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股票交易制度》出爐了!
都說古人辦事慢吞吞,封建王朝效率低下。
其實也未必。
關鍵是看人家想不想高效,想不想讓你見識什么叫做效率。
有了這個制度的出臺,限制了每天的漲跌幅都在二成,再加上這段時間房遺愛、程處默等人的不斷買入,大唐股票交易所內的局勢算是徹底的穩定了下來。
雖然股票的價格跟高峰時期比起來還有非常巨大的差距,但是至少不是那種跌跌不休的局面了。
“嫂子,請節哀!”
在長安城內的一處小院子,劉文飛語氣低沉的跟陳柳氏說著話
曾經陳錦也算是長安城頗有名氣的商家,家產沒有十萬貫,幾萬貫還是有的。
可是,他太貪心了,迫切的想要實現財富升值,結果將所有的房屋、鋪子都抵押給了牙行、錢莊,借貸了大量的資金,全部都投入到了股市之中。
這下好了,股票價格大跌,陳錦賬面上的財富一下就成為了負數。
接受不了這種巨大落差的他,選擇了從大唐股票交易所樓頂一躍而下。
他這一死,倒是一了百了。
但是他家里人就倒霉了。
那些牙行的人,可不會管你留下來的瓜兒寡母,更不會想著你以后是不是還有什么翻身的機會。
所有抵押的鋪子和房產,立馬就被拿去出售。
你不愿意出售也行,馬上還錢。
劉文飛也不是不想幫忙,但是這個數字實在是太大了,再加上他自己也在股市里面有一些損失,總不可能拿自己的房產鋪子去抵押,然后用來給陳錦還款吧?
他還沒有偉大到如此圣母婊。
在陳錦的所有房屋鋪子都被出售,家中所有的物品都被強制賣掉之后,劉文飛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在長安城內的一處房子借給陳柳氏一家居住。
然后安排家中管家幫忙簡單的張羅了一下陳錦的葬禮。
風光的時候,陳錦家中也算是賓客無數,幾乎每天都有應酬。
但是到了倒霉的時候,除了劉文飛伸出了援手,其他的人都消失了。
這些人生怕陳柳氏開口求助,連陳錦葬禮都不愿意出席。
“劉掌柜的大恩大德,我們陳家一定銘記于心,要不是有您的幫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斌兒和潔兒,快給您劉叔磕頭謝恩。”
陳柳氏看到劉文飛,心中很是感慨。
就在陳錦跳樓前幾天,她還挺自己丈夫笑話自己這位朋友膽小如鼠,一點魄力也沒有。
可是,最終一個卻是完身而退,一個卻是死無完尸。
“別,千萬別,我跟陳兄相識多年,這一次沒能幫上你們什么忙,說來也是慚愧;陳斌和陳潔今年就要參加書院的考核了,回頭您還是讓他們盡快回到學堂里面上學吧。至于學堂里面的一應支出,你不用太擔心,我每個月會派人定時送過去。
陳兄雖然人在不在了,但是生前他最希望的就是兩個孩子能夠進入觀獅山書院,成為一名更有地位的學員。”
支持自己好友的孩子完成學業,這點錢劉文飛還是愿意出的。
事實上,這些年,劉文飛也時不時的會拿出一些錢財出來捐資助學,以獲得一些好名聲。
畢竟,不管在什么年代,好名聲其實很有用處的,關鍵時刻甚至會是保命符。
廣州城,光塔碼頭。
作為嶺南最大的碼頭,伴隨著廣州外貿的快速發展,這里每天都有許許多多的船只出沒。
碼頭周邊也是青樓酒館林立,屬于廣州城最繁華的一個區域。
廣州酒家就做占據著沿江最好的一處地段,修建了一座三層樓高的閣樓,生意非常的興隆。
作為嶺南馮家的產業,廣州酒家不管是經營規模還是菜品口味,都是嶺南一絕。
今天,許昂、程剛、房鎮幾個就在廣州酒家三樓位置最好的雅間之中一邊吃飯,一邊欣賞著珠江里頭船來船去的美景。
“許兄,聽說前幾天有一個海商一口氣找你訂購了六船的白糖,這可是從來沒有見過的大手筆啊。看來楚王府的白糖已經在海外徹底的打開了銷路,我們明年繼續擴大種植規模,心中就有底氣了。”
