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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靈，你看得出對方用的是什么術式嗎？”天瞳抬頭凝視天上的人影。
夜靈搖搖頭。“只有剛才那么一下，很難作出判斷。不過，大概率是幻象之類的東西……”她的語氣不怎么肯定。
“那就只能靠近身戰來確認了！”
天瞳的腳掌猛力往地面一跺，背后的翅膀展開。他的身體立即像火箭一般噴射出去，一瞬間來到老人面前。
“喝！”
天瞳不給對方任何機會，手中的火焰纏繞在劍刃上，伴隨刀刃的斬擊，火光瞬間掃向老頭。
“真是驚人的速度。沒想到，魔眼的火焰還有這樣的用法，這也難怪你能夠擊敗零了。不過，老夫我也沒這么簡單。”
老頭臉上掛著游刃有余的笑容。他的身影只是晃了下，便以毫米之差躲過天瞳的斬擊。
……被躲開了？！
天瞳吃了一驚。
他的白刃立刻轉回來，并以一口氣的氣勢打出數道連擊。
老人依舊躲開了。
天瞳毫無破綻的連擊，已經完全被對方看透。
老頭的動作雖然看著很遲鈍，但是在實際交手后，天瞳才明白對方的反應究竟有多么迅速。
“那么──”
剎那間，天瞳的身影消失了。
白刃的火光從右側砍來。
為了躲避這樣的攻擊，老頭的身影稍微往左移動了一步。
如果像之前那樣的話，天瞳的攻擊肯定會被他躲過吧。
但事實上，這是天瞳的假動作。目的就是為了把對方引誘到自己想要的方向。
“咕……！”
等老頭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天瞳狠狠揮出豎斬，從劍刃上掃出的火焰，將老人的身體一分為二。
“到手了？”
天瞳是這樣認為的。
包括在旁邊緊張觀戰的天音和夜靈，也認為天瞳以壓倒性的實力取得了勝利。
可是，從刃上傳來的觸感卻告訴天瞳，他并沒有砍中目標。
霎時間，一陣蟻爬般的寒意涌上天瞳的后背。
“哈哈哈，大意了吧。”
刀刃劃過的同時，老人被斬斷的身體，竟奇跡般的縫合在一起。他抓住天瞳的破綻，豎起手里的拐杖，朝天瞳的脖子擊去。
“不好！”
天瞳現在的這個角度，顯然來不及把劍刃抽回來防御。
眼看著，木杖即將要觸及天瞳的脖子時，天瞳的翅膀忽然一振，老人的木杖恰好從天瞳的臉邊劃過。
好險！
不過……很奇怪。
按理說，只要是異能者揮出的拳頭，都可以輕易打出破風聲。
可是，拐杖從天瞳臉邊掃過的時候，天瞳竟完全感受不到風的流動。
天瞳正感到詫異時，他的耳朵就聽到了風嘯聲，緊接著，一股沉重的沖擊落入他的脖子。
“什么……！”
天瞳明明躲開了攻擊，為什么會……
意識瞬間墮入黑暗。
并沒有覺得多痛。
但身體好像遭到了電擊，令天瞳陷入短暫的昏迷。
這對于還在飛行的異能者來說，是相當危險的事情。
背后的翅膀消失了。
身體直接墜落下去。
天瞳的下方不是地面，而是被黑色黏液填滿的茫茫大海。
“天瞳──！”
夜靈的尖叫聲令天瞳猛地回過神來。
當看到黑海離自己眼前只剩下半米的距離，天瞳頓時驚出一身的汗水。
他急忙操控起火焰，帶身體從海面上逃離，重新回到原先站立的地方。
“天瞳，你沒事吧？”
夜靈和天音著急的圍上來，天瞳卻推開了她們的手，滿臉都是不甘：
“沒事，這種程度攻擊傷不了我。不過，這老頭的招式屬實詭異。”
“到底怎么回事呀！？哥，你明明砍到了他，他卻什么事都沒有。而他的攻擊，你卻無法躲開。”
“果然是幻術吧……”夜靈斷言。
“我覺得不是幻術。”天瞳憤憤瞪著頭頂上的老頭，“他應該是用了什么小把戲，想要拖住我們。”
“天瞳，要不我跟你一起上？”夜靈側過臉。
“不，如果不破解這個老頭的把戲，不管幾個人上都沒有意義。你們繼續留在這保護夜博士，找機會支援我就好。”
“我知道了。但是天瞳，你千萬要小心！”
夜靈眼中帶著急切和憂慮。
天瞳雖然在實力上遠遠強于對方，但是也缺乏在空中戰斗的經驗。再加上老人那詭異的招術，天瞳想要短時間內取得勝利并不容易。
“嘿嘿嘿，怎么了？”
看到遲遲沒有作出行動的他們，老頭在天上怪笑著：
