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心懷殺意,不等周丘恢復氣力的機會,將大鐵錘拋擲,爪刃齊出,自己以超越之前的速度襲向周丘!
周丘現在已經無力發動法寶了,何況他發動了也沒用。
元宵清晰地感知到,剛剛從靈鏡中激射而出的那一擊,神奇的打偏了。
是因為手中大鐵錘的唯一被動生效了?
凡法寶者,見之莫敢拂逆!
故而他根本沒有正面遭受到那法寶的攻擊。
但周丘固然靈力消耗過大,但他只要還能維持這奇門遁甲之陣,他便有扭轉乾坤的力量。
“燃命之術!”周丘大喝,額前青筋綻開!眼球布滿血絲,腳下陣法再度亮起,他雙掌霍然騰起一股澎湃的靈力,形若虛焰。
元宵進入陣法的一剎那,他便清晰的感知到對方一切運動軌跡,雙掌齊出,恰好對上元宵的狐爪。
兩股力量相互碰撞!
激蕩的靈力向四周擴散,使得本就糜爛的地面更是千瘡百孔。
“除非這天地要誅吾,否則無人能殺了老夫!”周丘長發飄散,眼中血絲占據了瞳眸全部。
元宵施展斷,卻無法看破周丘的破綻,置身于奇門遁甲之陣中,斷得特性被陣法完美消弭。
何況斷本來就是黃色品質的秘術,僅有一重,面對同境界的周丘并無壓倒性的優勢。
周丘畢竟修為遠高于元宵,只見那股虛焰力壓元宵的妖力,要將其吞噬干凈。
就在此刻,一陣空風聲呼嘯襲來!
竟是先前被元宵甩擲出去的大鐵錘,器靈并非直接撞入周丘的陣法之中,然是在一旁伺機而動,直至此刻——
錘來!
周丘與元宵纏斗,無力分神操控陣法之力抵抗大鐵錘,他猛地驚覺一開始元宵持錘襲來,只不過是在試探彼此實力。
果然周丘未曾預料到這一手,沒有提前防備,只見器靈蠻橫撞來,出奇不易竟然砸中周丘腦袋!
“噗!”周丘口舌中噴出一口血,半邊臉都血肉模糊,卻未有所動,而是大喝一聲,渾身血管暴漲,似乎將要破體而出,整個人身軀說不出的古怪詭異!仿佛被無數紅褐色的小蛇纏繞一般!
器靈這一擊之后意圖飛出,再來一次,卻被一陣古怪的牽引力吸在了奇門之陣中,若無外力相助,她無法掙脫。
“今日若必須有一人尸體在此,那絕對是你不是我!”周丘掌中虛焰愈發蓬勃,不斷向元宵壓過去!
元宵沒有料到這人竟然燃命強行來提升功力,感受撲面而來的威壓,額頭滴落一絲汗水。
“找不到破綻怎么辦?”
他霎時間想起二師兄余彌的話。
沒有破綻,那就莽出破綻!
元宵瞳眸一縮,撤掉抵擋周丘攻勢的狐爪,敞開整個胸膛!
只見那蓬勃的虛焰毫無阻礙得擊中自己!
虛焰所經之處,元宵衣衫開裂,肌體爆綻,血水噴涌而出,骨肉糜爛!
但即便遭受這樣恐怖的攻擊,元宵也并未倒下。
生命值:4000/8000
竟是以血肉之軀換得決勝之機!
就是現在!
元宵將全部的妖力灌注于指尖,運轉二師兄所授那套無名爪法。
霎時間,元宵的手臂化作萬千虛影,銳利如刀的指爪如海嘯一般涌向周丘。
一擊不成!
十擊!
百擊!
頃刻之間,又是這般近得距離,元宵已經向周丘轟出數百爪,終于他借助奇門陣法而成的防御出現了一絲破綻。
刺啦!只見空氣中出現一道蛛網似的裂紋!
陣法已經到了它所能承受得極限!
化作片片靈屑碎裂飛散!
這一刻,元宵終于感知到了周丘的破綻所在!
眉心之處!
而同時,周丘的手臂已經穿過了他的胸膛,元宵的生命值還剩2000!
最后一擊!
元宵朝著破綻處揮出利爪!
無名爪法特效觸發!
攻擊追加最大生命值1%傷害!
靈狐訣特效觸發!
獲得爆傷172%加成!
砰——!
這一爪之威,直接將周丘整個人腦袋擊飛,頭顱拋飛向天!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眼眸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最終還是落下了重重的眼簾。
那燃燒于元宵胸膛的虛焰也終于熄滅。
元宵喘了喘氣,心道若非自己血多夠肉,還真贏不了。
殺掉了周丘,這時候他看向在一旁已經癱軟倒地的宋楚仁。
“這人不知道我為何殺你們,那你可否知道?”元宵越過周丘的無頭尸骸,向宋楚仁走來,他的利爪上淌下鮮血,問道:“還記得洛家大兒嗎?”
“仙師饒命!仙師饒命!都是這個道人說什么洛家田地里埋有神仙墓***藏法寶,我才一時鬼迷神竅做出那種事情!”宋楚仁對著元宵跪地重重磕頭,褲襠下流出一團液體。
“以你的財力,完全可以明碼實價買下洛家的田地,可你偏偏為了在百姓中立威,用了最不該用的手段,上路吧。”
說罷,元宵走到宋楚仁身前,一爪割斷了他的喉嚨,卻讓他并未完全咽氣,而是一路拖行,離開宋府,向著衙門而去。
滾燙的鮮血從宋楚仁的喉間涌出,在雪白的大地上留下一道刺目的鮮紅。
一如從洛家大兒尸體滴落,從衙門口延伸向遠方的血痕。
下這樣大的雪,沒有人會在大街上走動,元宵就這樣拖著不知何時沒了氣息的宋楚仁來到了衙門口,一腳踹開朱漆大門。
衙役們聽見響動,立刻朝大門看去,頓時瞳眸瞪大,不知所措。
他們看見一個渾身染血的狐妖,拖拽著他們眼中代表權勢與威嚴的宋老爺,直直闖進了衙門里。
“我只殺鎮官,旁人滾開。”元宵淡淡道。
那些衙役不過都是混口飯吃,一瞧對方的兇神惡煞的模樣,立刻閃躲開。
元宵松開手,走進衙門后院將睡熟中的鎮官給拖出來。
鎮官被拖行中不斷叫嚷著:“你……你是妖族?呵,哪怕是妖裔,又豈能無法無天!我乃朝廷任命的官員,若是我少了一根毫毛,不論是你誰,來自哪個宗門都難逃律法之責!”
元宵沒有理會這些,直到將鎮官拖至公堂那明鏡高懸牌匾之下,在這洛家大兒枉死之處才道:“我不一樣,我想殺的人,天子也保不住。”
語罷,他用利爪刨開了鎮官的肚腹。
接下來不論鎮官如何咒罵,哀嚎,痛哭,他都無動于衷,只是想象著,那個孩子為了救出自己入獄的母親,是如何忍痛刨肚自證清白,又如何絕望慘死的。
沒多過久,鎮官的尸體便徹底冰涼了。
元宵將兩人的尸體丟棄在公堂上,離開了衙門。
雪還在下,似乎沒有盡頭一般。
元宵的身影向著風雨鎮外走去,回首駐足。
洛家小女孩永遠擦不干凈那道血痕也不見了,被新降的雪花所覆蓋。
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