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聽著這個聲音覺得十分熟悉,循聲望去,發覺竟是那位曾經在玄機閣,術辯舌戰群豪的墨宗修士——謝凌軒。
;;;;子桑玲瞧見自己的偃甲貓,立刻飛撲上去,將小貓抱在了懷里,用臉頰去親昵磨蹭。
;;;;同時溫柔的喊道:“望之你去哪里了,望之我好擔心你的!真是的,到處亂跑。”
;;;;子桑玲的這表現堪稱極品貓奴了,哪怕不是真貓都這樣喜愛。
;;;;她懷中的偃甲貓從外表看,一瞧便知并非真貓,身軀多為金屬材料制造,部分齒輪還裸露在外,卻像真貓一般蜷縮在子桑鈴的懷中,發出慵懶的喵喵聲。
;;;;不得不讓人感嘆墨宗偃術之神奇。
;;;;這時候,送回了走失的偃甲貓,剛準備離開的謝凌軒卻忽然停駐下腳步,看向子桑玲,眉宇緊鎖道:“小姑娘,你剛才喊這只偃甲貓,叫望之?”
;;;;子桑玲點了點頭,“對啊,怎么了?”
;;;;謝凌軒問道:“為什么你會給這只偃甲貓取這個名字?”
;;;;子桑玲抱著偃甲貓,“這名字不是我取得,是我娘親取得,望之也是娘親的東西。”
;;;;謝凌軒倒抽一口氣,不自禁握了握拳頭,似乎激動不已,又道:“那小姑娘,請問你娘親叫什么?”
;;;;子桑玲皺了皺眉頭,露出警惕心,道:“你問那么多干嘛?”
;;;;元宵也很好奇,問道:“若我沒有記錯的話,道友是墨宗修士吧,謝凌軒?”
;;;;謝凌軒此刻看向元宵,微微點頭。
;;;;元宵道:“你好像對這只偃甲貓叫望之的事情很在意?”
;;;;謝凌軒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族中有位前輩叫謝望之,許多年前失蹤不見了,恰逢看到這只偃甲貓,制作精巧,記憶高超,又聞其名叫望之,正與族中那位前輩的名字不謀而合,所以忍不住想要打探清楚。”
;;;;元宵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
;;;;元宵此刻對子桑玲道:“這個哥哥沒有惡意,你不妨告訴他好了。”
;;;;子桑玲卻道:“抱歉了,我娘親早就過世了,你就算想找她也找不到了。”
;;;;元宵聞言皺了皺眉頭,道:“不對啊,我之前還看到你娘親了,當時在飛舟之上,跟你爹并肩站在一起。”
;;;;子桑玲反駁道:“那個不是我生母。”
;;;;謝凌軒聞言,只好露出遺憾的表情,作揖道:“是在下打擾了。”
;;;;待墨宗修士走后,元宵詢問道:“小玲兒,你剛才說你現在的娘親并非你生母?”
;;;;子桑玲抿了抿嘴,道:“反正這件事也跟洛雪說過了,不妨告訴你們吧,我是妾室生的女兒,我娘是妾。”
;;;;“原來如此。”元宵上前揉了揉子桑玲的腦袋,“怪不得你對這只偃甲貓那么在乎。”
;;;;子桑玲伸直雙臂將偃甲貓高高舉起,嘴里閃閃的小虎牙,“嗯呢,這是我娘親唯一留給我的東西了,可不能弄不見。”
;;;;元宵看了看時辰,想起昨晚沒有送子桑玲回家,感覺有些過意不去,道:“都這么晚了,我和師姐送你回去好了。”
;;;;子桑玲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懷里不時喵喵喊叫的偃甲貓上,帶著元宵與林蒙就往府邸走。
;;;;子桑玲所在的家族在朝中很有地位,就連京城的府邸也是朱漆大門,獸首銜環,左右一對威武的石獅子鎮宅,十分氣派。
; 當然了,一般情況下,這種府邸的大門是不會敞開的,除非是盛大的節日,或者迎接重要客人的時候。
平時人員進出都是從距離大門不遠處的側門。
但哪怕是側門,修筑的也十分富麗。
兩個縮小版的踩球石獅子擺在側門左右。
看抵達了家里,元宵二人就準備撤了,卻見一個衣冠華貴的公子剛好從側門走出來,堵在門口,冷冷瞥了子桑玲一眼,輕蔑道:“一天到晚就知道跑出去玩,不學無術,果然是來歷不明女人生的,血脈就是不行。”
在元宵認知里作風一向很是狂野的子桑玲,聽見這話原本開心的表情頓時一滯,也不說什么,當做沒聽到一般。
瞧見了這一幕,元宵微微皺眉,問子桑玲:“他是誰?”
“我堂兄,子桑名。”
這時候那公子才看見了元宵與林蒙,頗為好奇的打量著兩人,眼睛微微一瞇立刻躬身作揖道:“原來是劍圣的兩位的弟子啊,拜見尊者。”
子桑名的表現很是恭謹,若不是看到他先前對子桑玲的輕蔑,元宵實在很難對他產生不好的觀感。
子桑名又道:“聽說舍妹因緣際會,曾在忘憂城居住過一段時間,舍妹性情頗野,又沒讀過什么書,肯定是給幾位帶去了不少的麻煩,子桑名在此替舍妹賠不是了。”
元宵依舊眉頭緊鎖。
表面上看,這是幾位兄親弟恭的一幕,可元宵沒有感受到半點這個堂兄對堂妹的愛護之情。
但元宵一細想子桑玲之提及她是妾室所生,立刻就反應過來。
那些話,看似在維護子桑玲,卻又無處不在嫌棄,埋汰。
話中帶刀,大家族的子弟哪怕瞧不起一個人,討厭一個人,在外人面前也會隱藏得極深。
但只要細細一品味,只能看出種種不妥。
妾室的女兒就該被如此對待嗎?
元宵嚴肅道:“小玲兒在我們那的時候很乖巧,還頗受劍圣喜愛,與我徒弟是至交好友,更被我二師兄收為了弟子,這個孩子我們整個師門都很喜歡。”
子桑名一副驚喜而惶恐的神情:“是這樣嘛,在忘憂城的事情舍妹可從來沒對我們說過啊,想不到舍妹竟然如此討人喜歡,若真如此,真是大大出乎我們一家人的意料啊,為兄真是感到高興。”
兩人針鋒相對之際,子桑玲一直沒有說話。
她此刻忽然抬起頭,強擠出微笑,對元宵與林蒙道:“謝謝元宵哥哥與林蒙姐姐,我已經到家了,你們回去吧。”
“小玲兒既然咱們都到你家了,何不邀請我們進去做客,喝喝茶,聊聊天,敘敘舊事?”元宵看向子桑名,“既然你們一家人都不知道小玲兒在忘憂城發生了什么,那我就一件件將給你們聽。”
子桑名微微蹙眉,旋即舒展開,笑道:“以兩位尊者的身份既然愿意屈尊來寒舍,子桑家哪還有拒客不從的道理,兩位請了。”
他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腰部微微彎曲,臉上也滿是笑意。
但這笑意背后,卻隱藏著一種疏冷虛偽的意味。
一切恭維皆不從心啊。
小玲兒他們平時都是這樣對你的?
元宵上前邁出一步,直接將子桑玲抱在懷中,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別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