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衛異人正在與身旁的軍士講著事情,他專心致志的注視著眼前的地圖,商量軍力部署。
元宵還是第一次見到衛異人,上前恭謹施禮。
蕭澤華與陳樂同樣上前施禮。
衛異人抬起威武的眸子,看見來者也有些意外,“你們怎么跑到這東海之墟來了?這里可是前線,并不是來玩的地方。”
余彌摸著自己的腦袋,笑道:“這不是因為師父她老人家關心至尊,所以遣派我們順便過來探望一下你。”
余彌撒起謊來一點也不結巴。
衛異人摸了摸下巴,表面上沉穩如山,內心還是稍稍激動了一下。
“哦?是嗎?”
穩重的嗓音緩緩傳出。
余彌橫看豎看,在軍堡中仔細尋覓著衛鯉的蹤影。
卻見衛異人身旁站著好幾個鎧甲精美的軍士,唯獨沒有衛鯉,不禁有些惆悵。
“既然來都來了,不妨先住下好了,近來一些時日魔族還算老實,沒有什么動作,否則我肯定馬上就攆你們走了。”
在軍士的帶領下,他們離開軍堡,去往居所中。
元宵沿途所見,黑灰色鐵鑄的墻壁之上滿是坑坑洼洼的痕跡,四處遍布戰斗過得痕跡。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軍士裝配著墨宗的偃甲武器,正在操練。
只見他們的手臂霍然變成一柄巨型的長刀,渾身上下靈力暴漲,縈繞著紫色的電蛇。
一刀劈下,將穿戴極為堅固卸靈甲的木人給斬為兩半。
斷截面光滑無比。
卸靈甲能抵御第五重境界修士全力一擊而不毀壞,現在卻被輕易斬為了兩半,可見偃甲武器之威力。
天空之中也遍布著各種偃甲飛鳥傳遞訊息,還有修士駕馭著法寶凌空而起。
居所距離軍堡很近,越過一處寬闊的練武場,幾座高墻便到了。
房屋依山而建,別具特色。
這些屋舍也是軍士的居所,能來東海之墟的軍士最少都是第五重境界,其中又以兵宗弟子占據了多數。
這時候余彌意外發現了那個一直尋覓了很久的身影。
只見一個氣質凌厲如刀的女子正面朝大海,盤膝而坐一處高崖上。
崖下是洶涌的海浪,拍打著崖壁,卷起千堆雪。
衛鯉凝視著大海,感受著這天地靜謐的時刻。
她忽然感受到一股氣息的靠近。
瞥過頭,一個陌生的臉龐映入漆黑的眼眸中。
“嗯?”
女人眉眼如刀,下意識的緊了緊身側的細眉長刀。
“你是誰?”
衛鯉挑著眉目問。
“我……我叫余彌,是劍圣的二徒弟。”
余彌露出標準的微笑模樣,牙齒釉亮,整潔無比,對她說道。
“沒印象。”
衛鯉很是直接的說道。
然后扭過頭,繼續看向蒼茫浩淼的大海。
余彌此刻道:“那個……你還記得曾經在忘憂城與你大戰一場的慕容英嗎?”
“不記得。”
衛鯉的話語也很簡潔。
余彌還欲張開口,衛鯉緊了緊身旁的刀,很不客氣道:“你打擾到我了。”
余彌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元宵將這一幕看在眼底,搖了搖頭,“感覺二師兄要涼啊。”
他上前安撫余彌。
“二師兄,你變了。”
余彌摸了摸自己的濃密的頭發,鄭重表示:“沒有啊,除了頭上的毛之外,我還是那么的英俊瀟灑。”
元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的意思是說,你變得沒那么灑脫,進退失據了。”
余彌之前與衛鯉的搭話簡直就是災難級別的。
余彌點了點頭,顯然自己也意識到了。
明明胸懷大智慧,聰明絕頂的他,此刻卻顯得很木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該說什么。
元宵見狀給他出了個注意。
“我覺得吧,衛鯉姑娘的秉性應該與槍圣差不多,要不然你邀請她切磋一下?”
“據我觀察,男女切磋很容易碰撞處愛的火花,哪怕沒有火花,也容易熟悉起來,從陌生的狀態中解脫出來。”
“再展現出你第一無二的拳術,將她打服氣就好了。”
余彌看向元宵,“萬一我輸了怎么辦?”
“有點志氣!”
元宵搖晃著余彌的雙肩。
“那我試試。”
于是乎,余彌在一起跑到崖頂,感受著海風的吹拂,拱手道:“衛鯉姑娘,聽聞你乃是槍圣身旁的人,必然獲得了槍圣絕學,可否賞臉與在下切磋一番,共同探討修行妙處。”
“不賞臉。”
衛鯉淡淡道。
她只是專心的注視著無量大海。
余彌眨了眨眼,完全沒有料到是這個劇本發展,頓時就愣住了,不經意的看向遠處的元宵,擠眉弄眼,焦急的詢問該怎么辦?
繼續尬聊?
元宵沉默片刻,苦思對策。
這個衛鯉好像軟硬不吃。
只剩下余彌一個人愣愣的站在崖上,走也不是,站著也不是,他干脆也盤膝而坐,跟著衛鯉一起看海。
心想衛鯉姑娘如此坐必定有深意。
若是自己可以揣摩出她的深意,或許就有辦法打破現在的尷尬了。
于是余彌瞪直了眼睛,注視著大海詭譎的波浪,看穿海底涌動的暗流。
大海變幻莫測,霎時晴空萬里,霎時烏云密布。
難不成衛鯉姑娘在觀海領悟刀法?
余彌覺得這個可能性極大。
為了能與衛鯉同步,不禁看得更加仔細,加強的自己感悟。
衛鯉看見身旁有人坐著,也無所謂,只要不吵到自己就行了。
她橫刀于膝蓋上。
如此,從早到晚。
余彌也從早看到了晚上。
月亮出來,衛鯉直接站起,從余彌身旁經過,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第二天,天色未亮。
衛鯉又來到了此處,卻發現余彌已經先一步到此了。
“早啊,衛鯉姑娘。”
余彌打著招呼。
衛鯉看了看他,嗯了一聲,繼續觀看著大海。
余彌心里有點小小的失望,不過他不斷給自己鼓勁,安慰自己。
至少衛鯉姑娘盯著自己看了三息的時間啊!
是個不小的進步了。
于是乎余彌也進入狀態,跟衛鯉一起盤膝而坐,目光透過深沉的黑夜,看向夜色中云波詭譎的海洋。
此刻,目睹了這一幕的元宵還有蕭澤華,打起了賭。
“蕭兄,你覺得我二師兄能用這個笨辦法成功嗎?”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覺得可以!”蕭澤華道。
元宵摸了摸下巴,“我總覺得不靠譜,這個衛鯉可能跟我們平時認知里的女人不太一樣。”