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豆豆拿出他的武器——長管獵槍。
他雖然發明了一種專屬玩家的高攻職業,但遺憾的是,適用面非常狹窄。
什么意思?
就是其他地方沒槍啊!
要知道,目前為止,玩家傳送名為傳送,寫作“坐標重塑”,外號“死亡傳送”,原理是玩家復活時可選設定好的坐標,想也知道,玩家的復活就是純軀體,最多帶套外觀皮膚,物質類全都沒有。
這一點,實際上林德已經有初步解決方案了,就是有點費能量池,他打算用在主線獎勵上先勾引一波玩家,再慢慢放商城回收榮譽點,好讓玩家再次回想起當肝帝的青春。
因此武器越特別的職業就越陷入一種尷尬,傳送后現買武器都沒得買。
要是去個大城市主流武器尚算齊全,像玩家復刻的槍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其他地方壓根買不到。
你說一個好好的“神槍手”,去外地做任務,主要靠近戰肉搏——這合理嗎?!
此中艱辛,豆豆每次回想都能淚流滿面,偏偏他又愛浪,最喜歡往外面跑,壓根坐不住,要是硬實力打不過倒還好,但因為缺乏職業武器而戰斗力打折扣,就難受壞了。
尤其之前擂臺賽,他一個不回家的浪子趕回來時,名額已定,再加上平鋪的擂臺實際上并不利于他發揮,因此只能遺憾作罷,這會意外的有了機會,并且還不是“以和為貴”的兩國切磋,而是“事關尊嚴”的名譽之戰……這是什么神仙機會!哈哈他今天運氣超好,應該去贏點歡樂豆。
想到此,他就用槍管指向自己的恩人安德里亞斯,嬉笑的做了個砰的開槍姿勢,似情話又似威脅道:“在你心口開一槍。”
安德里亞斯不明動作中森森的愛,只聽言語光覺惡寒,單手在自己脖子做出劃過斬首模樣,一字一頓做口型道:“宰、了、你。”
就在豆豆打算撅回去時,那名騎士擋在兩人之間:“你還不配和閣下交流,等你活過去再說吧。”
豆豆哈哈大笑,媽耶,雖然不是第一次,但每次作為一個玩家被npc生命威脅,依舊好好笑哦:“小老弟,你這是威脅要下死手?”
騎士上下打量著相比較而言消瘦弱雞身材的豆豆,又看了看他奇怪的武器,和個有孔的草叉樣的,看上去就不鋒利,干脆給了他一個不屑解釋的眼神,翻身騎上飛鷹,故意讓飛鷹起飛時撲起大片灰塵:
“現在,給你一分鐘,開始逃跑吧。”
人類總是永恒的向往天空。
飛鷹的羽毛在空中落下,高大的騎士英姿颯爽,除了……“咳咳、咳,敬酒不吃吃罰酒咳,你丫絕對故意的、咳好沒素質,起步不穩扣分!擱我那,你這上去就得下來。”
豆豆壓根沒有帥氣的躲開這一類的演出,他原本還想走個惺惺相惜,兩只雄獅為何要為綿羊斗爭的劇本,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沒那份光明磊落、英勇善戰的氣質,雖然之前發言尚可,但看對方表現也知道大概沒戲。被撲了一臉灰后,他改變主意了。
亂我發型的——都得死。
豆豆露出一抹專屬老陰比的陰險冷笑,隨即轉身就往廢墟跑去。
之前就說了,海露半島沒有專門的競技場,因為貴,所以只有便宜待拆的地方,任玩家打斗,還能順便客串下人形爆破機。
原本眾人擂臺賽的地方,就是一個船族舊港口的待拆地點,專門找了地勢平緩沒遮攔的平地,其實非常利于飛行職業,視野一覽無遺。而對低防的“神槍手”卻算不上友好,因為實在太空曠了,幾乎沒有輾轉的空間。
但奈何,飛鷹騎士自覺高了一個位階,又是眾所周知大占優勢的飛行職業,因此專門給了豆豆準備時間,這原本只是一種對待獵物特意顯示的游刃有余。
此時,豆豆才不管默認的比試舞臺,他又沒吉利服蹲個屁的平原,作為一名老陰比,他的尊嚴就是一切為了贏,只要贏,就有尊嚴;只有贏,才有尊嚴。莽夫不配吃雞——以上皆是豆豆的個人想法。
玩家之前故意溜法師的“大氣”表演,也讓來客剛對場地提出質疑時,法師們就以中立的身份解釋了。
這要是玩家或者林德這么說,說不定對方還會糾纏,法師們來說明,倒是恰好令來客不好意思斤斤計較。
豆豆開著直播,因此玩家觀看不受場地變更的影響,林德本就隨時可以看玩家視角,于是就自告奮勇當了解說:“我來說明情況吧,迪奧先生……”豆豆的正式名稱為什么這么字面意義上的“吊”?
“他沒有進入屋內,作為小漁村的海邊港口,這里房屋本就不多,何況也被萬佳族拆得差不多了,他找了個墻角塌陷成三角形的地方躲了進去。”
豆豆這一跑,奠定了由空襲轉為巷戰的根基。
他甚至邊跑邊美滋滋的想:飛鷹騎士白送的優勢,實在太大了,這可真是個值得感謝的大傻帽啊。
藏到一個俯視很難觀察到的死角后,他把眼睛瞇起來,休息了。
林德閉嘴了,玩家們發出噓聲。
呂西安露出疑惑的眼神詢問著,林德能說什么呢……啊、這該死的、缺乏觀賞性的“尊嚴之戰”。
過了幾秒后,他問道:“你們想喝茶嗎?”
