠處更安全,明面當然不能用這個理由,好似不信任眾貴族,干脆就說成了王子親征。
王子都親征了其他貴族顯然更沒資格在大后方。
其中的爭吵堅持不必細談,公爵繼承人對親征的支持起到極大作用,菲碧也用一番文雅版的“我一個弱女子都敢,不敢就承認自己懦夫滾蛋”的發言,獲得不少贊同之士的贊許。
最終,當著五階守護者的面前,婉轉的否定被一一駁回,又無人敢直言拒絕,于是王子親征,才算穩住聯合軍的頹勢。
王子的影響力,對于玩家和林德是很難理解的,但是肉眼可見,聯合軍哪怕被殺穿也一瞬間歡呼的打起雞血,高呼著“殿下親征!”,而叛軍則下意識動搖。
“請務必拯救他,期待你們的凱旋。”
林德心下著急,卻還是穩重的分發道具,類似膠水,是一種有粘性的粘稠液體,涂在手腳可以保持一定粘性,讓玩家直接爬高墻,可謂裝蜘蛛俠的不二之選。
唯一的缺點就是無法清洗,只能靠時間自己失效,很不方便……對于可以復活的玩家幾乎等于沒有缺點。
林德看到了樹立皇室旗幟,守護者也到場了,那么和之前勉力支持的局勢就不同了,聯合軍一定會開始使用攻擊器具,包括守護者的威懾,帝都防御說不定下一秒就要亮起,到時候想爬墻都沒機會了。
果不其然,之前還平靜的城墻,突然射出一道長長拖著尾巴的紅色流星,飛向皇室旗幟所在之處。
如此巨大,觸及地面之時突然閃成一個紅色的沖天半圓,足足有幾百米大小,超亮整個戰場。
強光過后,差了那么一點,只是在旗幟前方形成一個燒焦的巨大圓形,別說原本的士兵,連樹枝和武器都看不到,面是漆黑的焦土和熾熱氣息,再無任何生存的存在,一陣風吹拂,皆是飛灰,洋洋灑灑落到眾人身。
那是生命和毀滅的灰塵。
顯然聯合軍也了解帝都法陣的攻擊范圍,雖然保持范圍不會傷及指揮和重要人士,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數道紅色流行,如同流星雨般摧毀著自己前方的軍隊,聯合軍再次士氣低迷起來。
這也是明明有皇室守護者,叛軍無一高階,聯合軍卻遲遲拿不下來帝都的原因這是三百年前以魔潮爆發為假想敵建設的最高超凡杰作。
哪怕現在只是普通形態,也不是一個高階職業可以撼動的。
至少林德就知道,這僅僅是帝都最外層的日常能力,只有皇室知道如何徹底啟動帝都,這并不是什么秘密,三百年前各家貴族礙于人類存亡之際,充斥著恐慌,在世界毀滅的假設下終于團結一致,獻出多年保存、數不盡的傳世珍寶和高階材料,底蘊大傷元氣之下不可能不記錄。
當時,無數天才共同的奇思妙想,數不盡的巧匠日夜不停,所有人才全力的支撐,大義和生存強迫式的投入,不可能再來一次的人物力,堆積成了帝國乃至人類最強至寶永不隕落的理想城。思路╭ァんττρs://ωωω.sしzωω.cΘмんττρs://м.sしzωω.cΘмヤ
這是一個大肆宣揚的神話,雖然并沒有一次真正啟動過,但依舊在那個黑暗年代,令無數人類保留了心底最微小的希望火種。
作為皇室到帝國乃至人類的神話,越是貴族,反而越是沒有攻破的信心,因此保持圍城,等待數年讓對方自行失去物資崩潰,也不單單是貴族狡猾偷懶,而是他們真的認為這是最好的辦法。
唯一的擔憂,就是皇后,眾人并不知道她是否知道啟動方式,叛軍就算抓到皇后,也會因此不輕易殺害,這是唯一的變數。
林德也不例外,他雖然第一次知道的時候,就心里吐槽過“所有號稱永不沉沒的船一定會沉沒,所有號稱永不隕落的城市一定會被攻破,好好的起個普通名字會怎樣,干嘛非要立這么大的flag。”
世界沒有“永不”,再堅固的城墻也抵不過人心破敗,最堅固的城堡往往從內部瓦解,這不就反過來了嘛,終于迎來了皇室攻打自家至寶的時刻。
只不過吐槽歸吐槽,林德也沒有攻破的信心,至少現在絕對不可能,他的目的僅僅是城頭旗桿掛著的麥肯錫。
并不是所有玩家,僅僅是部分靈巧高手,已經巧妙的保持著隱形不知道是哪個玩家的技能攀了城頭,但是帝都的日常防御也不是那么簡單可以突破的,玩家的身影一踏入城墻立即顯露!
