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不出成績的老師，最差的可能是被分配到高二或者高一教課，稍微差一點的可能就是原地踏步，根本不可能被分配到排名靠前的班級。
教學水平高的老師，則一直教著排名前幾的班級，成績始終很好。
漸漸地，高二升高三分班以后的學生和老師，都被卷入了這種循環中。
當然，除了用教學水平來分配班級，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像陳浩這種，得罪了校長或者其他管理層人物的老師們，也有可能被分配到排名比較差的班級。
要不是教導主任梁寬告訴陳浩，陳浩也不會這么確信地把矛頭指向校長。
他不確定其他幾位代課究竟是因為哪種原因被分配過來的，所以想要了解一下這幾位戰友具體是個什么情況。
今天是周一，25班下午的前兩節課是物理課，后兩節是生物課，陳浩吃完飯后回到辦公室里等著，在物理課快下課的時候才走過去。
下課后，物理考試曹雪峰站在教室里整理著教案，陳浩走進去后跟曹雪峰說道：“曹老師好，下節課我想來聽聽課，可以嗎？”
曹雪峰見到陳浩這個光頭的樣子就覺得別扭，只不過礙于面子問題沒有說什么，對著陳浩點了點頭。
陳浩搬著講臺旁邊的凳子往后后排走的時候，發現有些學生此時正趴在桌子上睡覺，有些學生則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討論著什么，在他們看到陳浩往后走的時候，紛紛散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裝看起了書。
謝志勇和周曉涵幾個人顯得比較熱情，都跟陳浩問了聲好。
陳浩來到最后一排，坐在了段瑞位置旁邊，段瑞沒有在教室里呆著，陳浩也沒看到他在走廊里，估摸著應該是去上廁所了。
上課的鈴聲響起后，外面的同學才匆匆忙忙跑回來，在大家看到陳浩坐在最后一排的時候，臉色都顯得有些尷尬。
尤其是段瑞，看到陳浩坐在他旁邊的時候臉色更加地不自然。
“老師好。”段瑞點了個頭后坐回到了座位上，從書里面翻出來物理卷子擺在了桌上。
“吸煙了？”
段瑞給陳浩打招呼的時候，陳浩從他的口氣中嗅出了煙味。
禁止吸煙是學校的明文規定，一經發現就會通報批評并且通知家長。
知道了段瑞吸煙，陳浩又想起了他上高中時候的經歷，那段時間他的學習壓力很大，剛好宿舍里有一個舍友也吸煙，然后整個宿舍就逐漸開始吸了起來。
他在高中的時候吸煙的次數不多，而且基本上是在宿舍里吸，所以從來也沒被老師逮到過。
真正讓他吸煙上癮的是上大學之后了，在他大學畢業以后進入私高以后，面臨著轉正壓力的他吸煙的次數也在增長，直到發現得了肺癌之后才徹底戒掉。
他看到正在上高中的段瑞也吸煙了，仿佛就是看到了當年的他。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成績，當年的他學習成績數于中等靠上，這樣的成績讓他跟優秀的學生能玩兒到一起，也能跟成績不太好的學生打成一片。
“下課得找他談談了。”陳浩這樣想著，他不想看到段瑞以后步他的后塵。
“咱們接著上節課的題來講，用30cm的細線將質量為4×10-3kg的帶點小球P懸掛在0點，當空間有方向為水平向右，大小為1×104N/C的勻強電場時...”曹雪峰在講臺上講著，臺下只有一半左右的人在認真聽著課，那些在睡覺的學生依舊在睡覺，剩下的一些學生則在低著頭看書。
“上數學課的時候不是這樣子的，中午按理說也有午休，為什么有些同學還是在睡覺？”陳浩發現學生們這樣的狀態，心里面開始擔憂起來。
這樣的發現讓他進一步地了解到了班級的情況，也讓他直到了為什么很多老師不喜歡教差生班。
差生們在上課的時候不搗亂，但真正能好好聽課的差生少之又少。
剛剛接手一個新的班集體時，老師們大多會對學生們一視同仁。
然而，隨著優等生和差生逐漸顯露出來，大部分老師就會把精力集中在邊緣生和優等生身上，因為這些學生會給老師帶來成績上的反饋。
反觀差等生，有些老師剛開始時候還會苦口婆心地勸說，在勸說無果后就變成了恨鐵不成鋼的氣氛，直到最后變成對差生無感。
只要他們上課不搗亂，不影響其他同學的學習，那就不管，相當于放棄了差生。
陳浩看著講臺上的曹雪峰，又看看講臺下的這群學生，大概知道曹雪峰屬于那種不在意差生的老師。
曹雪峰就那樣在上面講著課，語氣上聽不出起伏，該講的知識點都講了，只不過沒有去管下面的學生聽懂沒有。
這樣的講課方式讓陳浩覺得就像是在面對著鏡頭講課，沒有人給他反饋，他也沒有想著底下的學生能反饋些什么，似乎大家扮演好各自的角色就算完成了任務。
從上課開始，陳浩就逐漸寒了心，看到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老師，讓他覺得臺上之人根本配不上老師二字。
他沒有當場制止曹雪峰只是想看看曹雪峰會不會為了那少部分認真聽講的學生而耐心地講課，只不過最后還是讓他失望了。
曹雪峰這種講課形式沒有問題，試卷上的題也一個一個進行了講解，換成不明情況的外人來看，可能覺得他很敬業，甚至可能覺得是這幫學生不爭氣。
一個巴掌拍不響。
陳浩覺得學生的學習成績與學生本人和老師教學都有關系，學生固然理解能力弱，學習不用功，但著并不是老師放棄差生的理由。
下課鈴聲響起后，曹雪峰問班里有沒有人想當物理課代表，只可惜問了半天卻沒人回應他，最后他則隨意點了一名學生當物理課代表，但看樣子那個學生似乎不太情愿，只不過礙于他的話只能接下了這活兒。
給物理課代表交代了一些事情后，曹雪峰就收拾好東西就走出了教室。
陳浩見他說也不跟他說一聲就走，眉頭鎖起，臉色也不太好，把凳子放回原位之后就跟著他出了教室：“曹老師，先別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