“不敢上來對付老夫了？我是無所謂，不過再這樣下去，你們都得跟我一起被demon所吞沒。”
“少在那得意了！我這就把你那張嘴臉給撕爛！”
伴隨著怒吼，天瞳像子彈一般直沖而去。
但老人完全沒有露出膽怯，他的身影一晃，便輕松躲過天瞳的撞擊。
天瞳的視線追著老人，順勢一個回旋，把劍掃到了背后……
很奇怪。
為什么這個老頭一直在躲避，從來不主動攻擊或者是防御呢？
是他獨特的戰斗風格，還是說有什么原因令他不得不這么做？
天瞳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洞出冷光，在雙手握住劍柄的那一瞬間，反射著寒光的刀鋒上，一口氣橫砍出三道光影。
老人搖擺的身影，躲過了其中兩道橫斬，但最后的那一劍他顯然沒有躲開。
如電光火石般的一劍，在老人的胸膛前劃出一道巨大的裂口。
但跟剛才那樣，天瞳的斬擊沒有任何效果。老人的身體只是像云煙一般，很自然的鏈接回來。
“嘿嘿，還不明白嗎？你就算砍我多少下，那都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干枯的嘴角裂出了笑容。老人勝券在握地伸出手，將自己的手心對準遠處天瞳的胸口。
以為是什么攻擊性的動作，天瞳一瞬間提起了精神。
但，老人的手掌前卻沒有打出任何攻擊。
天瞳正感到困惑時，下一瞬間──
“咕……！”
他的助骨被莫名的沖擊所擊中，身體當即朝背后的墻壁飛了出去。
夜靈在空中凝出冰，把飛出去的天瞳穩穩地接住。
“可惡！”
在底下觀戰的天音，也心急如焚。
她的指尖朝天空射出魔彈。
魔彈輕易貫穿了老人的身體，并在他身后的鐵墻上，留下幾個漆黑的小洞。
察覺到天音惱怒的視線，老人慢慢把臉轉過來。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突然詭異的一笑。
他的手指微微動了下。
似乎并沒有任何魔力從他的指前打出。
可是，一股巨大的風吼卻突然卷向了夜靈她們。
周圍的黑海瞬間翻滾起來。
天音和夜博士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風吼所吹飛。
聽到天音的尖叫聲，夜靈伸出兩只手，各抓住一個人，并用冰塊將自己的雙腳固定在原地，才沒有讓她們摔落進黑海中。
“剛才那是……！”
盡管只有那么一瞬間，但是天瞳確實看出了什么貓膩。
說起來，天瞳老人每次攻擊的時候，攻擊的方向甚至是空氣的流向，都與他的位置不符。
難道說……
天瞳一下子聯想到，伊莉絲帶他們潛入實驗室的辦法。
原來如此。
如果是這樣的話，所有的疑惑都能解開了。
為了阻止老頭對夜靈她們的進攻，天瞳的身影擋在了他面前。
見此，老人也沒有繼續出手了。
他只是怡然地站在空中，用含著笑意的表情，靜靜看著天瞳。
“怎么了，你不是要打敗老夫嗎？
要是放棄進攻的話，老夫是沒有什么關系的，本來我就不需要打敗你們，只需要跟你們僵持在這里就好了，哈哈……看到你腳下的demon嗎？”
老人指著自己的下方。
天瞳隨意地往下掃了一眼。
戰斗才開始沒多久，這些黑液的水位就已經漲高了幾米。
夜靈她們腳下的空地，僅僅剩下一小塊的區域。由于戰立的空間不斷被剝奪，她們現在只能站在一起。
用不了幾分鐘，天瞳他們全都要葬身在這里。
“到此為止了。”
天瞳輕輕拿起劍，劍尖向著老頭，身下的黑海仿佛跟他毫無關系。
“你說什么？”
老人的臉色頓時一變。
他發現，天瞳的眼神已經變了。
那是如同長矛般，可以一擊貫穿敵人的強烈視線。
“你那拙劣的手段我已經解開了！你這破老頭要是想死的話就自己留在這吧，我可沒有興趣陪你玩下去！”
“哼，你要是做的到，那就來試試。”
天瞳的身影立即沖向前方。
老頭冷冷的一笑，他的表情滿是自信與輕藐。
然而，天瞳卻直接無視掉老人這左右晃悠的身影。
他的眼睛狠狠地瞪向一旁。
透明的空氣中，似乎有什么東西注意到天瞳的魔眼，而驚恐地亂竄起來。
當身影帶動風流動的那一瞬間，戰斗就已經分出勝負了！
“在那里！”