城墻激烈的戰斗起來,林德用望遠鏡觀察著麥肯錫,他緊閉雙眼,渾身是傷,尤其胸口露出的部分,被恥辱的烙印著農奴的標記,手腳的筋被挑斷傷口無任何處理,只有孱弱難以察覺的呼吸顯示他還活著,腰間掛著個丑不拉幾的娃娃,在風中飄蕩,這一幕荒誕痛苦,看的林德心下難受又憤怒。
他無法設想麥肯錫的心情,不管是拷打時的心情,還是被當眾掛到旗幟,而前方明明能看到自己這邊的軍隊,卻無動于衷,所有貴族同僚、自己保護的君主、還有叛軍和聯合士兵,都能看到這位曾經位高權重之人最落魄的模樣,隨意的侮辱取笑……麥肯錫是多么傳統的人,他的驕傲自尊如此強烈,以至于林德一帶入設想他這幾天的場景就無法呼吸。
這是徹頭徹尾的羞恥,哪怕林德身為穿越人士,對于貴族也保持著表面的體面,這樣的規則一旦打破,幾乎必定是會被記錄在案,甚至成為時代的印記。
而聯合軍的貴族們,明明比林德更為清楚何為貴族的驕傲,也幾乎肯定是下意識的厭惡這種破壞規則的行徑,卻連一次試圖的救援也不曾嘗試……林德理智明白他們沒有義務,感情卻很難接受。
叛軍該死,聯合軍也不配贏。
你覺不覺得……小林這會突然好可怕。
呃、我都不敢看他,就覺得、好像要黑化了。
而另一邊,王子也拿著望眼鏡,原本自家軍隊被轟成飛灰也興致勃勃,突然就癟嘴哭了:“你們騙我!我看見麥肯錫了!他根本沒有去治病,他是不是死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麥肯錫活著,我不要他死!你們快派人去救他!”
眾人要不然默不作聲,要不然轉頭,守護者搖頭:“殿下,我必須保留力量,應對其他超凡者……”
王子任性的打斷了他的話:“我不,我是王子,你們難道不是應該聽我的嗎!我下令,你們立即去救麥肯錫!他是忠臣,不應該死!”
王子還扭頭看著菲碧:“你說你是我的家人,你還說自己和麥肯錫關系很好,是不可多得的朋友,難道也不同意我的意見?”
菲碧面對王子充滿敵意的淚光,猛然展顏一笑:“殿下您仔細看,那邊墻頭有人在打斗,就在麥肯錫下方,顯然有人在行動了,請務必不要著急,我的心情同您總是一致的。”
這句話驚動了所有貴族,他們用望眼鏡看向城頭,那華麗不似士兵的服飾是如此奪目,聯想起之前匯報的情況,他們立刻就認出:“萬佳族……是小格里芬男爵的追隨種族是吧。”
“我還真是沒聽聞過這個種族,他們……非常忠心嘛。”
“還非常特別,不知道那是小格里芬的能力還是種族能力……”
“你是指傳聞中的不死嗎?真是有意思。”
貴族們嘴交流著有意思,卻都死死盯著玩家的行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