來客一頭霧水,以他們清楚知道飛鷹騎士實力的情況,自認為應該是激烈的速勝呀?看向空中,飛鷹騎士在繞圈徘徊,發生了什么?
這要是戰場,他們大概很快就能猜到發生了什么,可這場戰斗好歹事關尊嚴和侮辱,是主辱臣死的姿態,要不是身份不對等、安德里亞斯自知打不過,按理說該甩白手套的,這樣的戰斗,單純的原住民天經地義認為應是場正大光明的生死之戰。
林德覺得解說不能冷場,又自認沒長篇大論解釋老陰比戰術的能力,一邊讓珍去布置會場讓大家吃好喝好,一邊和新來客大講特講剛剛那位泰戈爾(猛虎細嗅薔薇)萬佳族,連勝三場,悍不畏死,以傷換傷,兇猛如名,倒是非常符合萬佳族平時在戰場上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兇狠形象。
因此原住民一時之間,是真沒想到,玩家的參差。
林德只覺得,自己為什么這么了解玩家?好煩哦,不想這么了解。
他剛剛的預感果然是對的,豆豆這類邪道玩家……正式場合打起掩護好累啊,這虧的是免費游戲,不然得加錢。
所以說,別看猛虎平時中二得不行,但他英雄式的中二非常符合帝國主旋律,這簡直就是為他量身定做的背景啊!
林德看了眼脖子往下耷拉,差點落枕驚醒的豆豆,忍不住對猛虎投了個“為什么不是你”的遺憾目光。
玩家中只有臨npc最近的沁櫻語注意到了,她記下這道“奇怪時機”的眼神,剛抬頭,呼吸硬生生停滯了一秒,眼前是斯伽雷不知何時轉過頭逼急的大臉:“呦徒弟,你挺關心林德領主嘛。”
“他、他……”沁櫻語沒忘記人設,低頭暗暗向林德投了個只有斯伽雷能看到的仇恨目光。
“噓。”斯伽雷一副關切的模樣道:“我理解,但是不行哦。”
沁櫻語真心實意問道:“為什么?”
“那當然是因為——”斯伽雷神色奇怪道:“你要是攻擊他,我會再也見不到親愛的徒弟你啊。”
這是說自己打不過林德?沁櫻語覺得他似有更深層的意思,卻又摸不著頭腦。
她、永遠的、討厭謎語人。
玩家的噓聲已經停止了,畢竟玩家的話題很難注意力集中三分鐘以上,林德講完,珍也安排好了桌椅茶果,他趕快喝口茶潤潤嗓子,也趁這個空擋想想,待會怎么不冷場。
就在此時,飛鷹騎士行動了。
作為飛行職業,他本身了解自己職業優缺點,如果是戰場上,飛鷹騎士們遇到這種戰術扔油瓶放火就行了,自有一套在實戰中成熟的應對策略,不過……一個騎士哪里好意思尊嚴之戰時帶油瓶火把啊!這家伙真的懂“尊嚴”這兩個字代表什么嗎?
誰能想到萬佳族嘴上說得好聽大氣,實際戰斗起來,戰術居然這么臟?!
不不不,其它玩家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超大聲劃清界限:哪怕是我們中,像豆豆這么臟的人都是超級稀有滴。
飛鷹騎士等不得,他的飛鷹飛行是有體力消耗的,怎么也沒辦法和以逸待勞的步兵比續航啊。
于是,他不得不顯露出原本留的后手,從飛鷹的側鞍中拿出一張強弓,拉弦,爆裂聲應聲而起,在地面掀起一片塌落。
“弓箭手雙修?”林德解說情況后評價道:“這倒是一個少見的組合。”
主要是高空強風中,坐騎是魔獸并沒有機器平穩,對于弓箭位階要求相當不俗才能發出有效射擊,還沒有飛機自動瞄準,大片轟炸吧,弓箭太累還不如做個快樂不費勁的空中縱火犯,并且弓箭本就是個需要長期練習的武器,這個組合幾乎只有對小隊或個人才有價值,總而言之,性價比有點低,對于原住民來說,還不如專修呢。
豆豆這才被吵醒,他原本打算再瞇一會,發現私聊里全是觀眾老爺們“打是親罵是愛”的愛意表白,不由得嘆氣,這群就愛看戲的人啊,也不替他考慮考慮,能安安穩穩打黑槍輕松獲勝有什么不好,非得場場看大片嗎?
知道為什么他選了墻角塌方成三角形的墻壁殘骸嗎——因為三角形最穩固啊!
小學數學學得就是這么好!
總之,他炸他的,能破壞掉這,估計也消耗差不多了,剛好趁機進攻。
都怪猛虎,打得太有觀賞性,搞得自己還得加班,哎你說他又不是主播,每次那么拼命干嘛,和同事比就算了,搞得自己現在還得和素人爭……雖然他打不過猛虎,難道他還騷不過猛虎嗎。
必須得用主播式的方法出奇制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