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夜靈以為天瞳是不愿意告訴她吧,夜靈也不好繼續勉強。
“要是沒有什么事情的話,那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晚安。”
“夜靈……”
夜靈嫣然一笑,從天瞳身邊離開。
為了阻止她,天瞳下意識地伸出手。
可是,夜靈沒有看到,她的身影正快速地從他眼前離去。
這樣真的好嗎?
望著夜靈逐漸走向房門的背影,天瞳的內心開始劇烈動搖起來。
他知道,如果錯過現在的機會,那就再也沒有辦法后悔了。
哪怕做了對不起別人的事情也無所謂,因為對現在的天瞳來說,夜靈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
內疚、自責,痛苦與悲傷。
不斷在他內心糾葛。
終于,忍無可忍的天瞳突然撲向了夜靈。
“夜靈!”
天瞳突然用力抓住夜靈,從背后緊緊把她攏在懷里。
“誒……?天瞳……你、你這是?”
夜靈被天瞳這粗暴的舉動給嚇了一跳。
她稍微反抗一下,就沒有繼續抵抗了,任由天瞳把臉埋進了她的長發里。
好香的味道。
她的體溫,她的心跳,這些天瞳都能夠感受到。
同樣的,天瞳自己的動搖也傳遞給了夜靈。
夜靈轉過臉,吃驚地看著天瞳那害怕到發抖的手臂。
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輕輕轉過身,環抱住天瞳的后背。
“怎么了?”
她溫柔地問。
這柔軟的話語,輕易將天瞳筑起的心墻所擊垮。
天瞳非常丟臉的、不爭氣的把自己軟弱的一面展現給夜靈。
“夜靈,我們逃走吧。”
“逃走……?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都好,只要我們兩個能夠在一起就行了。”
“可是,伊莉絲她們……”
夜靈驚訝地挑起眉毛,她的臉上交織著困惑與愕然。
這是當然的,天瞳突然就想要帶夜靈逃走。
“不可能贏得了蓮業的!就算能贏,我也無法保證我們都能夠平安歸來。我以為我很勇敢,其實我錯了。今天看到夜靈受傷的時候,我非常害怕,我現在才明白,我已經不能失去你了,我想要跟你永遠在一起。
所以說……跟我逃走吧。既然伊莉絲執意要跟蓮業戰斗,那就隨她去吧。我們沒有義務要打倒一個不可能戰勝的怪物!”
伊莉絲要跟蓮業戰斗。
而天瞳作為當初伊莉絲救了自己的回報,要幫助伊莉絲打倒蓮業。
如果是以前的話,天瞳一定能夠毫不迷茫地接受吧。
可是……
現在已經不同了。
天瞳有了夜靈。
無論是夜靈死去,還是自己死去,只要是會讓他們兩人分開的事情,天瞳都無法接受。
正如同天瞳昨晚所擔憂的那樣,自己有了喜歡的人以后,變得懦弱起來,開始畏懼死亡……
“夜靈,跟我一起離開好不好?”
天瞳聲音顫抖的再一次懇求道。
他不敢看夜靈的臉。
一直正義感很強的夜靈,現在一定很鄙視自己。
自己居然因為怕死,想要臨走脫逃。
“好的……”
“夜靈?”
對話朝著天瞳預想之外的方向發展,讓天瞳呆住了。
夜靈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
她同樣用力抓緊天瞳,身體輕微的顫抖傳遞過來。
仔細一看,夜靈的表情仿佛要哭出來一般,楚楚可憐。
“我的心情也是一樣的。明明知道這么做是不可以的,要是放著蓮業不管,一定會有很多無辜的人死去。可是,可是……我一想到天瞳可能會受傷,我…我…我就……這樣的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沒關系!我們就這樣逃走吧,誰也沒有資格責怪我們的。哪個家伙敢對我們指手畫腳,那就讓他自己去對付蓮業!”
天瞳激動地說著,更加用力地抱緊了她。
兩人就像是為了尋找依靠一樣,緊緊地抱住對方的身體。
天瞳知道,自己在叫住夜靈的那一刻就已經背叛了伊莉絲。
“不能被伊莉絲發現吧?”夜靈在他耳邊輕聲說。
“是的,還有小月也不能告訴她。我去叫醒天音,我們三人一起離開這里。”
“嗯……”
夜靈輕輕點下頭。
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的臉上多少有些愧疚。
誰也沒有想到,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跟伊莉絲不辭而別。
但天瞳已經決定了。
蓮業今后做什么,都與他沒有任何關系。
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有一點力量,但也僅僅是夜靈的保護者罷了。
打倒蓮業本來就不是他的義務。
更何況,蓮業現在是一個誰也無法打倒的怪物!
天瞳叫醒天音后,帶著她們從窗口逃走了。
他們才來這里沒多久,所以收拾行李并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
自然也沒有驚動伊莉絲和小月。
寒冷的空氣刺痛了皮膚,天上烏云密集,不見星辰。只有泛黃的燈光照亮街道,四處傳來風吹動落葉的沙沙聲。
天音背著行李,眼神黯淡地回望著街道:
“我們就這樣離開了,真的好嗎?”
“不知道。不過,伊莉絲一定會大發雷霆。畢竟我曾經答應過,會幫助她打倒蓮業。”
“我們離開以后,伊莉絲還會去對付蓮業嗎?”
“會的。”
“誒?真的假的?!”
天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伊莉絲不可能不知道,現在的蓮業實力有多么恐怖。
但天瞳很肯定地說:“她一定會的,她就是這樣一個執著的人。”
“那么,我們再也見不到伊莉絲和小月了吧。”
“嗯……”
空氣就此陷入沉默。
只剩下腳步在地面走動的聲音。
像是為了轉移這樣沉重的話題,夜靈問道:
“我們要去哪里?”
“呃……現在這個時間,可以選擇的交通工具也不多了。不過,高鐵的話深夜應該還有,總之先去附近的城市吧。”
天瞳這樣說著,在前方走過轉角的時候,突然頓下腳步。
寒氣透過衣服在皮膚上攀爬的感覺,令天瞳渾身豎起寒毛。
當看到豎立在前方的那道人影時,夜靈和天音的呼吸也一并屏住了。
在冷冽的寒風中,金色的長發飄揚著。
伊莉絲就站在那里,咬牙切齒地瞪緊著他們。
天瞳感覺眼前一黑,仿佛是碰上追殺他們的殺人魔一樣,頓時全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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