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與林蒙抵達渭城是在離開萬年城遺跡的半個月后。
雖然林蒙突破了瓶頸,但自身并未完全消化掉那些超凡的劍術,這一路走走停停,觀摩山川風貌,也使得她能夠加深了自己的感悟。
林蒙不多言語,所以元宵但也不煩悶,因為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另外兩個人走在去鳳州的路上。
“蕭兄這么巧啊,你們也去鳳州?”
蕭澤華拱手道:“不錯,鳳州有一劍修小宗,正好去拜訪一下,切磋切磋。”
蕭澤華雖然說得坦蕩又誠懇,但元宵為什么一點也不相信呢。
是因為他的目光總是不自覺的瞥向林蒙?
還是因為他們停得時候,蕭澤華也停下來,他們走的時候蕭澤華也走,步伐保持驚人的一致?
抵達鳳州地界,元宵指著界碑道:“蕭兄,我和師姐要去渭城,你走哪個方向,總不會也是渭城,或者經過渭城吧?”
蕭澤華一臉的正氣:“的確無需經過渭城,不過這些時日來咱們一路同行,不如再讓我送你們到地方吧。”
元宵狐疑的看向蕭澤華,又看了看林蒙與陳樂。
不禁心道:“朋友你的眼光很奇特啊!不僅喜歡人妻,還喜歡平板的人妻!”
于是乎,自萬年城遺跡邂逅之后,變成了四人同行入渭城。
還未進入城中,便見路旁一群人蹲守著,為首的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向遠去眺望,乃是福氣氣的老仆從,一直跟在林母身旁,嘴里嘀咕著:“一連守了好幾天了,也不知道大小姐是不是今天到。”
不多時,他瞥見林蒙的身影,立刻激動喊道:“來了來了!”
旋即,駕馭著駿馬馳騁而來,來到四人面前,下馬抱拳,欣喜道:“大小姐,你終于回家了!許久不見,老爺和夫人可想你了。”
林蒙淡淡的點頭,“還請張叔帶路。”
張叔呼喊手下牽來幾匹好馬,給林蒙幾人換上。
只見林蒙單腳踩在鐵制馬鐙上,一個瀟灑的翻身,騎在一匹棗紅烈馬上,輕拽馬韁,瀟灑絕塵而去。
在一旁笨手笨腳騎在馬鞍上的蕭澤華瞧見這一幕,目光愈發癡迷。
“蕭兄你不會騎馬?”元宵坐在馬上疑惑道。
“誒……宗門的確沒教過這個。”蕭澤華心道幸好林蒙已經走遠了,否則讓她看到自己露糗,真是恨不得把頭埋在地里。
“那咱們還是慢慢走吧。”元宵在忘憂城學會了騎馬,但為了照顧他們,還是選擇走路了,“對了蕭兄,既然渭城已到……不妨進去做客?”
蕭澤華眨了眨眼,擺出一副盛情難卻的模樣:“既然狐兄這么說,那我就不好推辭了!”
元宵道:“蕭兄,你知道你身上有一點跟別人與眾不同嘛?”
蕭澤華不解的問道:“是哪里不同?”
元宵指了指自己的舌頭:“你舌苔很厚,是個舔狗。”
“啥?”
元宵露出神秘的笑容,沒有解釋,帶著他們來到福氣氣鏢局。
林卓與他早就見過,倒是林母元宵不曾認識,是個風韻猶存的婦人,體態豐滿,很難想象她能生出林蒙這樣的女兒。
因為與林家人的特殊關系,元宵來到這里就跟回自己另一個家一樣,暢通無阻。
不過在鏢局里轉悠了一大圈,元宵卻覺得少了一個人的身影。
朕的舔狗一號林英俊去哪了?
按理來說,如果林英俊知道元宵回來了,肯定會一邊平地摔,一邊喊著宵宵趕來。
但元宵并沒有在府中瞧見他的身影。
一問之下才知道,竟是不久前鳳州一地鬧了蝗災。
需要有人運送賑災糧去救濟災民。
奈何此時總鏢局的鏢師都在走鏢,救災如救火,從分號抽調人也來不及。
得知情勢危急,林英俊主動請纓,運送糧食去救濟民眾。
臨走之際他對林卓道:“爹,若是宵宵也跟著姐姐來了,請替我向他道歉,我沒辦法為他接風洗塵了。”
說完這句話,林英俊率領運糧的隊伍浩浩蕩蕩離開了渭城,駛向與元宵入城相反的方向。
走得時候元宵恰好抵達渭城境內。
元宵得知了這事,一時之間竟然感慨道:“這是我認識的林英俊?什么時候這么有擔當和責任感了?”
他哪里知道,當初自己嫌林英俊煩,雖然說得幾句忽悠人的話竟然讓他大為震動,整個人從精神上開始截然不同了。
元宵并不喜歡原來的舔狗林英俊。
舔狗必死的道理誰都懂。
元宵讓蕭澤華進入福氣氣鏢局,也帶著一點惡趣味,想看看他能舔林蒙舔到什么地步。
但對一個有責任感,有大局觀,知輕重的朋友誰會討厭?
“既然他沒辦法對我接風洗塵了,那等他回來,我得親自去迎接他。”元宵笑道。
這個時候,林卓又拿出一方精致的木匣子。
“林俊走之前還把這個東西交給我,說是送給你的,讓我轉交給你。”
元宵咦了一聲,萬萬沒想到林英俊還給他準備了禮物。
元宵掂了掂木匣子的重量,居然還有點沉,他猜道:“莫不又是什么銀票之類的?”
他沒有馬上打開木匣子,而是回到了自己曾經住過的居所。
在當初那些神秘人闖入時,因為這一帶偏僻無人,所以并未有多少損毀。
既然要在福氣氣鏢局住上幾天,元宵自然選擇住過的地方。
只是雖然此地已經一年多無人居住了,地面卻還是一塵不染,臺階上甚至僅有幾片枯黃的秋葉散落著,可見一定時常有人打掃整理。
不用想,元宵也知道肯定是林英俊安排的。
“這舔狗……算了,不該這么稱呼他了。”
進入臥房,元宵只見室內布置與他離開時一模一樣,滿眼看去,居然有了幾分故地重游,歲月倥傯的感覺。
“不知不覺都過去那么久了啊。”
他這時將木匣子,發現居然都是厚厚一疊紙,卻明顯不是銀票的樣式。
當他將這些紙張都拿出來仔細一瞧時,頓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忍不住高呼:“臥槽!”
“李記染坊鋪子,回春堂藥鋪,陳記鐵匠鋪……巧姐綢緞莊……這些全是地契房契的合同,而且擁有者署名居然是我?”
“不對,這肯定是林英俊轉贈給我的,問題是他怎么擁有這么多產業?”
正在元宵感到迷惑時,他看到木匣子底部有一封書信。
熟悉的字跡上寫著:“宵宵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