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牧很為難。
是。
林清寒借的不多，只借兩萬兵，可我特么手里才兩萬三四千人啊！
你說我手里有個十萬兵，我借你兩萬，五萬都行，可特么只有兩萬多點，都給你了，潁川守不守？其他幾城也不要了？
畢竟林清寒一直跟著自己，從盤龍寨一直到潁川城，不借的話林清寒必然寒心，可借給了林清寒，沃特瑪的怎么辦？
陳牧眉頭緊鎖，林清寒雙眸微紅。
五萬大軍駐扎上饒關，只要向前一步，就是兵叩西澤城，單憑西澤城內萬名守軍如何抵擋？
倘若崔璐五萬大軍分兵而行，其他兩城五千守軍，定然無法抵擋！
西澤城一旦成為孤城，林楚危矣。
林清寒為了夢想，與陳牧等人一起，共創基業，但無法坐看其父身死沙場。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林清寒將一側的書信，遞給了陳牧，目光直勾勾的盯著陳牧。
陳牧大致的看了看書信，倒抽一口冷氣，這特么神風國是瘋了吧。
就不怕五萬大軍圍剿林楚，以致引起其他諸侯國的窺視，趁機兵扣邊關？
瘋子！
真特娘的是個瘋子。
他可是你的親兄弟啊，一母同胞的手足啊，你還真的下得去手！
陳牧抓了抓頭發，目光剛剛看向林清寒，便被林清寒充血的雙眸嚇壞了。
他是第一次見林清寒這般神情。
思索良久，陳牧緩緩開口：“我手下士族不過兩萬多人，無法借你兩萬兵。”
林清寒呼吸一滯，眼神中滿滿的失望之色。
“如今，崔璐雖是兵進上饒關，但并未主動出擊！以林楚戰神之名，應該足以威懾……”
“一萬！一萬人！”
林清寒雙眸含霧，死死的盯著陳牧。
乞求，倔強，以及最后的一絲掙扎，讓陳牧心中有些不忍。
最終陳牧還是搖了搖頭。
呲啦！
林清寒撕碎了書信，豁然起身離開了房間，沒有一絲停滯。
方毅一臉怒色的盯著陳牧，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如今小姐總算是看清楚了，你的真實面孔！哪怕是你不借兵，我們也能夠抵擋住崔璐！”
方毅說完，轉身就隨著林清寒離去。
陳牧難得的沒有反駁方毅，我只是想要過的自由一點，過的舒服一點，有錯么？
看著面前的書信碎片，陳牧默然道：“大牛，你說我做錯了么？”
大鐵牛撓了撓頭，看著陳牧說道：“大王俺不知道什么是對什么是錯，不過夫人跟了你這么久，現在她爹有麻煩了，你這不幫下忙，總感覺說不過去啊……”
說完后，大鐵牛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陳牧的臉色，輕聲說道：“俺碰到你的時候，村里有個好漢，因為老丈人被人欺負了，怒而提刀殺了那人全家，雖然被通緝跑路了，但任誰提及此人，都稱一句好漢，您……”
“我知道了。”陳牧擺手打斷了大鐵牛。
……
“大人，林姑娘怎么走了？”
當楚昭龍和鬼燾二人，找到陳牧的時候，陳牧正坐在涼亭內，喝酒。
一杯接一杯。
似乎是并未聽到楚昭龍的話，楚昭龍猶豫了一下，再度說了一遍。
“坐。”
陳牧倒了兩杯酒，而后說道：“如今亂世，想要活下去已是不易，我只想好好的活著，錯了么？”
楚昭龍一臉茫然，“大人您現在是潁川之主，麾下雄兵兩萬，還有誰敢威脅您，我這就帶人滅了他！”
鬼燾笑著拍了拍楚昭龍的肩膀，舉杯一飲而盡，道：“好酒，不過味道苦澀了一些。”
陳牧抬眼看了看鬼燾。
鬼燾平靜的給自己滿了杯酒，道：“你之所愿不過是眾生所愿，可你不該欺騙林姑娘。”
“說說看。”
“匡扶天下，溫飽蒼生，這是你之前的信仰，也是林姑娘的信仰，可是轉眼間，信仰崩塌了。
林楚危急存亡，大人或可不救，卻不可不借兵，此乃其一。
大人一心想要活下去，生活樂逍遙，卻太過吝嗇，此乃其二。
其三……”
陳牧無語道：“你們這些謀士，是不是都喜歡，把什么事情，都一一的列舉出來，湊足三數？”
鬼燾笑著搖頭道：“這只是我的看法。”
陳牧問道：“其三呢？”
鬼燾思索了一下，笑道：“被大人打斷，忘了。”
陳牧：“……”
不知為何，陳牧忽然很想抽他。
太特娘的犯賤了。
楚昭龍像是明白了一些，遲疑說道：“其三……大人之前答應林姑娘，統帥一軍成為史無前例的女將軍，如今林姑娘卻手下無兵可用？”
鬼燾笑著端起酒杯，與楚昭龍面前的酒杯碰了一下，道：“對對，我剛才就想說這個的來著。”
陳牧：“……”
鬼燾抿了口酒，悠然道：“大人，你不懂女人心啊！”
陳牧面無表情：“女人心，海底針。”
鬼燾失笑道：“錯，任何一個女人，只要有了喜歡的相好，她都會變得……”
陳牧皺眉道：“這和此事有什么關系？你娘們不也沒找到嘛？”
鬼燾面色一沉，不想說話了。
能不能好好的聊天了，你這一句話就把人堵死，有意思嗎？
而且。
“你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
陳牧拿起酒杯，一飲而盡，道：“楚昭龍，跟我去陸勇那邊看看。”
“是！”
楚昭龍看了看疑惑的鬼燾，跟在陳牧的身后離開。
鬼燾皺眉看向陳牧的背影，一臉疑惑的自斟自酌，我好像并未說過此事吧，也沒有露出什么意圖，他是怎么猜到的？
搖了搖頭，舉起酒杯剛要喝下的時候，鬼燾忽然笑了。轉身看向了陳牧二人離開的方向，咧嘴一飲而盡。
我真的只是想要活下去，順便活的精彩一點，順便娶個老婆，生兩個娃，湊足一個好字，怎么就這么難呢？
陳牧唉聲嘆氣，這世道讓不讓人活了？
楚昭龍跟在陳牧身后，對于陳牧的嘀咕聲恍若未聞。
不然，他還能怎么樣？
“大人。”
“床弩打造的如何了？”
“已經順利的打造了五十架，距離大人所需的百架床弩還差半數。”
“床弩暫且停了吧，以后在打造，先造一些箭矢，我有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