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沈覺和裴心悠一前一后,踩著新鮮芬芳的泥土,砍竹子去了。
沈覺草鞋上的泥巴上午回來才剛刮干洗凈,這一路走下來又是臟得不得了。
早知道就不洗了!沈覺心道。
到了竹林,裴心悠提著刀上去“咔咔”就開始砍竹子,沒過多久就砍了一大堆,裴心悠正準備接著砍下一根,剛把刀揮起來,沈覺連忙喊道。
“停!停!都砍了這么多了,還砍呢?”
“哈?很多了嗎?”裴心悠直起身子來,看著地上這堆竹子,沒有很多啊,比上次建房子差遠了。
“已經夠了,可以了!”
“就這么點竹子,搭廚房和做家具就都夠了?”裴心悠指著竹子,一臉疑惑的問道。
“差不多!”沈覺點點頭,確定以及肯定,接著跟裴心悠解釋道:“上次搭房子要在地底下架地基,要做四周的墻面,要做地面,肯定需要得多得多。”
“這次不過就搭一個亭子而已,地基都不用架,就找幾個粗點的大竹子在亭子的四個角,往地底下插上一米多深,再在柱子的四個角做三角固定就行了,這個“廚房”并不懸空,沒有那么多講究的。”
“哦……”裴心悠邊聽邊點頭,還廚房呢,早點說亭子不就完事兒了嘛,還得自己自作多情以為又得建一間屋子呢!裴心悠心道。
不過,就做飯生火外加吃個飯的地方,確實沒有必要那么講究,真做成一件屋子反而顯得有點過于復雜了。
野外生活,當然是要追求性價比最高啦!
既然沈覺都說了差不多可以了,裴心悠也就不再砍了,把砍下來的竹子都綁在一起后,朝沈覺抬了抬下巴。
“那拖回去這個事,拜托你咯!”
“得嘞!”
裴心悠現在只要一開口,沈覺都會屁顛屁顛的答應。這不馬上就開開心心扛上的竹子,裴心悠走前面,沈覺走后面,滿載滿歸的回家了。
沈覺“哐當”一聲把竹子丟在院子外面,就跑進院子里找水喝了,下午兩人說走就走,都忘了帶水,渴的不行。
裴心悠也進了院子,還沒走到掛水的籬笆旁邊,沈覺就拿著一筒水朝裴心悠走了過來,一把塞到裴心悠手上。
裴心悠心里頓時一暖,這個臭弟弟,什么時候開始學會照顧人了?
“謝謝!”裴心悠朝沈覺舉了舉手里的水,笑著說道。
沈覺背對著裴心悠擺了擺手,向院子里的木凳子走去,坐在上面慢慢喝著水,裴心悠也走過去坐在旁邊。
今天天色尚早,太陽沒有落山,余暉灑在這天地間,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進林子里,樹葉上枝干上草地上泥土上全都是曬了一天陽光的味道,是金色的暖暖的。
院子外面的林子里一片金黃,裴心悠看著這場景,越望越出神,感覺似乎再多看一會兒,是不是就會有一直麋鹿披著這金色的紗走出來。
都說林深時見鹿,上島也那么久了,熊瞎子都碰見了,居然沒有碰到過小鹿,裴心悠略感遺憾。
“咕嚕嚕……”
一陣尷尬的聲音冒了出來,沈覺立馬捂住自己的肚子。
裴心悠笑著瞥了一眼沈覺的肚子,打趣道:“還捂呢,捂住還不是能聽見。”
“嗨!這不是自然反應嘛,就跟那條件反射似的!”
“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吧,餓了咱們就去煮飯唄!”
裴心悠站起身轉過來朝沈覺說道。
中午還剩了很長一截蛇,裴心悠怕天熱易壞,就一起熏干了掛在籬笆上。
“燉一次蛇吧,前兩次都是烤的,其實蛇肉燉起來也很好吃的,尤其是這種熏過的蛇,就跟熏過的排骨一樣,熬湯更好喝!”
“唉?我發現,你飯不會做,倒很會吃嘛!”裴心悠斜眼看著沈覺,笑著說道。
“人活在這世上不就是為了吃嘛,你知道吧,好多人本來都打算自殺的,結果路上看到了灌湯包小龍蝦什么的,立馬就舍不得死了。”
“照你這話說得,還挺功德無量的啊!”
“那可不是,熱愛生活,從美食開始嘛!”
“得了吧,天天吃外賣的是誰啊!”
沈覺:“……”
前身你出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在天邊最后一層光暈陷入黑暗之前,熏蛇蘑菇湯便燉好了。
咕咚咕咚的一鍋奶白色的湯,鮮香撲鼻,鍋里冒著熱氣,裴心悠用木勺盛了一碗遞給沈覺,巴掌大的碗里,幾坨去皮的蛇肉白白嫩嫩,一口下去便骨肉分離,蘑菇也是白的,湯也是白的,正是晚飯的時間,把看直播的廣大市民都看餓了。
“我在大城市里,吃白水煮面,加點青菜,你兩在荒郊野外,吃超豪華野味菌菇湯呢!過分!”
“前面的朋友,你只是懶,勤快點你也可以吃點好的。”
“朋友你錯了,我只是太窮了o(╥﹏╥)o。”
“聽說國外有對嘉賓在海邊天天吃海鮮都快吃吐了,我真的好羨慕他們!”
“咦……吃蛇肉,好惡心。”
“蛇肉超美味的好伐,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
“哎我去,有鹽的蛇肉湯就是不一樣,太鮮美了!”沈覺一邊哼哧哼哧的吃著,一邊感嘆道。
“其實樹林里的蛇應該挺多的吧,不然咱們之后去試著捕捕蛇?”
“不行!”沈覺把嘴里抿得干干凈凈的蛇骨頭吐了出來,認真說道。
難得沈覺這樣認真一次,裴心悠十分好奇。
“為什么啊?”
“危險啊!”
裴心悠歪著頭:“?”
沈覺放下碗筷,嘆了口氣:“唉,你想啊,蛇都是都在草叢里的,所以捕蛇咱們是不是得撥開草叢去捕?”
裴心悠點點頭:“嗯嗯!”
“所以啊,這個情況就很未知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撥開草叢遇見的是一條有毒的蛇還是一條無毒的蛇,上次是咱們運氣好,但很多事情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運氣上的。”
比如上輩子的自己,總是相信自己運氣超凡,結果就掛了。
“哦,那好吧,還是打獵吧……”
裴心悠嘴上乖巧答應著,心里覺得沈覺這廝,想事情都很周到嘛,各方面的可能發生的所有情況都能周全預見,以前怎么沒發現這家伙還挺靠譜的嘛!
沈覺把手輕輕撫上了裴心悠的后腦勺,輕笑著說:“對嘛,這樣乖乖的不挺好的嘛,下次別再徒手抓蛇了,女孩子別那么彪。”
真是形象一秒倒臺,裴心悠眉毛一沉,揮手就打掉了沈覺擱在裴心悠頭上的手:“沈覺!”
“你下次再摸我頭就別想吃飯了!”
沈覺:“……”
對不起我忘了,我這手怎么那么欠呢!
炸毛的貓就是老虎,老虎的頭摸不得啊!
是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