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倫見李淳執意要自己參加,問道:“那么你會答應他嗎?”
李淳笑著回答道:“不了解具體怎么的細節,我怎么知道?另外,我得和陳老板好好商討一下,畢竟這件事他也出了不少力。”
就在他出門的時候,他語氣隨意地對張麗說道:“這件事終究要結束,但我還是覺得太容易了。港區娛樂圈我們都見識過,那些人雖然如今已經成了沒牙的老虎,但他們會這么簡單被錢長江拉攏,我還是不相信。”
“你找人查查。”
張麗點點頭。李淳的提醒很及時,在場兩個人都意識到這個不協調點。
港區會通過秦雪峰(cāo)縱出那份“不成體統”的條約,就已經說明他們對這件事不是沒有訴求。
如今麗景卻表示秦雪峰會重新做出一份像樣的條約。
這說明港區已經接受了麗景的方案。
如果麗景想要漫天星接受,那么這份條約無疑會傾向京城娛樂圈,那么麗景是怎么讓港區接受的呢?
陳萬賢的遭遇足以說明,港區可不是束手就擒的人。
何博超體格粗壯,中等塊頭,五官黝黑,鼻梁如鷹勾,卻有一雙豆子般的黑眼睛,看起來十分憨厚。
陳萬賢在門口迎接他,領他走進自己的“住所”。
雖然已經接觸過幾次,但陳萬賢從不覺得這位社團大佬真的如他外表一樣無害。
昔(rì)在這個娛樂圈廝混的那些歲月,他見過,聽過太多這位大佬的故事。
而上次見面的“見面禮”更說明這位宣稱“洗心革面”的“老實人”并沒有忘記年輕的那些伎倆。
這是一位真正的危險人物。
所以港區推舉他負責談判。
大家坐下,自然要禮貌地寒暄幾句。
“陳先生住在這兒可舒心?”何博超說著粵語,陳萬賢聽著卻不費勁,這是當年在這兒混的必備技能。
“要是沒有門口那兩位兄弟,我想我會更舒心。”陳萬賢很有風度的說著笑話。
何博超果然哈哈大笑:“我們安排這兩位兄弟也是為陳先生好。現在港區很亂,陳先生還是注意點安全比較好。”
“可惜,我想會幾個朋友都沒有辦法。”陳萬賢嘆氣道。
“哦?”何博超把門口兩位負責“守衛”的兄弟喊進來,“陳先生想要會面,你們沒同意?”
“是。灣仔哥交代的。”其中一位老實交代的,“灣仔哥說,不要讓陳先生和外邊有太多接觸。”
“你去把灣仔那個爛B叫過來。”何博超面無表(qíng)。
很快,一位高壯的漢子走進房間。
“超哥好。”
“灣仔,我是怎么吩咐你的,你當著陳先生的面說清楚。”何博超淡淡說道。
那叫灣仔的漢子飛快瞥了一眼何博超,眨眨眼,很快回道:“超哥說,陳先生是貴客,有什么需求盡量滿足。”
“我有叫你不讓陳先生見客么?”
“沒有。”
“這么說這命令是你自己私自下的?”
“是。”
“你還記得幫規怎么說?”
“不聽命令,初犯者,掌十下。”
“那你去那邊打吧。”何博超指指敞開的門口。
那兒雖然沒有人,但這無疑仍是一種羞辱。
那叫灣仔的漢子毫不猶豫走到門口,當著所有人面跪下,啪啪開始扇起自己耳光。
何博超忽然怒喝道:“大點聲!”
他那嗜血的眼睛轉向陳萬賢,化成和風細雨,歉意道:“陳老板,是我疏忽啊,這灣仔平(rì)仗著我器重,野慣了。”
陳萬賢心中冷笑,他清楚這叫灣仔的馬仔怎么可能私下命令。
這道命令只能來自何博超。
如今這么說,既有給自己下馬威的意思,也有安撫自己的意思。
他瞧了一眼何博超,又瞧了瞧那跪在門口,重新扇自己的漢子,淡淡道:“沒事,這些老友下次再見面也不遲。”
何博超很滿意,開門見山地問道:“那么陳老板考慮清楚沒有?”
“有些可以答應,有些需要商量,還有些不行。”陳萬賢回答的很狡猾。
“哪些可以答應,哪些需要商量,哪些又不行?”何博超緊追不放。
“這些可以答應,這些需要商量,這些肯定不行。”
陳萬賢早有準備,將他和李淳幾個(rì)夜討論的新條約擺到桌面上。
何博超沒有接,這份協議他早就通過每(rì)的匯報知道個大概。
“陳先生,這份協議我們并不滿意。”他慢吞吞地說道,“如今(qíng)況有了一些新的變化,我想,我們可以先談談。”
新變化?陳萬賢眼角不(jìn)抽搐起來。
自從他來到港區,這位大佬就安排所有人隔絕了自己的消息,就連電視和報紙都不讓自己接觸。
而自己的房間更有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監聽。
這種形同軟(jìn)的生活并不會嚇到陳萬賢,但他一直都在擔心“新變化”出現。
何博超軟(jìn)自己其實是一件好事,這讓他知道港區并不是鐵板一塊,一定有一些人對陳萬賢所代表的京城娛樂圈更“親善”,想要盡快締約。
只有因為擔心自己會攪動風雨,何博超這位港區“教父”才會兩次都把自己軟(jìn)起來。
只要形勢不變,他和這位大佬總有辦法達成協議。
拖得越久,港區那些對自己“親善”的人一定會對何博超施加更大的壓力。就是那些中立的人,也會懷疑何博超是不是想要借此達成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所以當何博超吐出“新變化”三個字,陳萬賢心中立刻升起不好的預感。
“大概在半個月前,梅蘭獎剛結束不久的時候,其實還有一位使者從京城來見我。”
何博超說得很慢,似乎是在給陳萬賢思考的時間。
“他們提出了一些很有建設(性)的意見,當時我們因為尊敬李淳先生,所以便婉拒了他們的提議。”
“不過從后來看,他們并沒有放棄,而且說實話,做得很不錯。所以我們認真討論了他們的意見。”
“那是位相當有沖勁的年輕人,野心勃勃同時很有手腕,是一位很好的合作手段。”
何博超說到這兒卻沒繼續說下去,而是仿佛閑聊一般問道:“說起來,陳先生去年宣告退休,今年既然回來,怎么又和李淳先生混到一起。我們還以為你們已經反目。”
陳萬賢心中想著到底是哪位年輕人,口頭解釋道:“我們確實有些恩怨,但你知道的,生意就是生意。”
這句話讓何博超哈哈大笑。
“不錯,生意就是生意,那么陳先生,我們這兒有一樁大生意,你愿不愿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