程剛滿臉笑容的敬了許昂一杯酒。
雖然從地位上來說,大家在各自東家那邊都是差不多的。
但是嶺南的甘蔗種植是楚王府發起和推廣的,而甘蔗種植產業最關鍵的一個環節,又是掌握在楚王府手中,算是楚王府少數幾個掌握著壟斷技術的產業。
所以許昂在廣州城中,也隱隱是所有甘蔗種植主的領頭人。
“那個甘迪原本就是天竺的糖霜,當年長安城里九成的糖霜都是他從天竺運過來的,如今已經加入到長安縣的戶籍之中,也算是我們大唐的子民了。
再加上有順風鏢局的顧俊峰跟他一起過來,所以我才愿意低價給他六船白糖。說實在的,這六船白糖,我基本上沒有怎么掙錢。”
許昂這話,倒是一點也沒有說謊。
但是,程剛和房鎮卻是明顯露出了懷疑的表情。
“許兄,哪怕那個甘迪是我大唐的子民,你也沒有必要低價出售白糖給他吧?到時候他一轉手高價賣到天竺等地,相當于我們所有種植甘蔗的人都給他掙錢了。左右不過還是一個歸化的蠻夷,哪怕是身家豐厚,也沒有必要太當回事。”
房鎮的性格跟房遺愛有幾分相似,心中藏不住事情。
“是啊,海貿的利潤有多豐厚,我們都是知道的;就楚王府出產的白糖,絕對是世界上最好的,在海外絕對可以賣出一個天價出來。你這一口氣低價出售六船給甘迪,到時候楚王殿下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會怪罪你啊。”
程剛見房鎮已經把話說的那么直白,也不客氣的把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哈哈,我就知道你們會這么想,這一次的情況,還跟你們想象的很不一樣。我也是聽了顧俊峰跟甘迪兩人的陳述之后,才決定低價賣六船白糖給甘迪的;不僅這一次是低價,整個明年可能都會低價賣白糖給他。”
許昂對程剛和房鎮的反應很是滿意,一點也沒有為他們的質疑而生氣。
“啊?為何如此啊?”
“對啊,許兄,難得其中有什么緣由不成?”
程剛和房鎮對視了一眼,臉上滿是疑惑。
“楚王殿下說過,世界很大,大家要多出去看一看。以前我還不是特別相信,但是來了廣州之后,對這句話就有更加深刻的理解了;而聽了甘迪跟顧俊峰的介紹,我更是最天竺有了一個新的理解。
程兄,房兄,如果我告訴你天竺是一個比大唐還要更加富裕,人口比大唐還要多的國家,你們相信嗎?”
“啊?不可能吧?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有比我們大唐還要強大的國家。”
程剛立馬很是不爽的表示了不同意見。
在他看來,大唐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富饒的國家,沒有之一。
“許兄,你今天這是怎么了?不會是被那個甘迪給欺騙了吧?我告訴你,那些蠻夷沒有幾個是好人,哪怕是已經入了我們大唐的戶籍,你跟他們打交道的時候也要多一個心眼才行啊。”
在房鎮眼中,這個世界上只有唐人才是值得相信的,只有唐人才是值得自己尊重的,其他的人,呵呵……
“我只說天竺比大唐富裕,比大唐人口多,但是可沒有說他們比我們強啊。大唐是世界上最強大的,我對此深信不疑。特別是在楚王殿下的帶領下,我們大唐這幾年在各方面都有了巨大的提高,看珠江上面來來往往的船只就能感受到這種變化。
曾經的嶺南,在長安城百姓眼中,那是蠻荒之地,是發配犯人的地方。但是我們現在在廣州生活了許多年了,親眼見證了她的變化,你還會覺得這里是蠻荒之地嗎?
至于說天竺百姓比大唐富裕,我覺得這其實不是什么壞事啊。”
許昂面帶微笑的樣子,讓程剛覺得有點欠揍。
“許昂,你不會是收了甘迪的錢吧?天竺比我們富裕,怎么就不是壞事了呢?”
