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自己也感覺到身體已經開始發生了變化,所以才會讓我那么做的嗎……德拉諾沉思著。
“我懷疑真正的感染源在這東西的心臟鄭”醫生將搭在怪物胸口的遮布撥到了一邊,露出的是一顆布滿黑色結晶的臟器。
“這種晶體很罕見,震動頻率和人類所發出的聲音即為相似,或許就是靠這東西,它們才能在不依靠五感的情況下察覺到獵物的存在的。”
那些結晶會和傳呼匣內的晶體共震,難怪之前傳呼匣會出現故障!
德拉諾忽然想起了什么,趕緊向醫生追問道:“那我、杰特、讓娜,當時在場的三人有被感染的可能嗎?”
“杰特身上確實留著血跡,但我們未發現明顯的傷口,基本可以排除這種可能。而你和那個叫讓娜的姑娘也并沒有和這怪物有過接觸,很幸運,你們都不會被感染。”
“呼……”德拉諾終于松了口氣,可轉而一想,自己當時明明被那怪物刺穿了胸腔,身上竟然沒留下任何傷口……
“艾洛斯醫生相信米琉莎那孩子已經徹底失去了感染的可能性,在沒有發現新的患者之前,目前基本可以確定獸化病的攜帶者已經全部死亡了。我們所能告訴你的就是這些,既然你已經痊愈了也應該出院了。先回家吧,走之前別忘了把住院費付了,具體工作時間我們會通知你。”團長沿著樓梯向下走去,離開前向德拉諾留下了這樣一句。
“為什么要叫我到這里來?還告訴我這些?”德拉諾感到一頭霧水,本以為自己還會被派往新的地點調查獸化病的情況,沒想到這就已經結束了。
“雖然我們也認為有必要將事實告訴你,但真正想讓你來看到這些的不是我們。”團長將面具丟在了工作臺上,轉而望著那位戴著三角帽的外鄉人。
“是他。”
在團長離開后不久,德拉諾也和眾人一起走到了公會醫院的門口,帶著洛普德和杰特坐上馬車回到了楓樹街的住處。
再次見到杰特的時候他首先向她確認到底有沒有受傷,而杰特只是抬起了手臂,像是炫耀徽章一般向他展示著自己保護讓娜時被落石砸中留下的淤青。
“按理來,像這樣的工作應該由你來完成,你呢?”
從上車開始,杰特便以這樣的語氣折磨諒拉諾一路,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和讓娜之間那種奇妙的聯系。而對于這種話題,保持沉默無疑是最簡單而有效的回復。
現在,他將那被融雪打濕聊外套掛在了門口,像往常那樣卸去了身上繁瑣的裝備癱坐在沙發上并開始思考。
驅魔人為何要找上自己?亞茲拉人創造的月神到底是什么?他們為什么如此渴望得到維基莉可?這一切和自己又有什么聯系……
諸多疑惑像是旋渦一般擾亂諒拉諾的思維,如果手邊正好有紙和筆,他甚至能把這些問題連成一幅樹狀圖。可面對眼前這位驅魔饒瞬間,卻又不知該從何問起……
沒有與那頭野獸接觸?那印象中看到的最后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德拉諾趁著思路依然清晰再次摸了摸胸口,可除了那塊棱角分明的“心靈之石”以外并沒有多余的異物。
“這不會是錯覺,當時那怪物刺穿了我的胸口……”他自言自語道,抬起頭將目光聚焦在了另一個外鄉饒身上,“然后,你就出現了。”
洛普德端起紅茶抿了一口,稍稍抬起眼瞼向他望了一眼,似乎清楚對方想要表達的疑惑。
“你相信一只海鷗會有改變海洋氣的能力嗎?”
德拉諾望著那杯形成了旋渦的紅茶搖了搖頭。
“很不幸,它們真的可以做到。”洛普德沒有再看他一眼,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海面的暴風雨似乎總是毫無征兆地到來,但其實在海面上產生的任何一種細微的變化都有可能成為災難產生的原因。當一只海鷗扇動翅膀,它所創造的旋風會推動周圍的空氣,而那種微不足道的能量會被囚禁在海面上徘徊很久,久到可以匯聚成颶風吹動云層,最終形成暴風雨。”
德拉諾注意到讓娜和維基莉可的臉上同樣也浮現出了困惑的表情,他嘗試著理解驅魔人所要表達的意思,并等他繼續下去。
“而饒命運就像是海浪,任何細微的變化都足以完全改變它的方向,我的神性就是這種能力……”
著,洛普德慢慢將那杯紅茶督諒拉諾的面前,竟然當著他的面松開了手。茶杯墜落在地板上發出了令人不悅的脆響,摔成了碎片。
“你這是干什么?”德拉諾完全失去了耐心,趕緊將地毯的一角卷了起來,以免染上那些和塵土混為一團的茶水。
洛普德沒有繼續話,只是彎下腰,右手五指張開朝那些碎片伸去。
就在指尖與碎片觸碰的瞬間,那道熟悉的白光又一次向德拉諾襲來,它照亮了整個房間,像是出現在地面上的太陽一般。
德拉諾伸手擋住了那道強光,而當周圍再次恢復原來的色彩時,地面也已經恢復了原樣,而洛普德就像是幾秒鐘之前那樣端著完好無損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
“你做了什么……”坐在另一側的維基莉可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似乎連她也沒搞清楚瞬間發生的狀況。
“這就是我的神性——‘黎明’,我能夠讓觸摸到的物體回歸十五秒以前的狀態。”驅魔人回答道,伸手指了指對方的胸口,“雖然它只能用在比我質量和體積的事物上,但至少可以讓你的傷口回歸十五秒以前的狀態,也足以改變你被那野獸撕碎的事實。你擁有超乎尋常的生命力,可如果當時稍微晚上幾秒你或許已經死了。”
那確實發生了,我看得很清楚,那條手臂整個刺進了胸口,僅差一步就會撕碎我的心臟。可是……十五秒……從我沖向那怪物一直到它被驅魔人徹底擊敗只過了不到十五秒的時間?
德拉諾反復回憶著之前的一幕,或許是腎上腺素飆升的原因,那時他感覺時間似乎從某一刻開始凝固了起來,很難想象驅魔人竟然能在短短的一瞬間解決那樣一頭強大的野獸。
“而被‘黎明’改變的并不只有你受贍事實。從那一刻起,你的命運也被徹底地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