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俄亥俄州。
肖原山一行人乘坐飛機,降落到克利夫蘭國際機場,這座俄亥俄州最大的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然后馬不停蹄,驅車前往已經提前預定好的酒店。
夜幕降臨,克利夫蘭市燈火通明。
曾經,因為這里運河和鐵路交匯,克利夫蘭成為美國的一大制造業中心。在美國國內大型工業開始外遷,第三方產業開始崛起之后,這里就成為了金融,保險和醫療中心。
如果厭倦了華爾街的爾虞我詐,見慣了好萊塢的燈紅酒綠,那么在這個“全美最佳居住城市”安享晚年,倒是不少美國人一個美好的向往。
穿行在克利夫蘭市街道上,并不會顯得太過于耀眼的街燈,偶爾還可以看到一些街頭的搖滾樂隊在表演。
克利夫蘭,也有“搖滾世界之都”的稱號。
上個世紀中期,搖滾樂在西方世界崛起,特別是嬉皮士的風靡,影響了西方整整一代人。
楊奕,是在嬉皮士運動后期,以音樂留學生的身份,來到了美國,進入了克利夫蘭這座“搖滾世界之都”中求學。
在這座全球搖滾樂的圣地,他見識到了世界上最流行,最風靡的流行樂,看到了一群群為音樂瘋狂的人們的聚集。
也是從這里,他開始了自己的音樂夢。
如今,一晃,將近五十年過去了!
“要是我記得沒錯的話,這條街往那邊再過兩三個街道,就是搖滾大道。搖滾大道1100號,就是搖滾名人堂!”
對于克利夫蘭,楊奕非常熟悉,不斷地給其他人介紹道。
肖原山幾人在聽到楊奕的介紹,也是眼睛微微一亮。
雖然這些年,因為不透明的提名和投票過程,搖滾名人堂備受非議。但是對于全球搖滾愛好者,甚至是流行樂資深音樂人來說,搖滾名人堂,確確實實是一個流行搖滾樂的圣地一樣的存在。
“先生,威斯汀酒店到了。”
黑色皮膚的出租車司機用英語說道。
“Ok,三克斯!”
楊奕笑著付過了車資,然后又給司機塞了不菲的小費。
出租車司機頓時臉上笑開了話,露出兩排白燦燦的牙,然后熱情地幫他們將行李搬下了車。
“到了,先去酒店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再去拜訪我那位老友的弟子。如果能夠順利,接下來幾天,我們就可以好好地在這座搖滾城市里面,逛一逛!”
楊奕顯得精神矍鑠。
但是后面跟著,被谷語等人攙扶著的肖原山,卻顯得有些神色疲憊,步伐也微微有些踉蹌。
之前幾天在奧地利國內行程的不順利,讓老人都有些身心疲憊。
要不是他一再堅持,楊奕等人甚至想要把他留在維也納。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這一次美國轉程,第一站,就選擇了克利夫蘭市。
楊奕年輕的時候,在這座城市生活過,也有一些老朋友在這里。
最主要的是,自己的一位摯友的兒子,目前正是克利夫蘭市的官方管弦樂團,也是“美國五大交響樂團”之一的克利夫蘭管弦樂團的現任指揮。
如果不能說服克利夫蘭管弦樂團和自己這一行人合作的話,那么其他美國四大,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所以,克利夫蘭這一行,眾人也是抱著很高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起床洗漱好之后,坐車前往市中心。
因為背后有著索尼音樂做老板,克利夫蘭管弦樂團的日常駐地布洛瑟姆音樂中心自然是非常得闊氣,甚至比鄰著一片居住著來自全國各地到這里養老的富豪別墅區。
因為有了提前預約,所以,很順利地一行人就見到了克利夫蘭管弦樂團的現任指揮,魏瑟·莫斯特。
“楊奕老師,非常高興能夠在這里再次見到您!”
一見面,魏瑟恭恭敬敬地向楊奕行了一個晚輩禮。
“你客氣了。”
楊奕笑著。
依稀記得,當年,自己和摯友在克利夫蘭共同求學的時候,魏瑟才不到十歲。
如今一晃,已經有些物是人非。
留著卷發,戴著眼鏡的魏瑟雖然已經五十多歲,但是身上的那種指揮家的氣質,卻是讓得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不禁折服。
而且,年紀輕輕的他,甚至歷任維也納愛樂樂團,柏林愛樂樂團,在西方古典音樂樂界上,有著非常重要的地位和聲譽。
即便是楊奕這樣的樂器大師,對于他,都需要高看幾分的。
“魏瑟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上京大學的肖原山教授,這位是魔都音樂學院的院長谷語……”
楊奕一一給魏瑟介紹了身后的一行人。
“各位老師好。”
魏瑟一一行過禮,然后帶著他們來到了自己的指揮辦公室里。
簡單地攀談了一會,聊了聊故友,楊奕便開始將自己的此行的目的說出來:“魏瑟先生,這一次我們過來,是想要找你幫一個忙。”
魏瑟聽了,不禁說道:“楊奕老師,您是長輩,有什么事情,可以發信過來,有可以效勞的,魏瑟肯定會幫您,完全不必親自過來這一趟……”
他看了一眼后面坐著的肖原山。
“事情比較重要,所以還是當面說比較適合一點。”
楊奕笑著,繼續說道,“是這樣的,維也納音樂節馬上就要開了,你們克利夫蘭管弦樂隊到時候應該是會進入金色大廳之中演奏吧?”
