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望京醫院急診室出發的救護車飛快地奔馳著。無視路上的信號和車道什么的,瘋狂地向縣人民醫院疾馳。
滴嘟!滴嘟!
一直長鳴的警笛聲向四周宣告著有急診患者。
幸運的是,現在是凌晨時間,路上車輛不多,可以加快速度。
叮鈴鈴!
張一凡拿起手機直接撥通了段主任發來短信上的電話號碼。
“縣醫院急診室。”
“我是望京醫院的張一凡。“
“啊,是望京醫院的嗎?請等一下。”
護士將電話遞給了另外一個人,之后立刻傳來了低沉的男人聲音。
“我是血液科的值班醫生趙文山,現在病人的狀態怎么樣?”
“已經失去意識。因為嚴重出血,心電反應也不穩定。”
“嗯。那么出血的程度呢?”
“車輛在移動,可能是受了一點沖擊,失血更加嚴重了。”
“聽說血包只剩下三個?”
“現在還剩一包。”
張一凡迅速說明情況后,趙文山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無力。
“啥,只剩下一個了?現在每分鐘失血速度如何?”
“即使不確定,失血量也很大,很危險。大約。。。。。。。10分鐘后可以達到。”
張一凡說話的時候,旁邊的急救員小聲的告訴了我。
“感覺沒救了啊。”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
聽到張一凡的話,趙文山反問道。
“什么方法?”
“用止血鉗堵住主要血管,這個方法咋樣?”
“你現在能做到嗎?”
趙文山的聲音充滿了不相信。
在飛奔的救護車里,在被貫穿的肚子里找到血管,然后用止血鉗止血。
理論是可行的,但問題是張一凡是剛畢業的實習生。但是張一凡卻覺得可行,因為車上沒有其他醫護人員他可以盡情的使用卡普里的知識。
雖然自己很確定但還是很委婉的說道。
“我想可以試一下。”
“不。別冒險。”
“照這樣下去可能會引起休克的”
聽到張一凡的話,趙文山有點生氣的貨到。
“那么怎么辦!就算你找到血管。10分鐘你能一直抓住?你有沒有想過會發生血管壞死嗎?”
“照你這么說,那就多找幾根血管,輪流止血就行了。”
張一凡的聲音出乎意料地沉著。
也許從張一凡的話里感受到了決心,趙文山再次問道。
“你真的能做到嗎?”
“賭一把了,不這樣送過去也是死。”
“是的,送過來希望也渺茫。”
“不管怎樣我都要試一試。”
這時趙文山深深地嘆了口氣,然后說。
“MD,是啊,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那么我可以試試嗎?”
“廢話,打開揚聲器。“
“嗯?”
張一凡疑惑地問,趙文山說道。
“你讓我怎么相信你這個剛畢業的實習生?我看了段主任發來的照片,按照我說的弄。”
聽到趙文山略帶苦澀的話,張一凡說道。
“我替患者謝謝你。”
“客氣,照我說的做吧。”
“明白。”
聽到張一凡堅定的聲音,趙文山的聲音也平靜了下來。
“首先拿著鉗子。因為傷口是肋骨一側,所以鉗子伸進肚子里,稍微向上提……”
接下來通過手機,救護車里回蕩著趙文山的聲音。
同時張一凡拿起救護車里的止血鉗一直忙碌起來。當然并沒有按照趙文山的話做。
張一凡的腦子里清晰地浮現出卡普里記憶中的人體解剖圖。尤其是主要血管和器官的位置非常清晰。
雖然趙文山說的也不錯,但畢竟沒有見過患者,準確度不高。
張一凡把整個精力都集中起來,在傷口里尋找斷掉的血管。
還是不夠熟練。憑這樣的手法很難準確地找到又薄又軟的血管。實際上,止血鉗反饋回來的只是一團肉。完全分不清什么是什么。
‘該死’
只過了一分鐘,張一凡已經滿頭大汗。
就在一瞬間。止血鉗的尖感到有點不一樣。是血管?不管了,先夾住再說。
這時候。幫張一凡輸血的急救員小心地說。
“出血好像在慢慢減少了?”
“是嗎?”
“是的”
急救員肯定的說道。
這時張一凡才確信是夾住了血管。
“呼”心有點放肚子里了。
這時候,傳來了趙文山的聲音。
“怎么了?怎么不回答了。”
“找了了一個,用止血鉗夾住了。”
“是嗎?干得好!”
趙文山激動的稱贊道,張一凡也裂開嘴笑了。
“謝謝。”
“那就先這樣,等一會再找下一個血管。下次也有信心了嗎?”
“我有信心。”
“好,用左后拿著止血鉗,右手來尋找下一個。這次是鋼筋的右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找到了3個血管。
這時候。
咣當。
汽車停下來的同時,后門開了。看見了等待病人的醫務人員。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中有一位見到張一凡后急忙問道。
“病人怎么樣?”
“還有呼吸,沒休克。”
“辛苦了。”
“您是趙醫生嗎?”
張一凡問道,他點了點頭。
“以后再聊,先轉移病人。大家都動起來!”
隨著趙文山的命令,等待的醫務人員立刻行動起來,把病人從救護車上抬下來,然后開始確認患者狀態。
確認患者狀態后,一位醫生立刻向趙文山報告。
“心跳很微弱。身體里的血液保存量還可以。”
“不錯,走吧!”
趙文山和醫務人員推著擔架趕忙跑進急診室。
張一凡也跟在后面。為了向趙文山說一下路上的情況。
“共止血3條血管,大約每根2分鐘……”
嗯。嗯。
趙文山只是不停的點頭,就這樣穿過急診室后直接進入手術室。
跑到手術室前面,趙文山說道。
“好了。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下面就交給我了。”
啪。啪。
趙文山拍了拍張一凡的肩膀轉身走進了手術室。
“今天……”
站在手術室面前的張一凡哽咽了。
這是因為再次想起了在香山上無助的回憶。因為沒有臨床經驗無能為力的自己。
在絕望和自責中掙扎的記憶。
但是,至少。至少今天與死亡的戰斗沒有輸。
張一凡雙手緊握。拜托。你一定要活下去。
這一刻張一凡明白了。所謂的醫生之路。那條漫長崎嶇的路是什么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