與天瞳的聲音相呼應，眼前的空氣開始燃燒起來。
透明的空氣中有什么東西發出慘叫，一個渾身被火焰包圍的老頭在天瞳眼前現出原形。
立在天瞳身旁的那道幻影在露出愕然的表情后，也只能無奈地搖頭。最終，老頭的幻影變得透明，消融在了空中。
而那具被天瞳所點燃的身體，則沒有直接墜入黑海中，而是非常幸運地落在天音的腳邊。
“啊，這是什么呀？！”
天音被這突然掉下了的火焰嚇了一跳。
她趕忙退開，躲到夜靈的背后。
夜靈的眼睛盯著那團在火焰中發出慘叫的人，直到火焰消失以后，一個渾身都被燒成焦炭的老頭子，才出現在她們眼前。
“結束了。”
天瞳落入地面。
老頭望了眼抵住自己脖子的劍刃，不得不嘆息起來：
“沒想到，我招術終究還是被你識破了。”
“畢竟風的流動不一樣呢。你的本體每次攻擊或者是移動的時候，都會產生風流。眼睛或許會騙我，但風是絕對不會的。”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音至今都沒有弄明白。
在她眼里，天瞳剛才撲向了老頭的時候，不知怎么，突然用就魔眼燒向自己的旁邊。
然后，在被點燃起來的空氣中這個老頭就墜落下來，而原先的另外一個老頭，則像空氣一般消失了。
“難道是分身術嗎？”天音問。
“不是分身術。”
天瞳為了不讓老頭從自己的劍下逃走，用劍緊緊地貼住他的喉結。
“這個老頭同時使用了幻影和隱身術這兩種魔法。
我們一開始看到的老頭就是一道幻影，所以無論我們怎么攻擊都傷不到他。為了迷惑我們，他還故意讓幻影不斷躲閃我的劍刃，用這種方式來拖延我們的時間。”
“啊！”天音恍然大悟：“這么說來，他的本體是在……”
“沒錯，他的本體就用隱身術躲在一旁，并配合幻影的動作伺機發起進攻。這就是為什么，我明明躲開了攻擊卻被打中的原因。我說的對吧，老頭？”
“嘿，你說的一點都不錯。沒想到，就算沒有神之魔眼，你也可以憑借自己的智慧，在短時間內看穿對手的招術。
敗給你這樣的年輕人，我心服口服。不過，我也不是這么好對付的……”
老頭突然詭笑起來。
“就算要死，我也要帶上你們其中一個人……”
他不顧自己被割開的喉嚨，慢慢地站起來。鮮血止不住地從喉嚨里噴出來，在地面上留下大量斑斑點點的血跡。
頓時間，一股令天瞳發毛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天瞳本來不想在女孩子面前殺人的。
但是剛才在那一瞬間，天瞳卻產生了一種如果對方不死自己就會被殺死的錯覺。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轉動起劍刃。
伴隨一聲沉悶的聲響，老頭的頭顱落入地面，失去首級的身體也枕落在夜靈的腳邊。
“這個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夜靈和天音都茫然地望著自己的腳下。
現場已經淪為血腥的畫面。
整個銅色的鋼板都被染成了紅色。
夜靈和天音雖然是異能者，但是從來都沒有殺過人的她們，眼里也露出了幾分膽怯。
“走吧，沒時間在這里浪費了。”
天瞳在她們耳邊輕聲說。
周圍的黏液在不斷沖擊這里。
夜靈保護這里的冰墻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天瞳聽到自己腳下的鋼板，傳來被黏液侵蝕的聲音。
再拖拖拉拉下去，他們都得喪命。
“嗯。”
夜靈的眼睛從剛才的震愕中回過神來。
“那就按照剛才說的那樣，我跟天瞳各帶一個人，然后一起飛出去。”
“由我來開路，你們跟緊我。”天瞳說。
夜靈轉過身，把手伸向天音。
因為大家注意力都在別的地方，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那個被天瞳砍下頭顱的老頭，手指微微動了一下。
在夜靈轉過身的瞬間，老人的“無頭尸”突然站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