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茂勛的把戲，陸哲和葉晴早已一清二楚，甚至他自己都沒怎么掩飾。
無非是想利用手上的職務便利，從葉晴這里打點秋風。
只是不知道之前葉晴說總部有人說閑話，是不是也是這家伙的手筆。
看這兩人都姓謝，甚至很可能是本家親戚。
“過獎，過獎。”
謝東聽到陸哲的夸獎，似乎也松了口氣。
“有眼光，有眼光。”謝茂勛在一旁附和。
陸哲繼續說道：“這套軟件功能全面，風格扎實，運行穩定，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謝先生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實力，真讓我這個同行感到汗顏。”
葉晴愣了一愣，有些不明白陸哲的意思。
陸哲卻道：“另外，這個評分功能也不錯。”
謝東得意道：“不是我吹，陸工，你們原來那套軟件的評分功能簡直就是瞎搞，參考的標準完全是錯誤的。”
他并不知道陸哲就是軟件設計師本人，因此話里話外極盡貶低之能。
而謝茂勛雖然看過合同文件，但不知道是根本沒仔細看，還是看到了也不說，反正也沒任何表示。
葉晴問：“要不要從戰隊找個人過來試一下？”
陸哲道：“不用麻煩了，我先試一下看看，如果可以，再讓戰隊的人來。”
謝東問道：“陸工也精通游戲？”
陸哲笑道：“精通談不上，算是業余愛好吧，畢竟我們是設計游戲軟件的，也不好一竅不通。”
“對對對，那請便吧。”謝東極為自信。
陸哲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坐正一些，擺出一副認真準備的模樣。
然后伸手點開軟件。
謝東一邊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一邊猶自侃侃而談：“我這套軟件采用的是職業聯盟去年剛頒布的手速標準，也是以1分鐘為限，對選手的手速以及操作的整體水平進行最準確的計算，雖然不是綜合評分，但是恕我直言，綜合評分本來就是個偽概念，要做出那樣的軟件，根本不是一個人能完成的，那至少得集合幾十名頂尖職業選手進行參與測試才能做到，這不是胡扯嘛，葉總，你說是吧…
…”
“哦？是嗎？”葉晴瞥了一眼陸哲。
卻見他毫無反應。
“嘿嘿，那當然，你讓我操作游戲本身可能不行，但是游戲軟件這方面，咱不說業內第一吧，至少前十還是穩進的。”謝東見自己的生意有望成交，也開始吹起牛來。
陸哲雙手摸上操作盤，也打起了幾分精神。
“嚓嚓嚓……”
“咔咔咔……”
隨著軟件運行。
極富韻律感的敲擊鍵盤聲響起。
一開始速度并不快。
10秒后，屏幕上光點出現的頻率越來越快，聲音也逐漸加快。
謝東的這款軟件在陸哲眼里當然是普通貨。
唯一的優點是，難度確實提升到了職業級。
然而就這個優點，還不是他自己做到的。
陸哲一眼就看出來，這軟件基本就是抄了很多其它軟件的設計。
而陸哲夸獎他是人才，倒也是真心話。
因為謝東抄的那些軟件里，有很多還是職業俱樂部正在使用的軟件，這就不得不佩服這人的收集能力了。
并不是每個俱樂部的訓練軟件都會像信仰一樣列為高度機密，但到底是花大價錢購買的，一般也不會隨便流傳出去。
謝東的抄襲能力實在連陸哲也要夸一聲高明，避開了很多核心專利設計，卻把那些有用并且容易植入的部分都拿來使用，就算以后被人發現，也很難從法律上認定他抄襲。
就軟件本身而言，質量的確不錯。
能用。
但沒意義。
職業俱樂部自己的軟件并不會比它差，而華威有了陸哲的軟件，更加不會看得上這玩意。
30秒后，光點出現的速度達到頂峰。
一般人到這一步，就會立即跟不上節奏。
職業選手可以輕松進入最后階段，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到最后。
軟件會根據失誤的多少，給出一個評分
40秒，陸哲依然沒有任何失誤。
50秒，謝東甚至有些錯覺般的聽到鍵盤處發出嗡嗡的蜂鳴聲。
1分鐘，測試結束。
“感謝您使用本軟件。”
“您的本次測試成績如下。”
“平均手速：618。”
“最高瞬時手速：671。”
“失誤次數：0。”
“本次評分：100分。”
“恭喜您，達到最高分，你就是全世界最靚的仔！”
“本軟件不再歡迎你下次使用。”
“求求你立即卸載。”
“……”
軟件發出女生俏皮的提示音。
卻把所有人都驚呆了。
辦公室內一時間鴉雀無聲。
葉晴臉色變了幾變。
終究沒說什么。
半晌。
“呃，謝工，你這軟件有問題吧，我只瞎按了幾下，就滿分了？”陸哲無辜的聲音響起。
謝東那叫一個氣啊，你特么以為我是瞎子？
你那叫瞎按？
沒屋頂擋著你都飛起來了好嗎！
……
不過轉念一想。
的確。
如果連一個華威普通的軟件工程師都能隨便滿分，這軟件到底有什么意義，還好意思去給職業選手當做訓練之用？
而且600多的手速，職業選手都沒幾個能達到。
顯然是軟件出了差錯。
“額……那個……應該好像……有點……”謝東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
謝茂勛怒其不爭，低聲道：“你怎么回事，不是說軟件絕對沒問題嗎？”
他雖然舔著臉來葉晴這里打秋風，但到底不敢過分，如果不是謝東拍著胸脯保證他的軟件一定勝過其他人，怎么也不敢跑到電競事業部來推銷東西，葉晴能夠以這個年紀做到部門總裁，除了本身的能力，背后顯然也是有靠山的。
謝東急得直冒汗。
他是謝茂勛的親侄子，平常靠著叔叔的關系，也做成了不少生意。
這一次本來也不例外。
但卻沒想到會出這種變故。
葉晴臉色恢復如初，此時也配合著道：“謝總監，既然這軟件還不夠完善，那么……”
“等等！”謝東慌不擇言喊道。
葉晴臉色一沉：“怎么，謝老板還有話說？”
謝東勉強定了定神，極力做出一副笑臉：“誤會，葉總，都是誤會，我突然發現，拿錯軟件了，剛剛那個只是半成品，真正的成品在我另一個盤里。”
這話倒是令所有人都一愣。
“拿錯了？”陸哲也有些疑惑。
他原本的想法很簡單，把對方的軟件直接打爆，搞得好像是軟件出錯，令這兩人不再好意思兜售，也就罷了。
可現在看來，人家還有兩手準備。
“我說呢，那么好的軟件怎么會有這種低級錯誤。”陸哲似乎恍然大悟，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
“那就拿出來看看吧。”
陸哲隨意轉了轉手腕，一臉的輕松愉快。
謝東不知怎么的，感覺背上爬起一絲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