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春院,作為一個銷金窯,其后怎會沒人。
西直市城,大大小小衙門數百,官員數千。
從頂級官員,到小府衙門的小吏,他們除來自己固定的俸祿之外,都多多少少得有著額外的外快來源。
一家客棧,一座酒樓,甚至于一間茶坊,都有屬于自己的身后保護神。
這是千古不變的一個潛規則,也是雙方能夠立足的根本。
怡春院背后之人,就是西直市城刑局的巡城司司長陳耀光。
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官員,每天除了上衙、放衙之外,大多數官員無非就是吃喝玩樂,累了乏了盡興之后,才會回府歇息。
這個時間點,陳耀光,正在一座他常待的戲院,聽著戲曲。
聽戲,是他最大的愛好之一。
正當他坐在雅間之內,聽著戲劇,跟著那鑼鼓‘鏘鏘’之聲,搖頭晃腦之時,一陣腳步聲,從門外傳來,頓時打斷了他的興致,讓他停下了,那放蕩不羈的腦袋。
“何事?”
看到是怡春院的老鴇,陳耀光打心眼里厭惡。
雖然這怡春院是自己手中,最大的財源之一,但對于這些久經窯場的老鴇,陳耀光覺得她們非常之臟,難以親近。
也許這也和他的潔癖有關。
老鴇跪拜于地:“陳爺,院里有人鬧事。”
聽到這里,陳耀光也是一陣皺眉。
“何人?”
怡春院作為一個煙花酒局之地,意氣之爭、爛酒之涂,肯定時有發生。
“奴婢不知,不過那人,年紀雖輕,口氣卻不小,應該某位府里的公子。”
聽到這里,陳耀光重嘆一氣。
“如此簡潔之事,來煩我做甚!”
“自行去找府里管家支取一名貼即可,勿再多言。”
名貼,是一個有地位,或者有身份之人,才會使用的東西,帖子上的內容也很簡單。
就一個名字,外加自己身份,或者沾親之人的身份。
就是這么一小張帖子,往往在很多時候,可以代表其主的身份或者地位。
不管是拜會某人,或者要傳達什么事情,見貼如見其人。
“是,是是,奴婢告退。”
這就是這老鴇所渴望的結果。
她們怡春院在外人看來風風光光,其實則是夾縫求生!
每日不知多少達官貴人進院消金,每一個她們都得小心翼翼都去對待,不敢偏執。
對于陳耀光的厭惡,老鴇必須得當成沒看到,也必須不能放到心里去。
一件事情,如果放進心里了,那么,總會有從嘴里流露出來的一天。
普通老百姓也許對為官者,只有心存畏懼,其他的一無所知。
只有她們這些和官員掛鉤的人,才知道為官者,到底有多大的權勢,這權勢又能如何。
就在這老鴇拿到名帖之時,怡春院內,拍賣也接近了尾聲。
此刻,臺上的秋媽媽,已經汗流浹背。
之前臺上,一共二十多位普通的姑娘,已經全部被二樓天字一號的客人房拍下。
其中甚至發生了一些小插曲。
有另外的顧客看不順眼,二樓天字房的客人一直獨占拍賣。
也曾出價高于一百兩。
可那二樓的貴客,直接碾壓啊。
沒錯,就是碾壓,你超過一百兩,二樓的貴客,直接出價一千兩。
甚至還遣人,眾目睽睽之下,將那另外出價之人給毆打了一頓。
“繼續,愣著干嘛!”
吳壹壹站在二樓窗戶,面無表情朝一樓臺上的秋媽媽喊道。
接下來,就輪到臺上最后的一個姑娘李媛了!
可面對來勢洶洶的二樓貴賓,秋媽媽心中沒譜啊。
做她們這樣,是誰都要服侍好,又誰都不能得罪。
難!
現在這情況,無非是自己偏袒預留了李媛的貴客,而得罪了二樓的另一位貴客。
拍吧,可之前已經出錢,預留了李媛的貴客,也已經坐到了三樓的窗邊,留意著情況。
如果最后真的讓二樓貴客出價,拍下了李媛,那他們怡春院就兩頭難做了。
不拍吧,瞧瞧這場內場外,數量不少對二樓那壯漢恭恭敬敬的,一看就是軍伍出身,穿著簡裝的壯漢們,恐怕也不好對付啊。
此刻,一樓中,大部分普通人群,看見這怡春院內微妙的情況,都一個個腳底抹油,煞有其事的,離開了怡春院,躲到花園四周,朝里面偷瞄著。
還有一部分,自仗家勢,或者膽子大的人群,在穩坐在一樓。
“拍!不要讓我說第三次!”
“不然,后果你承擔不起!”
看到臺上秋媽媽舉棋不定,吳壹壹再次朗聲提醒。
“是,是是!”
秋媽媽苦喪著臉,對著吳壹壹點頭。
回過頭,看著那明艷動人的李媛,秋媽媽重重的嘆了口氣。
紅顏禍水啊!
做這行這么多年,本該知道這個道理的。
可利益熏心,為了擴大自己院子的名氣,幾大管事們,都沒有考慮到其他后果。
“接下來……”
……
“慢!”
一聲帶著怒氣高昂之聲,從門口傳進。
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件麻灰儒服,個子高大,卻是滿臉怒氣,火冒三丈之人,帶著數十巡捕沖進了一樓。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巡城司司長陳耀光。
之前這怡春院遣人尋助自己,本以為自己的名帖就已經能夠解決事情了。
誰知,怡春院居然被一群丘八封鎖,連拿著自己名帖的老鴇都進不去,直接被人轟開。
這可真的激怒了陳耀光。
他到要看看,是誰家的公子,如此無法無天!
哪怕是自己頭上的廳長副廳長家的公子,他今天都要代之教育一番!
雖說廳長們,都是他的上司,可如此欺辱他,于情于理,他都能站得住腳。
官場有官員自己的規則,但不代表官員的兒子也在其中。
“拜見大人!”
“拜見大人!”
一樓中所有人都躬身問好于陳耀光,只有吳維寧的軍士們,不為所動。
臺上的秋媽媽,在行禮之中,不動聲色做了個小動作,指向上方。
“本官接到秘舉,此地有人目無法紀,惹是生非。”
“是誰!”
二樓天字一號房,吳維寧此刻終于再次出現在窗戶之中。
此時的他,雙手撐在窗邊,看著底下官員看向自己,吳維寧便對他昂了昂頭:“看我干嘛?這世上有錢還不能花?”
聽到這青年如此幼稚的話語,陳耀光氣不打一處來。
“小子!你是哪個府邸的!如此不通世事!”
“在本官轄區類,膽敢如此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所謂養不教,父之過!今日,我就代你父母,懲教你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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