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再向前二十里,就是松亭關了。”特種排里面負責偵查路線的芝麻從前面的道路分叉口趕了過來,向李大妮匯報。“那里儲存有我軍大量且重要的對敵前線物資,防守極為嚴密,我們還是繞道而行吧?”
李大妮皺著眉頭沉思了一會兒道:
“這樣也好,可以掩人耳目。不過,還有什么備用路線嘛?”
“有的,就從這里取道向北,繞過松亭關,然后向西南而行,穿過山林,我特意問過當地的村民,那邊有一條小道,可以直接通往到遼陽衛的前元大道。再順著大道一直向東就行了,應該會比我們原來的路線要多走一百里路。”
“一百里,那還好。”李大妮輕松道,“弟兄們,改道了啊!進山!”
一聲令下,全體特種排家丁默不作聲,齊齊改變了行進方向,進入了山林之中。對于常人來說,走上五十里山路簡直會要了他們的命,如果下了大雪那更加苦不堪言。可這對于特種排家丁來說簡直是家常便飯,毛集鄉的附近就是八公山,心狠手辣的連長李之弘給特種排家丁安排了野外生存和武裝越野的訓練項目,每個人只給兩個饅頭,一根肉條,一個裝滿水的水壺,其他什么補給都沒有。就這樣的條件,他們每個月都要有十天以上要在山里面演習,就算是暴雨大雪也照練不誤,所以他們早就練出了鐵腳板,背著沉重的行囊一天走上五十里山路就跟玩兒似的。
可即便如此,等他們繞過了松亭關,到達了正北方向的時候,太陽也快落山了。李大妮正要下達就地扎營的命令,突然前方芝麻傳來了三短一長的狼嚎,頓時變了臉色。
前方有人,而且還不少!
“老猴兒,小貓兒,占領左側制高點;黑貓,大鵝,占領右側制高點;耗子,注意后方;刺刀,狗蛋,麻雀,到前面去偵查,如果芝麻陷入了危險,就接應他回來。其余人,按照小組分散開來,就地尋找掩體,保持警惕,準備戰斗!”
特種排紛紛按照命令進行了相應戰前準備,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氛,但在特種排家丁心中,這種緊張也是因為即將作戰而自然產生的,絕不是害怕,而是激動和興奮。
過了一會兒,前方傳來了沙沙的聲音,聽起來極為穩健,卻又非常輕巧,芝麻安全無恙回來了。
“排長,前面有一個營地,看樣子得有二十多人。他們好像在是保護著什么重要的東西,四周還放了崗哨,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東西,看起來就像”
芝麻有些猶豫和遲疑,李大妮皺了皺眉頭道:
“你只管說,像是什么東西?”
“像是咱們的飛球!”
“飛球?”
“對!”
這下有些麻煩了。
李大妮的眉頭又皺了起來,幾乎皺成了一個麻花。飛球鐵定是連長一手弄出來的,而且雖然交付給了明軍,但可是都在霍山大本營呢。而且就算前面那些人是軍隊的人,為何要在這山林之中?道路也不通暢,運送物資啥的也是耗費極大啊!
這伙人肯定有問題!而且,很有可能不是軍隊的人!
既然不是軍隊的人,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了:納哈出的人!
而且這里又離著松亭關如此之近,萬一
李大妮恍然大悟,應該是間諜偷到了制作熱氣球的秘密,然后準備夜襲松亭關,燒毀那足夠二十萬大軍人吃馬嚼的糧草!
而且他們既然能夠偷到熱氣球的秘密,那說不定手榴彈和燃燒彈也能偷到!如果是那樣的話,可就糟了!
李大妮呼出一口氣,淡定道:
“弟兄們,這伙賊人來者不善,雖然不是我們的責任,但我軍糧草危機就在眼前,可不能讓這伙賊人給破壞了!所以我命令,特種排全體出動,干凈利落消滅掉這伙賊人,注意留下活口。為避免麻煩,盡量不要用槍。天黑前,解決戰斗!然后就在他們的營地歇息”
謝林渠感覺自己真的是倒了血霉了。
好不容易聯系上隱藏在守護糧草大軍中的陳茂陳百戶,約定好了在后日晚舉火為號,為熱氣球空襲標明并指引位置。可等到自己第二天回營地查看,卻發現滿地的鮮血和橫七豎八的木頭,羅三林等人不見了,自己費盡心血從關外運送進來的熱氣球也都不見了。
羅三林叛逃?
應該不會,那就只有可能是被人偷襲了。
可到底是什么人呢?
還沒等自己想清楚,急速趕來的腳步聲就告訴自己,有人在守株待兔!是以他急忙后撤,發現無論怎樣都躲不掉之后,匆忙之中還甩出了一個煙霧彈,順利逃出生天。
而且這個追趕自己的人的手法,好像還有那么一絲熟悉。可究竟是哪里熟悉,自己卻不得而知。
他媽的!功敗垂成啊!
謝林渠心里暗罵了一聲,這回偷雞不成蝕把米,不但損失了蘇赫巴魯布在關內的重要聯絡暗樁,羅三林,還丟掉了自己的內線。雖然,那個內線本來就是用來犧牲掉的,可那畢竟是建立在自己偷襲得手的情況下。現在自己沒有熱氣球,卻還要白白喪失相社布在前線的為數不多的人手,以后再想搞個行動,可就難了。
如今之際,要怎么辦呢?
謝林渠陷入了沉思,他想到自己這半年多來的經歷,真是哭都哭不出來啊!都怪那個小子,是他,是他壞了自己的大事!
“老子一定要將你碎尸萬段,方可解我心頭之恨!”謝林渠憤憤地說道。
“哦?你要將誰碎尸萬段啊?”一個嬉笑的聲音猛然從背后傳來。
謝林渠大驚失色,下意識抽出腰間匕首就要回擊,卻被一記重拳擊倒在地。他痛苦地呻吟了一聲,爬起來,卻看著一位俊美少年正拿著一把手銃笑吟吟地對著自己。
“謝林渠,是吧?果然是你,多日不見,謝老先生可好啊?”李大妮微微一笑。
謝林渠仰天長嘆:
“罷了,我還想是誰呢,手法如此熟悉,原來是那小子的人,這一把我輸得不虧。落在了你的手里,要怎么辦,任你發落了。”
“謝先生真是一個識時務之人啊!”李大妮贊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廢話多說。給你兩個選擇,第一,跟我們合作,我們留你一條性命,作為報答,你要告訴我關于相社的所有情報。”
“直接說第二條吧,我跟著公爺那么多年,他對我有知遇之恩,雖然我叛出了相社,但并沒有做過對不起他的事情,他也一樣,沒派人追殺我,雖然他有別的原因。所以相社的情報我是不可能跟你說的。”
“好,謝先生不愧是有情有義之人,在下佩服。那么,就只有第二個選擇了,也不難,把我們帶出關,安置到納哈出那邊。雖然不知道謝先生在遼東的地位,但應該不低,想必這些事情難不倒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