“就是,我覺得大唐百姓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富裕的,只有他們才配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富裕的人;你看甘蔗地里的那些幫工,每天早出晚歸,辛勤勞作,這才有了一天比一天好的日子。”
程剛跟房鎮都放下了酒杯,有點不爽的盯著許昂。
“程兄,房兄,你們誤會我了。天竺百姓比我們富裕,我之所以覺得不是壞事,那是因為他們越富裕,我們去掠奪他們的財富就越有價值啊。那可是一只大肥羊,一只沒有什么防備的大肥羊啊,這不好嗎?”
程剛:……
房鎮:……
這個彎轉的有點大,有點快,程剛和房鎮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許昂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你們不是好奇我為什么低價賣了六艘白糖給到甘迪嗎?并且還準備明年繼續低價給他供應白糖,那是因為我們準備用大唐廉價的白糖去摧毀天竺的制糖產業。
那個甘迪跟顧俊峰在天竺已經這么開始做了,如今天竺南部的坎奇普蘭城,所有的甘蔗都沒有人收購,所有的制糖作坊都只有倒閉的命。
一旦更多的白糖進入到天竺,到時候對于喜歡吃甜食的人來說,購買優質的白糖比購買劣質的糖霜還要便宜,還有人去買天竺人自己出產的糖霜嗎?
所以你別看我現在低價出售白糖給甘迪,沒有怎么掙錢,那是因為我準備過個幾年再把錢全部掙回來啊。
一旦天竺的制糖產業被摧毀,我們的白糖就可以開始提價。已經習慣了我們的白糖,家庭又比較富裕的天竺百姓,就會不斷的將腰包里的金銀換成我們的白糖。
最關鍵的是把天竺的制糖產業摧毀之后,以后西洋所有的白糖生意,就歸我們大唐一家了,那背后蘊含的利潤,會是一個大家都不敢想象的數字。
到時候,白糖將有望跟瓷器、絲綢一樣,成為大唐最主要的出口物品,為我們大唐的百姓源源不斷的換回來無數的金銀財寶和香料等物資。”
許昂沒有再繞圈子,直接把自己掌握的信息跟程剛和房鎮進行了共享。
果然,聽許昂這么說完,程剛和房鎮臉上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許兄,以前我們大唐的糖霜都是從天竺而來,聽說西洋和那樣各地的糖霜以前也都是從天竺而來,在加上天竺本地售賣的糖霜,這背后肯定有無數種植甘蔗的農戶以及甘蔗作坊里的幫工,要是我們把天竺的甘蔗產業摧毀了的話,這些人豈不是要倒霉了?”
程剛這話剛剛說完,就被許昂給鄙視了。
“程兄,天竺人的死活,跟我們有什么關系?他們不是很富裕滿?那其他的富人只要愿意幫助這些種植甘蔗的農戶或者在制糖作坊幫工的匠人,這些人可能不缺填飽肚子的飯吃;可如果天竺自己的人都對那些人不問不顧,那我們為什么又還要去操心呢?”
許昂這么一說,程剛立馬就不再言語了。
而房鎮則是激動的說:“我就知道許兄一定不會做出損害楚王府利益的事情出來,到時候我們的白糖要是能夠買到西洋去,必定需要更多的甘蔗地來提供糖霜。看來明年擴大種植面積的事情,可以大膽的去做了。”
“放心大膽的去擴產吧。大唐最適合種植甘蔗的地方就是嶺南道,我們不僅要為整個大唐百姓提供白糖,還要為海商們提供更多數量的白糖用來從肥羊手中換取金銀財寶呢。”
許昂腦中幻想著三年以后廣州城的制糖產業的繁華場景,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程剛和房鎮此時也紛紛舉起了酒杯,跟許昂干了一杯。
“咦?許兄,你看珠江上這三艘海船!”
房鎮的視力出了名的好,放在后世絕對是飛行員級別的。
此時,只見他指著窗外,嘴巴微張,顯然是看到了什么讓他感到非常震驚的事情。
許昂和程剛也連忙朝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這一看,兩人臉上都露出了驚訝、驚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