“是的,楊奕老師。”
魏瑟點點頭,微笑著說道,“到時候,如果楊奕老師有時間的話,一定要過去,給我們指點一二。特別是您在樂器上的造詣,世界一流,就連我父親都是贊嘆十分!”
“你父親謬贊了。”
楊奕笑著搖搖頭,又說道,“是這樣的。我這里有一份樂稿,是我們國家一位非常有天賦的音樂人創作的樂譜,想要和你的樂團合作,音樂節的時候,在金色大廳上演奏,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這樣啊。”
魏瑟猶豫了一下,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楊奕老師,實際上,我們樂團在音樂節上演奏的曲目,一個月前就已經確定好,并且給音樂之友協會報備了。”
聽他這么說,楊奕忙又說道:“這些情況,我都知道。不過,我們這一次推薦的曲目,確實是非常精彩,你何不看一眼,再決定?”
“當然可以,我非常相信楊奕老師您的眼光和推薦。”
魏瑟卻是話鋒一轉,“不過實話告訴老師您,樂團演奏曲目,即便是我這個指揮,也沒有最終的完全決定權限。所以,這件事情,實在是……”
“難道沒有一點其他的辦法嗎?”
楊奕不禁問道。
魏瑟無奈地笑了笑,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楊奕老師,你把可以把曲譜留下來。等下午,樂團訓練結束之后,我找他們商量一下,看有沒有機會。”
“嗯……好。”
看到魏瑟已經這么說了,楊奕也是無奈,看了旁邊的肖原山等人一眼,然后起身,從公文包里面拿出一個封著的文件,遞給魏瑟,“那就麻煩你了,這幾天,我們都會在克利夫蘭停留,如果有消息,一定要通知我們。”
“放心吧,楊奕老師。”
魏瑟忙是雙手伸出接過來。
“那就先這樣,不打攪了。”
楊奕一行人起身,說道,“樂譜的事情,就麻煩魏瑟先生你了。”
“好,楊奕老師,要是有消息,我第一時間通知您!”
魏瑟笑著,然后送一行人出門,又問道,“楊奕老師,既然來了,何不在我們布洛瑟姆音樂中心參觀一下?”
“我看你們今天有訓練計劃,就不打攪你們了。之后了,還有機會過來。”
現在的楊奕,顯然沒有這份心思。
“那好吧,那我送各位老師。”
執意要送出中心大門的魏瑟,看著前面一行人有些落寞的背影,心中也是無奈。
實際上,這幾年,不斷地有東方面孔以及東方曲目想要進入金色大廳。
而一般來說,只需要掏一些錢,就可以在非重要時段,進入金色大廳表演。
不過如果想要通過各大頂尖樂團,在音樂節這樣重要的時刻進行表演,除非是一些重量級的作品,否則,再鐵的關系,魏瑟也愛莫能助。
而且,他也知道,雖然東方的國度里面,有著非常深厚的文化。但是在古典樂方面,卻不得不承認,還是與西方有些差距的。
雖然非常想要幫助老人,但是作為樂團的指揮,魏瑟也需要為自己的樂團負責。
走到了門口,揮別的時候,魏瑟忽然想到了幾天前,自己在小兒子的房間里,聽到的那首據說是來自中國的特別的音樂,心里一動,問道:“楊奕老師,我倒是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你。前段時間,我聽過一首樂曲,非常震撼,甚至具有大師級的創作水準。不過,看網上關于樂曲的來源,據說是來自你們國家,不知道能不能從你這里得到印證?”
“這個樂曲的名字叫什么?”
“似乎是叫,《Themass》。”
“哦?《Themass》?”
楊奕眼中光芒一閃,回頭和肖原山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露出自豪的表情,“那就不是‘據說’了。”
魏瑟有些意外:“竟然真的是你們國家的音樂大師創作的?我還聽說,這位大師,竟然只有25歲?這個應該是謠傳吧?”
“謠不謠傳我們等下再說。”
楊奕笑著,指了指他手上的那個信封文件,“你何不先打開它看一下?”
魏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打開了手里的信封。
抽出里面的文件,看到最上面的曲譜名字的時候,頓時眼睛瞪得老大:“Wh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